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微覺得耳朵隱隱發燙,她坐在計程車裏。


    雨刮器不停地擺動,路上堵了一片。


    車窗外模模糊糊的紅色剎車燈刺得她眼睛疼,有點想流淚。


    城市排水係統不好,路麵積了水。


    計程車開過一個坑窪地帶,頓時熄火。


    司機叫她,「車好像壞了,你下來換一輛車吧。」


    白幼微無奈,拎著裙擺抬著雨傘下車。


    今天的天像是漏了一樣。


    一直下大雨,再下,這條街都得淹了。


    她站在路邊打車,十多分鍾過去了,一輛車都不停下來。


    白幼微幹脆往前麵的公交車站台走,一身墨色的長裙,加上黑色雨傘,將她融入陰雨中。


    可是周身的氣質太出眾,這胸腰,長腿的線條太招人。


    沈清棠坐在賓利裏一眼就看見了她。


    墨色吊帶禮裙,一側高開叉,透出一股清澈幹淨的性感,怪不得一向自律又禁慾的沈聽肆會忍不住和她在車裏顛來倒去。


    沈聽肆看她的眼神絕不止男女的欲望,更多的是偏執的感情和占有。


    突如其來的大風和驚雷,吹得白幼微的傘骨外翻,她纖細手臂吃力的抓著傘柄。


    傘狠狠地搖晃,沒注意腳下,她跌在水窪裏,膝蓋結實磕在地上,頓時破了皮。


    腳踝也崴了。


    她起身,任憑冰涼的雨水沖刷著她。


    大街上車也漸漸少了,等的公交車來了。


    她腳疼跑不起來,眼睜睜的看著車又開走。


    街道的雨水已經沒過她的腳踝。


    她脫了高跟鞋,一瘸一拐的站在路沿上,她想她今天真夠倒黴的。


    得自己買輛車才行。


    朦朧的視線裏,悄無聲息的走近一個身影。


    一把大傘遮在頭頂。


    白幼微愣了一秒,抬手抹掉臉上的雨水,透過朦朧的水珠,男人的麵孔逐漸清晰。


    他麥色的肌膚很特別,眼窩深邃。


    「沈清棠?」


    他舉著傘,靠近她問,「怎麽在這兒?他呢?」


    「他在忙。」


    她低下頭,一手提著鞋,一手提著破傘和包。


    雨水順著她的下頜流淌到胸前,又隱入墨色溝壑裏。


    沈清棠喉結滾動,稍微移開視線。


    她低下頭又整理著外翻的傘,狂風暴雨的,傘沒整理好,身子卻被大風吹倒。


    沈清棠扶著她,「他就忍心讓你在這淋雨。」


    「我打車出來的,他不知道。」


    「你的腳上的傷需要處理,車上有藥上車吧。」


    白幼微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她叫不到車,確實需要他的幫助,但...


    風雨刮的愈來愈大,她睜不開眼,腳也確實疼。


    沈清棠看出她的顧忌。


    她一個姑娘,濕著身子和他在同一輛車上確實不妥。


    「你坐車先走,我在公交站牌下麵等著,司機一會再來接我。」


    沈清棠也沒管白幼微同不同意,給她塞上車。


    白幼微坐進賓利的後座,挺不好意思的。


    她一身的水,將名貴的車子弄得亂七八糟。


    沈清棠沒打算上來,白幼微也不忍心真叫人家站在那裏等,畢竟是他的車,她自己占著是算怎麽迴事。


    隻是同坐一輛車,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最終,她叫沈清棠上了車,男人的衣服和鞋子還是濕了一片。


    沈清棠吩咐司機開點暖氣,又拿了車裏的藥箱。


    「你膝蓋在流血,腳踝也紅腫,處理一下。」


    她膝蓋處碎了一塊肉,裏麵還摻著泥沙。


    男人打開藥箱,「還是我幫你弄吧。」


    他伸手將自己的外套遞給白幼微披上。


    她身上布料少的可憐,又是濕的,緊緊貼著身子,吊帶裙上方的雪肌妖艷欲滴。


    一雙赤足也是細膩好看。


    他喉嚨有些發緊。


    深吸一口氣,拿鑷子輕輕取著膝蓋皮肉裏的石子兒。


    微微抖動的車子,他的手指卻一點都不抖,一套動作看上去很專業。


    男人專注清理傷口,表現的很紳士,但這動作終究是有點曖昧。


    「你是醫生嗎?」白幼微問。


    「神經外科。」男人給他消毒,「手受過傷,現在不做醫生了。」


    「怪不得你看上去很專業。」


    男人一笑。


    又拿了一瓶白藥噴在她腳踝處。


    積水多,風也大,司機開得慢,她和司機說,「去金橋府。」


    司機差點將她送去四明書院了,聽到她的發話後,往右拐上了另一條路。


    「你家?」


    「嗯,好久沒迴了,迴去看看。」


    車子熄了火,沈清棠靠在車後座像是睡著了沒醒。


    「沈清棠。」她輕聲叫。


    男人睜開眼,看了一下腕錶十一點半,「抱歉,太累睡著了,好像耽誤了點時間。」


    「迴去早點休息。」


    「謝謝。」白幼微推開車門,打著傘下車。


    她沒邀沈清棠上去坐,和人告別,她獨自一瘸一拐的走了迴去。


    沈清棠在車裏看著挺不是滋味的,他索性扭頭不看,「迴去。」


    他抓起鑲鑽的礦泉水就灌下去。


    司機關了暖氣,他還是覺得熱,心裏也燒得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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