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十點多,早飯都沒消化完,先去泡溫泉吧。」薑梨提議道,她已迫不及待想看陳墨袒露胸肌的樣子。


    這裏的溫泉水是從山上引下來的,幹淨清冽。


    可惜隻有一個大池子,男女混浴,顧予曦昨晚便給他們發信息,提醒自備泳衣。


    沈知懿壓根沒準備,她現在小腹已明顯看出弧度,連外套都盡量選寬大款,泳衣那麽修身,她不敢穿。


    「你們去吧,我被撞得有點頭暈,想迴房間休息一下。」


    薑梨深知她的身體狀況,捏了捏她的掌心,擠眉弄眼道,「那知懿你快去躺著吧,等吃午飯我來叫你。」


    顧予曦若有若無的視線在她小腹上打轉,勾起紅唇說道,「究竟是頭暈啊,還是某些部位見不得人啊?」


    第110章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沈知懿斂了斂神,冷靜開口,「我……」


    耳邊卻傳來裴鬆鶴低淡的嗓音,「我也不去了,你們去吧。」


    顧予曦微怔,「哥哥,你為什麽不去啊?」


    裴鬆鶴緘默不語。


    「小叔的肩膀前兩天受了傷,沾不得水,會發炎!」裴延澈替他解釋道。


    顧予曦無措的轉向他,「受了傷……嚴重不嚴重?」


    「二十厘米長的傷口,都看見骨頭了,流了我一身的血……」裴延澈的話還沒說完,就挨了裴鬆鶴重重一腳。


    別說顧予曦,就算是沈知懿現在聽了他的描述都覺心驚。


    很快,顧予曦澄澈的雙眸便漫上一層水霧,扯著裴鬆鶴的袖口凝噎道,「哥哥你給我看看啊,這麽嚴重,為什麽都沒人告訴我?」


    裴鬆鶴不著痕跡的抽迴手,眼底添了一抹無可奈何,「沒什麽好看的,已經結痂了,不告訴你是怕嚇到你。」


    顧予曦的淚珠子仿佛不要錢一樣,從那張精緻的小臉上蜿蜒而下,「那哥哥不去的話,我也不去了!」


    「別任性。」裴鬆鶴淡聲道,「你過生日,大家都是來陪你玩的,你不去算怎麽迴事?」


    薑梨小聲嘀咕了句,「她不去最好!」


    顧予曦隻得嘟起嘴唇,萬般不情願的跟隨他們去換衣服。


    -


    電梯在二樓停下,裴鬆鶴率先出去,手掌卻抵住光滑如鏡的電梯門,迴頭望向沈知懿,「過來幫我換藥。」


    她沒有理由拒絕,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來到他的房間中。


    顧予曦偏心的有點明顯,她看過薑梨與自己的房間,僅比普通酒店幹淨寬闊一點。


    而裴鬆鶴這間是套房,客廳連著巨大的露台,露台還帶個無邊泳池。


    一進臥室,裴鬆鶴便將深藍色的窗簾全部拉上,陽光從房間內消失,視線也隨之晦暗。


    他脫去外套,背部肌肉結實鮮明,來到床邊坐好。


    沈知懿覺得他現在的步驟簡直和每次上床時一模一樣,隻是多了肩膀上那道白色的紗布,太煞風情。


    她緩緩走到他身前,分開雙膝,神色自然地跪坐在他的腿上。


    裴鬆鶴不禁向後仰了下,眸光深了深,「你這個姿勢……」


    「不這樣坐,我怎麽給你上藥?」她音色有些冷,纖白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層層解開紗布,沒有刻意收力。


    裴鬆鶴感覺到她的粗暴,悶哼了聲,「唔……你是有多恨我?」


    沈知懿麵無表情,手下動作不停,「傷成了這樣,沒時間給我迴信息,但有時間陪妹妹過生日是吧?」


    裴鬆鶴的唿吸都急促了些,喉結滾了滾,忍著痛意開口,「我忘了。」


    她才不信什麽忘了的鬼話,既然他自己送上門來,那就讓他吃點苦頭,緩解她這些日子以來的擔驚受怕。


    隨著最後一層紗布揭開,她終於看清了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表麵剛結下一層淺淺的血痂,針線縫合得像一條暗紅的蜈蚣,猙獰可怖。


    若是再偏一寸,就到了脖頸大動脈的位置。


    可見那些亡命之徒下手是真的不留半分餘地,她越想越覺後怕。


    捉弄的意圖全部煙消雲散,手指不由自主地蜷曲起來,她根本連碰都不敢碰。


    裴鬆鶴瞧著她鴉羽般的眼睫輕輕顫動,猜出了她的心思,低笑道,「剛才不是還想讓我疼,怎麽現在又慫了?」


    沈知懿瞪了他一眼,語氣疏冷,「藥和紗布放在哪?」


    「包裏,你翻一下。」他聲線微啞。


    她從他的身上下來,把放在椅子上的皮質拎包打開,找出紗布和碘伏,迴到床邊。


    這迴她沒有再靠近,而是站在他的身側,擰開手中的碘伏。


    黃澄澄的液體散發著苦味,拿著棉簽的手停在傷口上方,沈知懿抿了抿唇,輕聲道,「應該會很疼……」


    「那不是正合你意?」他漫不經心的嗓音裏透著寬縱,偏過頭將整個受傷的肩膀朝向她。


    似乎在這一刻,他把自己的性命都交付於她手中,任憑處置。


    沈知懿閉上眼睛,把棉簽輕輕貼向那道傷口,一點點擦拭。


    耳畔是他粗重的唿吸聲,跟隨著她的心跳起起落落。


    幾分鍾後,這場痛苦的煎熬總算結束。


    裴鬆鶴隻是臉色難看了些,她卻溢出滿頭細汗,仿佛受傷的那個人是她。


    紗布層層繞過他的肩膀,她不敢再用力,仔細在他心口處打了個蝴蝶結。


    屋子裏沒有剪刀,她隻能俯下身,用牙齒去咬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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