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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一章青煙玉佩


    李長風和流霜說話的時候,屋子的門被打開了,走出一位姑娘。


    之所以說走出一位姑娘,是因為聞人立雪穿著素色的碎花裙子,編成麻花一樣的辮子還在滴水,雖然樸素,但就像一朵出水白蓮,李長風真是看得呆了。


    聞人立雪從來都穿一身黑色長袍,她的容貌,她的身體都被黑色的寬鬆籠罩其中,讓人難識其美。


    但流霜給她找了一件剪裁最得體的衣服,把聞人立雪的美襯托的纖毫畢現。


    流霜滿意的看著聞人立雪,招了招手道:“快過來。”


    聞人立雪臉色有些微紅,看到李長風張著嘴瞪大如銅鈴的眼睛,就像一隻牛,於是臉紅的說了聲:“呆子。”


    聞人立雪坐到流霜的旁邊,流霜摸著她的頭發說:“我閨女就是漂亮,穿什麽都好看。”


    她又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展開秀囊從裏麵抽出一枚青色玉佩。


    流霜把玉佩繩子展開,套到了聞人的頭上,又給她束緊,這枚玉佩輕輕的懸掛在聞人的脖頸處。


    流霜滿意的看著說:“真好看,真配。”


    聞人:“娘,這是”


    流霜拉著她手說:“這是李長風的娘留下的,是給你的。”


    聞人驚唿一聲,想要把玉佩取下來。


    “這個太貴重了。”


    流霜把她的手按下去:“這東西是個老物件了,並不怎麽值錢,但它代表的是長風的生母,也就是我的小姐的一番心意。”


    頓了頓她繼續道:“長風的娘是濟世堂的堂主,和他的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玉佩名叫‘青煙’,是小姐年幼時生母傳下來的,一代傳一代,長風剛生下來那會兒,小姐把玉佩解下來交給我,說以後若是能見到長風娶妻生子,要把這玉佩贈與他的娘子,如今你已經和長風有後,這玉佩理所應當送給你,你不要推辭。”


    聞人立雪麵色猶豫,其實她想說,西塞國解紅妝,也是李長風的妻子。


    既然她已承認了解紅妝,就不應該獨自享有這玉佩。


    可是這話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長風開口道:“娘送給你的,你就收下吧。”


    聞人立雪沒有聽懂,她不知道李長風口中的娘,說的是流霜還是鄭疏桐,但也隻能應下。


    流霜和聞人立雪這一晚說了很多的話,等到四更天星河漫天,蠟燭已經燃燒殆盡,青煙嫋嫋,兩人才禁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聞人立雪做了一個夢,她來到了一座島上,四周都是水,水上有雲霧繚繞,遠處是從霧氣中彌漫而上的太陽,發出金燦燦的光芒,把整座孤島以外的水霧都照耀成金色。


    島上有一棵樹,一棵桃樹,粉紅的花瓣被清風吹落,吹落到下麵的桌案上,吹落到桌案上的清茶裏。


    樹下站著一個女人,這是一個即便背對著自己,也能感覺到她的美麗,她的雍容的女人。


    聞人立雪疑惑道:“這裏是哪裏?你是誰?”


    對方轉過身,笑著看著聞人立雪。


    “你好,我叫鄭疏桐。”


    聞人立雪一驚,看著對方白皙如玉的麵龐和溫潤的笑容,驚訝道:“你是長風的母親。”


    鄭疏桐笑著點頭,搖搖招唿說:“請坐。”


    聞人立雪走到桌案邊坐下,此時離得近了,才發現鄭疏桐的美麗不僅體現在她的容貌上,她的舉手投足,她的一顰一笑,都讓人有種清麗脫俗的美,所謂美人在骨不在皮,鄭疏桐的美,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


    聞人立雪驚訝的看著鄭疏桐,想問又問不出口。


    鄭疏桐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笑著說:“我的確已經死了。”


    聞人立雪:“可是您”


    鄭疏桐笑道:“現在你看到的,是我留下的一縷神念,我留下了一縷神念在青煙中。”


    聞人立雪忽然想到了流霜送給她的玉佩。


    鄭疏桐:“你不必緊張,我已經是一個故去多年的人,僅剩的一縷神念也隻能讓我這唯一一次出現在你的夢中,等你醒來之時,我就會真正的消失在這人間了。”


    聞人立雪:“那麽現在的您,是靈魂體的存在嗎?”


    鄭疏桐微笑:“嚴格來說並非是這樣。神王境之上,會接觸到天道,而引動天地,就是神念,神念是獨立於靈魂和**之外的存在,在你尚未接觸到那層境界之前,過早的知道這些對你沒有好處,但神念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弱,尤其對於一個已經故去的人來說,所以這一次見麵以後,我就消失了。”


    聞人立雪點了點頭:“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但也可以理解。”


    鄭疏桐笑著說:“我很掛念長風,但我知道殘留在青煙中的神念可能隻能讓我見到一個人,所以我選擇了見你。”


    聞人立雪疑惑道:“為什麽呢?”


