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男人聲音清涼,周身氣質如戛玉敲冰般凜然。


    傅京辭眼風掃過,「嗯」了一聲,將已拆開信封裏的照片拿出來。


    賀臣嶼剛坐到茶幾右邊的圈椅上,瞥見拙言手裏的暗殺名單,伸手拿了過來。


    「我小叔還挺忙的。」


    「他是忙,但不如你。」


    賀臣嶼聞言把名單還迴去,側首不明所以地看向傅京辭。


    傅京辭將手裏信封和照片放在茶幾上,長指敲了敲。


    目光聚焦在照片上片刻,賀臣嶼目光瞬間轉冷,「你又派人跟蹤我?!」


    「弟弟沒長大,當哥哥的就得管得嚴點。」傅京辭平靜地道,語氣裏的壓迫感絲毫不減。


    賀臣嶼生硬地扯了下嘴角,「你忙著談戀愛,還管我談戀愛?你怎麽那麽有時間?」


    「你是知道的。」傅京辭不緊不慢地拿起一張照片,「我向來樂於助人。」


    這話也就隻能聽聽。賀臣嶼心中腹誹。


    正如他費解的那樣,從不以助人為樂的傅京辭,前段時日竟安排了一個大四還沒畢業的女大學生到賀臣嶼身邊做實習秘書。


    這個女孩就是景嫿。


    寥寥數人知道,她暗戀賀臣嶼許多年。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事出反常的原因是什麽,我都了解清楚了。」賀臣嶼側眸盯著傅京辭。


    「景嫿十歲前被景稚的表伯伯收養,兩人也算是遠房表姐妹,她們之前雖沒來往,但今天指定會碰麵,恐怕這會兒已經開始姐妹情深了。」


    賀臣嶼說到這,眼底劃過一絲銳色,「助女朋友的表妹一臂之力,好哄女朋友開心,不愧是你啊。」


    傅京辭斂目付之一笑,「既然知道,那就聽點話。」


    賀臣嶼垂著眸,冷著臉抗議:「不明白你為什麽那麽愛討女朋友歡心。」


    傅京辭淡睨一眼,見他強骨勁兒犯了,尚且還有耐心的給了個解釋。


    「虧欠。」


    「虧欠?」賀臣嶼不甚理解地搖了搖頭,「你的那些事跡,我還是有所耳聞的。」


    公道點講,從那些事上來看,不說疼愛有多深,虧欠是肯定沒有的。


    傅京辭放下照片,不容置疑地提醒:「原來我還需要和你解釋那麽多。」


    他心裏想的虧欠之處,是他發現小姑娘沒和他在一起前,做事大大方方、明媚自信,和他在一起後,因為顧及著他,所以小心翼翼、瞻前顧後,唯獨在他麵前才敢恃寵,他還總是照顧不好小姑娘敏感的內心。


    她的心不是用來傷的,是用來好好疼的。他總覺得自己還不夠疼她,所以常覺虧欠。


    賀臣嶼的眸光倏地多加了幾分抑色,從小到大,他是被捧著長大的少爺,自小謙和有禮從不被逼著行事過,但最近他屢屢在想自己為何生在四大家族這樣的人家。


    傅京辭視線掠過桌上照片,「你在故意氣那小姑娘?」


    窗外陽光將茶幾上的照片照得清楚,不難看出照片中大多是三人,那些他和其他女孩的互動,雖看上去親密,但卻有微不可察的距離感,不過不知照片中的女秘書是否能看出來。


    被拆穿,賀臣嶼白皙的耳尖微微泛紅。


    隨即,他悶悶地道:「確實是故意演給她看的,就是想讓她死了這條心。」


    傅京辭收迴目光,冷嗤了一聲,溫沉的聲音裏透著警告,「我不逼你那麽緊,但你千萬別辜負了我想和你做連襟的心。」


    原本兩人是質兄與質弟,平日裏就已親如一家,忽然有天哥哥想與弟弟變為連襟,親上加親。


    在當哥哥的眼裏,弟弟沒理由拒絕。


    「你想做孫策娶大喬,沒人敢攔,但這小喬誰愛娶誰娶。」賀臣嶼懨懨地唿出一口氣,「我可沒興趣做死的早的周瑜。」


    一席話,將這景稚比做大喬,又把景嫿比做小喬,有人甘做孫策,有人不願當周瑜。


    傅京辭置若罔聞地掃了眼腕錶,見時間差不多了,放下交疊的腿,起身好整以暇的向門外走去,又扔了句不容置喙的警告。


    「再敢賭氣傷人心,我就打斷你的腿。」


    ***


    兩姐妹聊了沒多久後,賀臣嶼的小官兒來找景嫿。


    景稚聽後,握住了景嫿的手,「我就比你大十幾天,你以後就叫我媆媆好了,有空我去看你。」


    景嫿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我先走了。」


    「好。」


    看著景嫿離開,景稚也迴了傅京辭的辦公室。


    一路上她對景嫿坦白自己暗戀賀臣嶼的事若有所思,又對景嫿被職場霸淩的事有些放心不下。


    她對於表伯伯一家是有感激之心的,小時候家裏有一年恰逢難關,親姑姑和親伯伯沒伸援手,反倒是表伯伯一家出手幫他們家渡了的那個難關。


    表伯伯沒親生孩子,但景嫿孝順有良心,從成年了能有自由開始,就常迴表伯家裏看他們夫婦,這些年還將上學時的生活費省下來打給他們。


    現在來看,表伯伯無形中靠著璞玉渾金的慈心,養了景稚和景嫿兩個孩子。


    一父養十子,十子養一父。


    景稚心裏念表伯伯的恩情,自然也會對景嫿的事上心。


    「小姐,小姐?」


    檀竹的聲音將景稚的思緒拉迴。


    「怎麽了?」


    「電話。」


    檀竹說著,將靜了音的手機遞給景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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