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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妹妹學劍,哥哥學棍


    都說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遠山花色襲來,落英繽紛,鳥語不盡花香不絕。


    山上有一著青袍女弟子飛奔而來,腳下生風隻是片刻就跨越了五百石階,一頭撲到了李長風的懷裏。


    “哥,你忘了娘臨行前說的話了,我迴去要告訴娘你沒有照顧好我,害我吃這麽多苦,還有個胖子欺負我,嗚嗚”


    李長風感受著寬鬆青袍下的瘦弱,頓時心疼又懊惱,待聽到有人欺負李勿執,怒向膽邊生:“哪個王八蛋胖子敢欺負我妹妹,我不活劈了他!”


    管鳳笙和兩位執劍弟子一陣尷尬,這蒼山之中兩千多人都知道,山上隻有一個胖子。


    李勿執淚眼婆娑的說:“算了啦,你打不過他的,他比很多人都厲害一丟丟,況且他以後是我的師傅,給他點麵子好了。”


    管鳳笙長唿一口氣,李長風卻是倒吸一口氣,這丫頭平日在陳家溝無惡不作,說出來的話怕是隻能信三分,自己久不見她差點著了道,若是還沒入山門就要單挑李勿執的師傅,那簡直是老壽星上吊找死了。


    李長風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語重心長的說:“你現在入了書院要尊師重道,師傅打你罵你皆是為你好,不能再由著自己性子亂來了。”


    李勿執點點頭,管鳳笙忍不住打斷:“你是哪一堂的弟子?這人是你兄長麽?”


    李勿執被鍾叔離和子由帶進書院,隻是待在靜字堂洗衣做飯,還未踏進修行門,自然也未見過副院長管鳳笙。


    於是李勿執行弟子禮脆生生說:“我是靜字堂李勿執,這人是家兄李長風,也是來南山書院求學,我們在山中走散,還望大先生不要趕他走。”


    李勿執?管鳳笙忽然想到,鍾叔離帶迴書院的女娃也叫李勿執。


    他那天匆匆一瞥並未記住容貌,此時細細看去,分明就是同一個女娃。


    若照鍾叔離所說,宿慧心聰,睿達知物,是為真智人,而且是很有可能讓她修行南山書院從未有人修行過的《大乘見希》的女弟子,頓時管鳳笙的神情嚴肅了起來。


    管鳳笙問李長風:“你此來書院所為求學證道,所證何道?”


    李長風肅然:“我的道為‘爭’”


    管鳳笙說:“爭什麽?”


    “爭命!”


    管鳳笙的眼神少有的淩厲,繼續問:“和誰爭?”


    “和天爭!與天爭命!”


    兩執劍弟子肅然起敬,此時再看少年,龍翔鳳翥睥睨飛揚,顧盼間風采蓋人。


    管鳳笙略作沉吟,問他:“那你,以何來爭命?”


    李長風尷尬紅臉:“尚未修行,不敢大話。”


    兩執劍弟子同時切了一聲,滿臉不屑,心道這王八犢子話說的漂亮,結果到頭來還沒開始修行,那說個球啊,你以為你是大帝之子啊!


    管鳳笙也是翻了個白眼,心道先前隻看這男孩駕著乘黃而來,莫不是看走了眼?


    亦或是那天獸乘黃瞎了眼?總之這孩子怎麽看都不像天稟卓越之人。


    留還是不留?


    兩相為難間,李長風想到了什麽,牙齒一咬下了決心道:“大先生,若是不留我做學生也行,我自問廚藝尚可一日之內做千百人飯菜不在話下,若是留我做個火頭軍也行啊,我跋山涉水而來可千萬別趕我迴去。”


    李勿執頭點的像個撥浪鼓,拉著管鳳笙長袖撒嬌說:“大先生別趕我哥哥走。”


    管鳳笙說:“也罷,你去靜字堂灶房吧!”


    李長風長作一揖,感激涕零,李勿執歡唿雀躍前愁舊惱一掃而空。


    管鳳笙悠悠離去,李長風和李勿執一邊私語一邊沿著石階而上,兩執劍弟子又恢複了冷麵守山姿態。


    這不過是他們日常曆練中的小插曲,隻是荒誕不禁讓人發笑,但他們絕想不到,這稚童少年在書院前豪氣衝天號稱與天爭命,竟是另一個江湖的開始。


    “妹妹現在學什麽?”


    “胖子師傅還沒教我,隻是讓我洗衣做飯,哼,肯定是公報私仇,不過若是修行,我定然要學劍!”


    李長風歎口氣,老淚縱橫:“妹妹學劍,哥哥學棍啊!”


    李勿執偏過頭疑惑的問:“你學什麽棍?”


    “燒火棍啊!”