    鄭疏桐笑著說:“比起長風,我其實對你更感興趣。”


    看到聞人更加疑惑的表情,鄭疏桐解釋道:“長風是個注定要背負很多的孩子,而且他出生後不就,我和他的父親就死去了,我們幫不了他更多,但我們深知,他一定會走到一個很高的高度,不管是命運使然,還是因為我和他父親的關係,長風的身邊都注定會有漩渦,即便他不肯,也一定會被卷入漩渦中,由不得他選擇。”


    聞人立雪想了想李長風的過往,發現的確如此,於是點了點頭。


    鄭疏桐:“我把我的七竅玲瓏心傳承給了長風,但我依然很擔心。”


    聞人立雪:“您是擔心他的安危嗎?”


    為人父母,擔心孩子的安慰也是人之常情,這一點即便是神一樣的人物,看來也無法避免。


    可出乎聞人立雪的意料,鄭疏桐搖了搖頭。


    “我擔心他會誤入歧途。”


    聞人立雪不明白,鄭疏桐耐心解釋。


    “長風的父親一生桀驁,是這人間界的至強者,神下的主宰,但因其性格冷傲,得罪了不少人,我和長風的父親尚在人間之時,他們無人敢得罪我們,但直到百裏飛花躋身神王境之列,殺了我們二人之後,這天下的風雲就變了。”


    聞人沒有打擾她,在安靜的聽她說下去。


    鄭疏桐看著聞人立雪說:“你是個好姑娘,因此我希望你可以成為長風的引路人。”


    “長風的性格太過剛烈,容易劍走偏鋒,若是被人暗算恐怕以他的成長會為禍人間,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指引他,讓他不要誤入歧途,不要被人利用,也不要做對不起這整個人間的事,這就是我想見你的原因。”


    聞人立雪震驚的聽著鄭疏桐的話語,忽然想到了在南嶽大山中,李長風殺死白夜那陌生的眼神。


    他真的如同鄭疏桐所料,劍走偏鋒,險些迷失自我。


    聞人立雪咬了咬牙說:“前輩,這個責任太重大了。”


    鄭疏桐看著她說:“你很愛他。”


    聞人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鄭疏桐笑著說:“既然如此,即便我不做要求,你也一定會拚盡全力去幫助他的,這一點我很相信。你是個好孩子。”


    聞人立雪知道此刻多說無益,正如鄭疏桐所說,長風和聞人這兩個人,從大山中刺出那一刀開始,他們的命運已經糾纏在一起,想要分清又談何容易?


    聞人立雪深吸一口氣,鄭重的說:“我會盡全力。”


    鄭疏桐欣慰的笑:“謝謝你,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頓了頓,她繼續說:“可惜”


    聞人一愣:“可惜什麽?”


    鄭疏桐的目光微微低垂,看著她的肚子說:“可惜,我見不到自己的孫子了,如果能抱一抱他,該有多好”


    聞人立雪的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肚子,鄭疏桐想要伸手觸碰一下,張開的手掌又收了迴去,目光盡處是留戀。


    就在聞人立雪和鄭疏桐談話之際,李長風卻站在月光下,站在枯井邊。


    他的腦袋裏經曆著前所未有的掙紮。


    他就這樣站在枯井邊,月下的影子來迴踱步,即便看他的步伐,都充滿了猶豫。


    他的確很猶豫,心中掙紮。


    他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撿迴那封信。


    信,就靜靜的躺在枯井底,隻要李長風輕輕招手,信封就會飛迴掌心。


    那枯井底的黑暗就像一隻眼睛,在靜靜的,一眨不眨的審視李長風,想看看他要如何邁出這一步。


    信,是李孤鴻寫給李長風的。


    丟掉信封,李長風是有理由的,李孤鴻大帝之威敗如山倒,留下了如此之大的一個爛攤子,留下了如此之大的一個漩渦讓李長風往裏麵跳,即便他不願意,也會有人把他推下去,所以這樣的人,突然冷不丁寫了一封信給自己的孩子,也許裏麵還是什麽加油努力的屁話,李長風為什麽要看?


    但拿迴來,李長風也是有理由的,畢竟這是自己的便宜父親留在人間少有的幾點信息,李長風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如果這個便宜父親能在信中指點自己,或許未來的路能更清晰,畢竟他便宜歸便宜,實力還是實打實的強。


    一二三四一點又一點理由不斷浮現在李長風的腦海裏,就像拉鋸般來迴用力,李長風已經在月下走了近兩個時辰了。


    終於,他像是做了一個決定般,走到枯井邊,惡狠狠的說:“死都死了,還想教訓我,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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