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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度朔山神將


    根叔沒有看躺在外圍的李勿執,他的注意力全在這大陣上。


    可他走到中央,卻依然看不出什麽,他抬頭看外圍的符文,然後喃喃自語:“空間大陣?藏靈大陣?一個大陣中怎麽有兩種符文?”


    他想不通,搖了搖頭,所以他決定試一試,一些想不通的東西,隻要試一試,就知道是什麽了。


    根叔的手掌忽然被一股火焰包裹住了。


    以前陳家溝的人都知道,陳阿滿是陳家溝唯一的修行者,但他們沒有想到,這個老實巴交每天叼著煙袋子喜歡趴窗頭看二狗的娘洗澡,頭發像雞窩,家裏像狗窩的根叔,竟然也是個修行者,而且他顯然比陳阿滿更加可怕。


    火焰手掌猛地向大陣中央拍下去,火焰苗像鐵花,四散開來,根叔的眼神從未如此專注,可忽然他察覺到一股危機感。


    因為不僅他的手拍向了這大陣,這大陣中也有一隻手伸向了他的脖子,一隻布滿甲胄的鐵手。


    金色的火焰瞬間收攏,根叔整個人狂退,哪裏像是平常弓著背負手的老人模樣?


    有一個人忽然站在了根叔麵前,他方子臉,眉宇飛揚,龍威燕頷。


    他身披鎧甲,手握長劍,誇張而耀目的金色鎧甲讓他看上去猶如立地金剛,踏雲天神。


    驀然,他睜開眼,虎目如電,直射人心房。


    “原來是神將大人,真是好久不見。”根叔臉上的皺紋舒展開,笑著說。


    見對方不說話,根叔自顧自的說:“我委身南嶽近二十年,終於找到你了。”


    神將開口,金音震耳:“擅入大陣者,殺無赦!”


    根叔點了點頭說:“昔年大帝左下第一人,度朔山神將神荼大人,你已臻至化境,我當然不是你的對手,盡管你現在看上去隻是以靈魂狀態存在,可我依然打不過你,但是我想要走,也是沒人能攔得住的,你也不行。”


    神將天威凜肅,不再言語,身體隱隱消散,最終化成烏有,根叔站在大陣前,不知道在想什麽。


    良久,根叔從懷裏掏出一張白紙,他身上的麻布袍子就好像自從做出來就沒有洗過,烏黑油膩光亮,很難想象在這種肮髒的麻布袍下,掏出的紙竟然雪白。


    但根叔不在意這些細節,他的手虛空一握,煙袋中的灰在他手中凝聚成了一支筆。


    他想了想,寫了一句話,然後又擦掉重新寫了一遍,然後把這白紙折了一個紙鳶。


    他朝著紙鳶吹了口氣,這紙鳶就像活過來一樣,撲扇幾下翅膀飛了起來,朝著遠方飛去。


    做完了這一切,根叔負手離開了這裏,他雖然沒有完全弄懂,可已經得到了一些信息。


    比如,這大陣有神將守護,以他的能力根本進不去。


    再比如,即便沒有神將,這大陣他也依然進不去。


    因為這大陣啟動,需要某些人的鮮血為引,希望這紙鳶能帶來一些好消息。


    根叔走出石地,忽然頓住腳步,他迴過頭看了看,臉上浮現一絲掙紮。


    過了許久,他重新又走迴去,把躺在地上的李勿執扛在肩上,出了這叢林。


    李長風很後悔,他不應該讓勿執身處險境,雖然她沒有跟著一起,可是這大山之中,豺狼虎豹都潛藏在黑暗中,她才十歲,怎麽能安全出去?


    但是他現在沒得選,因為他已經不在叢林中,準確來說,他發現身處另一個地方,他眼前一片遼闊,腳邊有石雕欄刻,雕欄外是涓涓流淌的河流,清水中甚至有錦鯉。


    李長風腳下是厚重的石板地,平整光滑,但這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他更關心的是外麵的人,所以他轉身,卻發現背後是一道門。


    一道棕色的,陳舊不堪連門框都卷起毛刺的門。


    李長風打不開,這門甚至連把手都沒有。


    好像隻能進來,無法出去。


    “你想出去?”


    他忽然聽到有人說話,這聲音就像有人站在身旁貼著耳邊傳進來。


    李長風轉過身去,忽然感覺自己跨越了千百步,來到石梯前。


    用石梯形容不夠準確,應該稱之為千古一條道,接往蒼穹。


    這石梯根本不像是給人爬上去的,陡峭且漫長,天際盡頭是一座大殿,一座四方殿,但李長風目光所限,根本看不清,隻能看出大概模樣。


    李長風的目光沒有一直關注著天梯,因為他身前,石凳上坐著一個人。


    這個人看著他,李長風也看著這個人。


    他長得很威嚴,這是李長風的第一觀感,因為他方子臉,豹頭環眼,眉角飛揚,可見平生跋扈和睥睨,他身穿一件月白長袍,臉上的青色胡渣更顯威武霸道。


    如果根叔在話,他一定認識,這就是那身穿金甲,手握長劍的神荼神將。


    “我說,你想出去?”神荼再度問他。


    李長風點點頭:“我妹妹還在外麵。”