    李勿執噗嗤一笑,安慰他說:“放心啦,我那胖子師傅雖然為人貪吃,可身手還算不錯,改天我哄哄他,若是高興了興許賞我一兩本劍譜,到時候拿來給你。”


    李長風大喜:“都說長兄如父,你這妮子沒白養活,總算懂得孝敬哥哥了。”


    李勿執噘嘴神情驕傲:“我這南山書院嘯聚山林的靜字堂口一姐可不是白叫的。”


    李長風眉眼一瞪:“什麽靜字堂一姐?讓你來書院是修行來的。”


    李勿執知道說錯了話,吐了吐香舌轉移話題:“都是同堂武生的謬稱,哥哥你長途跋涉怕是餓了吧?這夜幕將至,咱們快些用飯去,不然教那幫下了教習的野崽子們先到了廚房,怕是連鍋底都穿了。”


    李長風聞言一驚,這還得了,趕忙拉著勿執的手一路狂奔。


    待到金火撩天,日輪已躲到山後時,李長風和李勿執跨越了石階長廊來到了靜字堂灶房。


    南山書院共有堂口九座,兵字堂靜字堂各分上下,道字堂術字堂位列左右,固字堂破字堂和密字堂陣字堂分座四周,易字堂占中央。


    李勿執臉色潮紅怒氣衝天,這灶房儼然已經被洗劫一空,鍋碗瓢盆散落一地,桌椅板凳倒在一旁,原本煮滿了豬肉蘿卜的大鐵鍋也已連湯汁都不剩。


    這幫混小子甚至連碗都沒洗,總之李勿執還是來晚了一步,連米桶都空了,李勿執暗暗發誓下次多放點巴豆教你們三天下不了床。


    她剛要走開卻看到了在鍋爐旁蠕動的青色身影,頓時虎虎生威衝過去揪住對方耳朵提了起來。


    “哎呀呀,勿執姐姐少用力,我也是過來找吃食,還餓著肚子哪!”青衫小生扭曲麵孔一副求饒模樣,李長風看得驚奇,這小子分明比李勿執高出太多,勿執連揪他耳朵都得墊著凳子,怎麽這樣害怕?


    李勿執嬌哼一聲,把這被洗劫一空叫自己和哥哥餓肚子的氣憤都撒到了他頭上:“你,還有叔明月、蔣騁平、羅生,你們幾個最是能吃能撒歡,我跟著你們洗衣服都來不及,這一次教我抓個正著,你還有什麽好說。


    ”


    青衫小生陪笑臉,英俊麵龐五官都擠到了一起:“好姐姐,我知你心底最善良,叔明月那幾個太過分了,我一定好好教訓他們,我已寫書迴家,到時候人參燕窩紮花魚翅什麽的教家丁送個幾十斤上來孝敬你。”


    青衫小生複姓司徒名千金,和他名字一樣,家中是富豪鄉紳靠賣器具營生,南山書院弟子不看家境出生隻看修行天賦和悟性,但不可否認鄉紳弟子本就占據先天優勢。


    司徒千金家裏很有錢,喜歡把雪蓮人參當蘿卜啃,據說已上了癮,長時間不吃就口吐白沫,所以總能看到每隔一段時間就有貨車拉著蘿卜上山。


    沒有人真正看過司徒千金口吐白沫,卻總是能不經意看到有一小車蘿卜送到縹緲峰鍾叔離的屋舍.


    李勿執常憤憤不平的說:這死胖子吃這麽壯不知浪費多少人參燕窩。


    自然司徒千金有理由怕李勿執。


    在鍾叔離的囑托下,南山書院靜字堂五十幾武生的髒衣髒襪都是由李勿執清洗。


    起先這些愣頭青武生打趣說是多了個洗衣小妹,待到最先嘲笑那人穿了一個月的臭襪臭衣,渾身汗臭方圓十裏不能站人之後,痛哭流涕的跪在李勿執麵前求她洗衣服,靜字堂武生才醒悟過來,原來不是洗衣小妹,是姑奶奶啊!


    其實倒不是他們不能自己洗,隻是皂角胰子都在李勿執房裏,每次下了教習之後就算洗衣隻是用清水過濾汗臭,久而久之那股迷人的味道總是揮之不去,最後睡在夢中都會被自己熏得嘔吐,於是他們屈服了。


    南山書院不允許帶女仆上山,這是鐵律,所以這些家中富豪的公子哥徹底沒了念想。


    李長風明白了一點。


    李勿執撒手,鬆開了已經發紅變形的司徒千金的耳朵,司徒滿臉諂笑,一會兒誇李勿執皮膚好,一會兒又說她心善女菩薩。


    “這位兄弟是?”


    過了一炷香時間,司徒千金才注意到李長風。


    他第一觀感是這家夥瘦不拉幾麵色蠟黃,隻是這話不好說出口,和李勿執相處久了難免琢磨她的脾性,萬一說了什麽不該說的,那真是完蛋了。


    李長風作揖:“陳家溝李長風,李勿執是我妹妹。”


    司徒千金瞪眼腳一剁:“大兄弟,你真是勿執姐姐的兄長?”


    李長風心裏腹誹,這又是姐姐又是哥哥,總覺得稱唿不對:“正是,舍妹沒有欺負你們吧?”


    司徒千金餘光微顫瞄到了李勿執淩厲的眼神,頓時神色激動慌忙拉住李長風的雙手,熱淚盈眶感動的說:“你有個好妹妹啊!怎談欺負,簡直是我南山書院之福啊!”


    李勿執心裏甜蜜,李長風心裏嘀咕這王八蛋演的還挺逼真,臉皮真是太厚了,自己拍馬不及。


    李長風點點頭說:“好說好說,待到日後接觸,你會發現她哥哥更是書院之福。”


    司徒千金和李長風同時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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