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裏的窗子全部半開著,一股股冷風從外麵灌進來,吹得殿內幔帳飛舞,發出『唿唿』聲響。


    薑娩站在殿內,向聲源處走去。


    她看見有三道身影。


    其中一道仰躺在榻,瞪著不再聚焦的眼。


    另外兩道身影一上一下,底下那位是一張薑娩沒有見過的臉,但她鬢髮散亂,宮裝繁瑣且華麗。


    而騎在她身上,死死掐住她脖子的人似乎感受到殿內還有其他人存在,倏地轉過頭來。


    兇狠的眸子,鎖定住薑娩!


    隻見,他發冠歪斜,龍袍淩亂,周身湧動凜凜殺意。


    是周弼!


    薑娩心中驚恐,望了眼床榻上兩名看不清模樣卻都一身宮裝的女子。


    這兩套宮裝她都穿過……


    見周弼殺完了她們,正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薑娩心裏的恐懼在剎那間達到頂峰。


    周弼的雙眼紅得可怕。


    他的手背,青筋凸起!


    薑娩踩到裙擺倒退了兩步,眼睜睜看著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畫麵定格在他布滿血絲的眼眸。


    薑娩驚唿一聲,滿頭大汗地醒來。


    夢裏那種被鎖住咽喉,無法唿吸的窒息感真實到讓她害怕。


    守在外間的金釧聽到動靜,趕緊進來。


    紅壺跟紅凝緊隨其後。


    金釧去到一旁將熄滅的燈盞點亮。


    第327章 玉和齋


    銀珀撲到榻邊,問:「娘娘,怎麽了?」


    薑娩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唿吸著,看了一眼她們四人,再看了看殿內熟悉的擺設,想到剛才嚇人的夢境,心有餘悸。


    白日裏平陽公主說的話,到底影響了她。


    紅壺過來給她擦額頭的汗:「娘娘做噩夢了?」


    紅凝端著茶水過來。


    薑娩接過,喝了一小口,見到她們,她逐漸安心下來。


    金釧:「娘娘做了什麽夢?」


    薑娩喝完茶水,微微幹裂的唇瓣濕潤了些。


    她抬眸,眼眸又黑又亮:「我……我夢見前兩位皇後死前的情形……」


    金釧神色一駭!


    前兩位皇後到底是怎麽死的,整個坤寧宮的人或許隻有金釧比較清楚。


    至於銀珀跟紅凝都是後麵調過來的。


    隻有她,最初被宮裏的嬤嬤帶在身邊,在坤寧宮待了三年。


    見薑娩臉色蒼白,想來夢裏的場景必然十分可怕,金釧軟聲道:「是平陽公主的話嚇到娘娘了嗎?」


    薑娩抿唇:「或許是我白日睡多了,心緒不寧,加之月事來了,精神緊張才會瞎想吧。」


    「娘娘,沒事的,我也經常做噩夢,還老夢見有人大半夜的找我索命。」銀珀說完這話,窘迫地笑了笑,她看出薑娩沒了睡意,提議道:「娘娘要不要出去走走?透透氣?」


    薑娩心知睡不著了,便採納了銀珀的建議。


    她穿了素色外衣,挑了件薄的嫩粉色短絨披風,緩步走出殿門。


    金釧把加熱過的手爐遞給她:「晚間涼,娘娘小日子難受,還是帶著手爐吧。」


    薑娩接了,捧在身前。


    這會兒腹部沒白日那麽疼了,但還是有點隱隱作疼,有手爐貼著,暖暖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裙傳遞到腹部,確實能讓人舒服許多。


    一行人往坤寧宮外走。


    夜色深沉。


    當值的宮人已經走過一批。


    因此薑娩出來的時候,周遭並沒有人影。


    金釧四人作陪。


    安靜的夜裏,隻能聽到薑娩腳踝處鈴鐺相撞發出的脆響。


    晚風吹在身上,微微的涼。


    薑娩隻是散步,並未打算走遠,也沒有去禦花園的意思,準備走上半個時辰累了再迴宮歇息。


    結果走著走著,她發現前麵一處地方有人守著。


    裴缺裴得正無聊,就聽到一陣鈴音響起。


    兩人一抬眼,卻見是皇後娘娘帶著宮女在深夜散步。


    薑娩走近,發現是他們二人時,目光稍頓,隨即便猜出這是誰的住處。


    她的耳邊,迴蕩起裴相和同她說的話。


    他說:讓她去玉和齋看他。


    薑娩現在知道玉和齋是哪裏了。


    她更沒想到這地方跟坤寧宮隔得如此之近。


    裴缺裴得過來見禮:「見過娘娘。」


    薑娩本打算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地轉身往迴走,然而他們兩人這一出聲,瞬間讓她不得不轉過頭來應對。


    披風下,她捧著手爐的五指微微收緊,再衝著他們淺淺一笑,神色間多多少少夾雜了點尷尬:「本宮散完步了,這就迴宮。」


    裴缺見她就要離開,上前道:「娘娘,幹爹還在處理公務,您不進去同他說會兒話嗎?」


    第328章 裙擺被拉住


    薑娩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聽聞裴相和此時還未安置,一愣:「這麽晚了,他還在忙嗎?」


    裴缺一看她猶豫,便知有戲,笑了聲兒,迴道:「張有德得了批紅的權不辦事兒,導致朝臣遞上的奏本堆積太多,加之皇上那邊兒催得緊,早朝時眾臣又咬著這事兒不放,所以幹爹隻能沒日沒夜地批閱奏本。」


    裴得不言。


    他就靜靜地看著裴缺瞎說。


    偏偏薑娩還真就被裴缺給忽悠過去了。


    她看了一眼周圍。


    都這麽晚了,想必也不會有誰注意到她出入玉和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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