    神荼似乎沒聽到他說話,自顧自說:“我在這裏十三年,是為了等一個人,雖然極有可能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但我還是要再確認一下。”


    李長風感覺這個人說話和猜謎語一樣,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但是突然看到神荼的眼中閃起一抹光亮,明黃色的光芒,他盯著李長風的胸膛,目光似乎能穿透血肉,直達內心。


    “果然不錯,是七竅玲瓏心。”


    什麽七竅玲瓏心?什麽亂七八糟?


    李長風有種被扒光衣服任人觀賞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好在神荼並沒有偷窺癖,他隻是簡單的看了一眼確認了身份,就移開了目光,那黃色光芒也消失了。


    神荼看著李長風的目光略微柔和。


    神荼說:“我說一件事情給你聽。”


    他說話語氣不重,可是很堅定,就像這個人的眼神,這話語也不是詢問,而是告知。


    李長風下意識的迴複:“什麽?”


    “我叫神荼,是這裏的一個看門人,我的職責是等待和守護,先前說過,我要等的人是你,準確的說,真正等待你的是責任和命運···”


    李長風生平最討厭命運這兩個字,就好像根叔告訴他,骨寒體無法修行也是一種命運。


    李長風忍不住打斷他:“你等等,你說的我一句都聽不懂,什麽責任?什麽命運?你到底要我做什麽?”


    神荼這個名字,李長風沒有聽過,或者聽過他也不明白代表什麽意思。


    神荼,是昔年大帝身旁的左護衛度朔山神將,號稱大帝左下第一人,而能有資格被稱做大帝的,隻有一個人——太古恩祠李孤鴻,所以對拿著天境劍的神荼,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存在。


    神荼被他打斷,也不生氣,堅毅的臉龐浮現一絲笑容,繼續說:“沒關係,那些事情發生的時候你還隻是繈褓裏的嬰兒,不明白是自然,我有時間給你解釋。”


    李長風內心焦急,他迫切想要離開這個地方,搖了搖頭說:“我對所謂的命運和責任不感興趣,我妹妹還在外麵,我要出去找她,所以我沒有時間聽你解釋。”


    對神荼這樣不恭敬,李長風或許不是第一個,但在他之前的都已經死了。


    神荼說:“這是命中注定,非人力所能抵抗,更何況我剛才內觀你的身體,發現她已經做了手腳,在這裏你能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擁有了力量你就可以擁有一切,即使是這樣你也要離開嗎?”


    “再多的力量,都比不上我妹妹。”


    李長風不願再費口舌,轉身朝著棕色木門走去。


    神將不知在想什麽,等李長風走出百步,他忽然站起身,長袖一揮,李長風忽然感覺到空氣一陣灼熱,抬頭看,前麵站著一個金甲戰士。


    囂張而奪目的金色鎧甲,鋒利而灼熱的長劍,渾身升騰著金色火焰,這戰士除了看不清麵龐,竟和之前根叔見到的戎裝神將一模一樣。


    他的頭盔中皆是火焰,所以李長風看不清他的臉。


    “在他手下活下來,你就能出去。”神荼的冷淡聲音從背後傳來。


    李長風深吸一口氣,頭也不迴,從腰間抽出了撲刀。


    “狗屁傳承,什麽都沒我妹妹重要!”


    李長風吐了一口唾沫,黑鐵撲刀高高舉起,躍而斬之。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也低估了對方的能力,這金甲戰士充滿火焰的拳頭隻是一瞬間,就越過撲刀,直達李長風的胸口。


    這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


    僅僅一拳,李長風被打的口吐鮮血,倒飛而出。


    更可怕的是,拳頭上的火焰竟然順著李長風的肌膚,滲透進了裏麵,在他的經脈中肆虐,李長風的經脈纖細到已經容不下真元,哪裏能容納的下這暴躁的火焰?


    所以他的經脈被這股霸道的力量衝擊的支離破碎,鮮血剛剛滲出就被灼燒幹淨,化作青煙。


    李長風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刺痛,就像···涅槃重生。


    金甲戰士是沒有感情的,自然他也沒有憐憫之心。


    他的火焰拳頭一個接一個落到這個十三歲的孩子身上,火焰一朵接一朵滲透到他的經脈之中,這個可憐的孩子,卻一聲也沒吭。


    神荼臉上冷漠,淡淡的說:“求饒,我就放過你。”


    李長風不僅沒有求饒,他甚至一聲都沒有吭過,直到這疼痛差點讓他昏厥。


    金甲戰士停住拳頭,站在了一旁,李長風無助的躺在地上,眼睛甚至轉動一下都辦不到,他的身體卻在控製不住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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