洛寒沒拗過龍梟,被迫接受了第一種方案,但前提是,她先出來,直接到醫院附近的餐廳。


    兩人在一起慢悠悠的吃午飯。


    洛寒一邊吃一邊看時間,「老公,半個小時了,你不迴去?」


    龍梟喝湯,吃菜,一口一口慢慢消化,「老婆,細嚼慢咽有助於消化,你是醫生,這麽簡單的道理不懂?」


    你……妹的!


    洛寒撈過他的左手,敲敲他江詩丹頓的錶盤,正色道,「老公,時間就是生命,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不懂?」


    龍梟反手把她的手握住,強勢霸道的往她沒來得及閉上的嘴巴裏塞了一塊牛肉,「但是,你比我的生命重要。」


    洛寒:「……」


    龍梟順順她的長髮,脾氣很好的笑道,「怎麽不說話了?認同我的觀點了?」


    嗬嗬!嗬嗬嗬!


    洛寒把牛肉吃下去,很好,既然要細嚼慢咽,那就說點正事吧,「老公,方玲玉給我打電話了。」


    空氣一瞬間冷了十度!


    對麵剛才還溫潤如玉的男人,突然變成了一個活體冰雕,冷的冒煙!


    「什麽時候?」龍梟心裏一股戾氣,臉上還是盡量自然。


    方玲玉,太不識好歹!


    洛寒吃一口小青菜,「就最近,她想拉攏我。」


    當然,洛寒沒告訴她,方玲玉知道的事兒太多。


    這個人知道的太多了,應該讓她老實點。


    「讓你跟她聯手搞垮沈家?」


    「嗯,是啊,她鍥而不捨,精神可嘉。」洛寒幽幽冷冷的目光,可不像在誇她。


    「知道了。」龍梟稀鬆平常的迴了三個字。


    他說知道了,就表示他對方玲玉已經失去了耐心。


    「你打算怎麽做?封住她的嘴?」


    洛寒手托腮,用筷子夾餐盤裏的小青豆,滑溜的筷子夾了一顆,掉了,而且從盤子裏彈出來掉到了桌子上。


    龍梟:「……」


    洛寒假裝沒看到,也假裝龍梟沒看見,又夾了一個,還是掉了。


    龍梟:「……」


    洛寒一氣之下不吃了,改為攻擊西藍花。


    龍梟想笑,沒好意思笑,夾了個小小的青豆,給洛寒放勺子裏。


    洛寒:「……」


    龍梟又夾了一顆,兩顆,三顆,像是故意的,連著夾了十幾顆,把小白勺子放滿了。


    洛寒:「……」


    不帶這麽冷暴力諷刺人的!


    龍梟夾完了豆子才說,「對付方玲玉這種人,就像吃豆子,在你看來難度很大,交給我不過小菜一碟,這種小事我來處理,老婆隻管坐享其成。」


    你妹,還是在諷刺她!


    他把勺子遞給洛寒,努努下巴讓她張嘴。


    洛寒很配合的張開嘴,十幾粒清爽的小豆子全進了嘴裏。


    嗯,味道不錯!


    「好!我看你表現。」


    飯後,龍梟飛車趕迴公司開了第二場會議。


    當然,她不會告訴洛寒,為了這一頓「慢悠悠」的晚飯,他路上超速了兩次。


    會議結束,龍梟迴到辦公室,喝了點咖啡潤喉,撥通了方玲玉的號碼。


    看到是龍梟的電話,方玲玉迫不及待的接通,「龍梟……」


    「方女士,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夠冷的聲音,夠淡漠的態度,夠讓方玲玉虎軀一震的開場白。「我……記得……」


    龍梟摸著婚戒,輕描淡寫道,「很好,現在交給你第一個任務。」


    「是,你說,我一定謹記。」


    「很好。」


    ——


    下午的時間比較長,洛寒下午不坐診,在自己的辦公室指導幾個實習生寫手術報告。


    一忙大半天過去,忙起來其實更適合洛寒,她很享受工作的快樂,不無聊,不枯燥,關鍵是不會因為太空閑而胡思亂想。


    林熙雯攤攤手,「臥槽,太特麽的累了,楚醫生,早知道休息了幾天要拚了狗命做手術,我就不休息了。」


    而且,她還帶著大姨媽呢,渾身不舒服。


    「醫生就是這樣,一年到頭都是旺季,來日方長呢,習慣就好。」


    林熙雯癱軟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某真人秀,「臥槽,這些明星真是醉了,為了賺錢什麽都肯做,你看你看,這個女演員穿的是什麽東西?上不遮兇,下不包屯!」


    這種現場,見怪不怪。


    洛寒看她喝的是紅糖水,笑道,「好朋友來了啊?」


    林熙雯生無可戀的點頭,「嗯。」


    洛寒給自己往茶杯裏放了一小片檸檬,「唔?小澤送你迴家了嗎?」


    林熙雯嗬嗬嗬,「送了,送完我又迴家了。」


    「嗯?他那麽晚開車迴去,送完你又迴家了,太累了吧?」想想也是夠辛苦的,從林熙雯家迴龍家老宅別墅,至少半個小時。


    「昂……我讓他迴去了,我怕我控製不住,我不太方便啊,你懂得。」林熙雯掀掀眼皮,笑的跟小流氓一毛一樣。


    洛寒噗嗤笑了,「想法真汙!」


    「切切切!你別五十步笑一百步,哈哈,那個什麽,洛姐,你懷孕三個月了吧?有木有給我男神放寬政、策?哎呀,我的男神好可憐,素了幾個月哦,嘖嘖嘖,再憋下去,搞不好嫩模啊,女明星啊,全都爬上來,哎呀,正宮娘娘千萬當心!」


    林熙雯喝一口紅糖茶,暖暖腹部。


    洛寒揉揉眉心,這個……


    三個月的危險期已經過了,等等,她在想什麽!


