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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兩百三十五章玉關山


    清晨,遠處的金色曙光把遠山勾勒出淡影,然後逐漸讓此地的沙浪紋路從黑暗中顯現清晰,也罷李長風三人的麵龐照耀清楚。頂點


    海棠一夜舞劍,早已疲憊不堪,渾身香汗淋漓,盤坐於地休憩。


    而李長風三人,相對而坐,喝完了最後一杯酒。


    酒壺已空,情誼已盡。


    秦千騎和夏侯禪起身,相對而立看著對方。


    “再見,秦將軍。”


    “再見,夏侯太子。”


    過了今夜,秦千騎依然是那個早已亡國,卻依然堅守在北境線,不讓北燕國越過北境一步的大將軍,而夏侯蟬也要做迴那個坐鎮北境線的燕國太子,兩人以後都隻能在戰場相見。


    秦千騎和夏侯蟬都離開了。


    有意思的是,海棠在臨走之前,恭敬的給坐在沙漠中飲酒的李長風行禮,行的是尊師重道的禮節。


    她做完這一切,把劍還入鞘中,然後疾步跟隨夏侯蟬離開。


    沙漠中又隻剩了李長風一人。


    李長風喝完自己杯中的最後一滴酒。


    酒壺早已空了,因而也不可能再有其餘的酒。


    此刻金色的光灑在李長風的身上,清晨的冷意彌漫上空。


    “在舍神山呆了那麽久,你感覺孤獨嗎?”李長風問。


    他在問誰?這裏唯有他一人,如果說一定有第二個人,那唯有他神照中的孩童。


    此刻眉心有妖異朱砂紅的孩童,看上去比之前長大了一些,他睜開眼說:“不孤獨。”


    李長風笑道:“舍神山背後,是不是就是一處混沌空間?”


    孩童的聲音中顯然多了一絲驚異:“你為什麽知道?”


    李長風哈哈大笑:“我猜的。”


    頓了頓說:“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聖童:“說。”


    李長風:“你會對我的孩子怎麽樣?”


    這個問題,聖童沉默了許久。


    而李長風,似乎也琢磨了許久。


    過不多時,聖童有了迴應:“他和我無關了。”


    這句話之後,聖童再也沒了迴應,那種關上門的感覺再一次出現。


    李長風知道,就算他再問什麽,聖童也不會有迴應。


    但這已足夠了,李長風並不清楚聖童轉世的細節,但想來肯定是大費周章之舉,而聖童說了這句話,那李長風心中的一塊石頭便落了地,他沉默如此之久,想來也是一個頗為難以抉擇的決定。


    李長風忽然知道了自己要走的路,於是他起身,離開此地。


    那酒桌上的杯隻酒盞,桌案台布,早已被風沙漸漸掩蓋,或許不會有人知道,九州和北燕的兩位大將軍,還有一位神王境的修行者,曾在此地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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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大雪時節,雪盛如絮,李長風抬起頭的時候,他已來到了舍神山腳下,從長安去北境,從北境來到舍神山,他都是一步步走來,他在思考。


    長久的走路能讓他思考。


    渴了喝點露水,餓了吃點野味,他似乎找到了當初在陳家溝深山老林中的自由自在的感覺。


    如今,他走到了舍神山腳下。


    於是他開始邁步上山。


    舍神山共有石階三千六百八十二道,而李長風,宛若無人般走了上去。


    再沒有力量可以讓他退卻,第一次走入這石階的場景曆曆在目,如果剛過霜降,他不過二十一歲的年月,舍神山已無力量可以壓製住他。


    李長風一直走到最上麵一層階梯,然後迴身往山下看去。


    底下的石階已隱沒在雪山之中。


    李長風複又往上。


    他並未收斂自己的氣息,因而舍神山的幾人都能感知到李長風已走入了山巔。


    第一個出現的是柳飛鴻,這位姐姐依然不改貌美如花偏又如風似火的莽氣,剛剛出現在李長風的麵前就單手朝他探過來。


    李長風知她要試試自己的手段,於是臉上浮現一絲笑意,站著紋絲不動。


    柳飛鴻輕輕鬆鬆的捏住了李長風的脖頸,反而生氣道:“你這個人和你爹一樣無趣!”


    李長風笑著說道:“姐姐,若是別人要拿我,那我定要反抗,隻是姐姐要拿我,那我便束手就擒吧。”


    這兩句話說的柳飛鴻笑的花枝亂顫,逗弄著說:“你個小鬼頭有這麽聽話麽?”


    就在這時,另外兩道氣息幾乎同時而至。


    李長風看到梅十四擇人而噬的眼神,還有另外一邊的玉關山,兩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都陰鬱的看著自己。


    “梅前輩,別來無恙。”李長風笑道。


    柳飛鴻腳步往李長風身邊挪動,冷冷說:“是不是以為老卓不在了,我就打不過你們兩個?”


    梅十四惡狠狠的說:“這個和你無關,是我和這小子的私人恩怨。”


    柳飛鴻轉而看著玉關山:“那你呢?”