    「臥槽!」


    林熙雯看著看著,突然爆發了一聲尖叫,嚇得洛寒趕緊扭頭看電視。


    女記者一臉顏色的拿著麥克風做現場報導,「……我身後的這棟七層小樓,曾經是國內最大的人販子團夥窩藏據點,但現在犯人已經逃逸……」


    人販子?


    接著,畫麵切換到了京都公安局。


    鄭秀雅、陳釗、周展等人被一群記團團圍住,記者們長槍短炮對準陳釗一陣炮轟。


    「陳隊長,作為重案組隊長,你對此怎麽看?據說這次驚動罪犯是因為你們有人違反紀律,請問你們對此怎麽解釋?」


    洛寒不再喝水,而是看著壓低大蓋帽低頭快走的鄭秀雅。


    鄭秀雅負責的案子?


    陳釗繃著臉,「這裏是警局!不是電視台!撤了,別耽誤我們辦公!」


    法製記者不放棄,」陳隊長,這次的錯誤將會導致什麽後果?」


    「被激怒的犯罪分子會不會更加瘋狂的報復社會?」


    「案發至今已經超過了常規破案時間,陳隊長就沒有壓力嗎?」


    林熙雯啐一口,「臥槽!記者們的嘴巴都特麽的是噴子吧!這麽毒!人家是警察,肯定會努力破案,但是破案又不是破處,誰特麽能一招命中!」洛寒慢慢把眼睛看向林熙雯,眼睛抽搐,「林醫生,你這嘴……比記者還厲害。」


    「呸呸呸,嗬嗬,我就是打個比方,打個比方,不過,那個……咳咳咳,鄭警官挺可憐的,女人在重案組多危險啊,萬一發生危險,咋辦?」


    洛寒看著被一群記者硬是逼到了公安局玻璃大門不再迴頭的鄭秀雅,「每個職業都有自己的難處,選擇一行就必須承擔相應的責任。」


    隻是,鄭秀雅現在心裏一定很難受。


    「林醫生,趕緊準備,明天做手術的4號床病人術前檢查報導出來了,你來看看。」華天敲了敲茶水間的門。


    「華醫生,你自己不會看?」


    「你到底看不看?」


    「靠!」


    ——


    京都警察局。


    陳釗頭痛的厲害,使勁兒揉太陽穴,使勁兒抽菸,「鄭秀雅,現在不是我不幫你,記者知道了,社會很快就會關注,搞不好會鬧大。」


    鄭秀雅摘下大蓋帽,她懂,剛才在廳裏開會,她已經被局長當麵罵一頓了,今天真是沒臉沒皮了。


    「我知道,我會承擔主要責任,我已經想好方案了。」


    周展摘下大蓋帽,按下飲水機的熱水出口,接了半杯水,又兌了涼水,「老大,喝水。」


    鄭秀雅接過來,沒喝。


    周展看她臉色鐵青,自己心情也好不起來,開會的時候她被全廳的領導挨個罵,他當時真想揍人!


    鄭秀雅拉開抽屜,把一份黑色的文件給抽菸抽的快成煙囪的陳釗,「隊長,這是我昨晚上做的,你看看。」


    陳釗彈一下菸灰,把煙噙在嘴巴,「什麽東西?」


    打開看一眼,陳釗驚訝的張嘴,香菸啪嗒掉了。


    「你瘋了?!」


    啪!


    陳釗一怒之下把文件砸桌子上,臉黝黑,「不行!我不同意!」


    鄭秀雅把剛才那杯水給他,「隊長,我想過了,這是最快的辦法,我們沒有人販子的消息,隻能拋出誘餌讓他們上鉤。」


    「你瘋了?你拿自己當誘餌?萬一你被人販子盯上了。你……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周展懵逼,打開文件看一遍,「老大!不行,不行,你假扮成……夜女郎?你……不行不行!」


    鄭秀雅立場堅定,不退讓,「我很清楚我在幹什麽,所以現在聽我說,這是我在替自己將功折罪,所以你們必須支持我!」


    陳釗彎腰把煙撿起來,他本來想繼續抽的,一看菸頭髒了,「操!」


    周展:「……」


    鄭秀雅知道他罵的不光是菸頭。


    「隊長,人販子主要販賣的是在夜店、酒吧、紅燈區出沒的女性,我偽裝成員工,他們會放鬆警惕。咱們安在他們身上的追蹤器丟了,我願意用自己當追蹤器,不完成任務絕不歸隊!」


    鄭秀雅「啪」並緊了長腿,手臂舉至額際,敬了個英姿颯爽的軍禮。


    陳釗掏煙盒,磕一支煙,不再動彈,「鄭秀雅,你逞能!警察的生命也是命,你少逞英雄。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周展喊一嗓子,然後,閉嘴。


    鄭秀雅堅決重申,「隊長,我是警察,我入警時對著紅旗發過誓,『我誌願做一名人民警察。我保證忠於……不怕艱苦,不怕犧牲……堅決維護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我不會背棄自己的誓言,更不會侮辱這身警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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