    玉關山是個頗有些胖的臃腫的中年人,隻是雖然笑眯眯如同彌勒佛,眼中卻滿身惡毒和心計,很難想象號稱修為最強的太古恩祠法宗宗主竟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笑著說:“我想要試試飛鴻妹妹近來修為有無精進,指點一二。”


    柳飛鴻冷笑:“你有什麽資格叫我飛鴻妹妹。”


    玉關山笑著說:“號稱翩若驚鴻的離宗宗主,原來不想當我這個年長哥哥的妹妹,反而要當這個年輕情郎的妹妹,真是妙哉妙哉。”


    柳飛鴻冷麵寒霜,腳步輕錯就要與他戰在一起,誰知被李長風攔住了自己。


    李長風的臉色慢慢的冷了下去:“滿嘴汙穢的東西,你要打?我就陪你打!”


    柳飛鴻悄聲道:“他們很強!”


    李長風笑道:“無妨,再強又能強到哪裏去?”


    就在這時,玉關山和梅十四消失在原地。


    李長風邁出一步,雙手探出,虛無之中忽然爆發出兩團真元。


    李長風紋絲未動,收迴手掌,而梅十四和玉關山,都慢慢顯出身形,那種強大澎湃的真元讓他們難以招架。


    梅十四低聲道:“你若是不拿出真功夫,擔心陰溝翻船這小子反咬你一口,他日若是你壓不住,便是你的死期。”


    玉關山臉上笑容更甚:“既如此那就沒辦法啦。”


    李長風冷冷看著二人:“你們嘀嘀咕咕說完沒有。”


    梅十四手中忽然出現一把碧綠色的扇子,這扇子看上去一會兒飄若無骨,一會兒剛硬堅強,縹緲之氣甚濃。


    而反觀那玉關山,他整個人就像個皮球,渾身竟然腫脹起來,臉部甚至已經腫脹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梅十四陰


    冷道:“小子,你以為你入了神王境便是天下無敵,今日就叫這青山綠水變成你的葬身之地。”


    話語剛剛落下,兩人瞬間到了李長風的麵前。


    梅十四的扇子就像一條毒蛇,沿著刁鑽的角度戳向李長風,而玉關山也緊隨其後,封鎖住了李長風所有的進攻點,但那模樣竟有魚死網破之勢,任由自己的身體去抵抗李長風的攻擊。


    李長風手如利刃,在玉關山的肩背之上斜斬一刀,可是他的手掌剛剛觸碰到玉關山的皮膚,那股堅如金石的反震力量迴饋到身上,竟讓他胸口有股血氣沸騰起來。


    這已是他很久未曾碰上的感覺。


    梅十四手中的扇子切開李長風的衣袍,朝著他胸口刺入。


    柳飛鴻氣的柳眉倒豎:“你們兩個以多欺少以大欺小,還要不要臉。”


    李長風知曉柳飛鴻已忍不住要插手,於是在梅十四的扇麵上輕輕一按,掌擊在玉關山的肚皮上,整個人靠著那股力量反彈迴去,長舒一口氣道:“姐姐,你便安心看好就行,阿貓阿狗之輩,你就不必髒了手了。”


    梅十四惡狠狠的說:“阿貓阿狗?後生不會說話,那我這個前輩就讓你張張記性。”


    李長風渾身衣袍無風自動,他麵含笑意道:“那接下來,我這個後生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麽才是力量!”


    梅十四和玉關山齊頭並進。


    李長風發絲飛揚,和他們二人戰在一起。


    他早已摸清了這二人的門路,於是更加得心應手。


    梅十四的飛扇從李長風的頭頂切落,割下一縷頭發,更添獰笑。


    李長風渾然不懼,忽然他的掌心出現了一道璀璨的光芒,這光芒就像擎天巨刃朝著梅十四斬過去,梅十四以扇抵抗,那股巨大的力量讓他跌飛出去,險之又險才止住了步伐,然而那力量還是震得他雙手發麻,這樣強大的真元簡直恐怖。


    李長風一擊真元之刃斬在玉關山的肚皮上,雖然隻留下淺淺的一道白痕,但也止住了玉關山的攻勢,逼得他超後退去。


    梅十四咬牙道:“李長風,我不信你有這麽多真元可以浪費。”


    李長風笑著說:“是嗎?那咱們試試看是你先死還是我的真元先耗竭。”


    柳飛鴻見之心安,她很清楚,若是這天下有人想和李長風去比真元的醇厚,幾近無望,李長風的神照元海從幾年前起就已看不到邊際,如今更加可怕。


    柳飛鴻想到了在天闕宮中,李長風靠一己之力幾近屠了淳王所有的門客,殺到所有人膽寒,而他的真元一點都看不出耗竭,才明白這有多恐怖。


    忽然,有一道風在李長風周遭盤旋。


    這風越來越大,其中強大的真元讓梅十四膽寒,這舍神山巔,驀然地動山搖起來,李長風發絲飛舞,衣袍飄散,但他整個人,已經被濃鬱的真元籠罩其中,然而那股力量還在越來越大。


    玉關山臉上早已沒了笑意,剩餘的唯有肅然。


    梅十四承認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李長風根本不擔心自己的真元會耗竭,而梅十四也從未想到過,一個修行者的真元可以強大的如此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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