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鬆鶴垂眸,看到她兩頰暈起不健康的潮紅,雙眼濕漉漉的,茫然又無措,一眨一眨地盯著自己。


    她平日裏是倔強的,即便會偽裝出一副乖順溫婉的樣子出來,仍改不了骨子裏的偏執,否則便不會說出『恨』這個字。


    隻有在生病時才會露出幾分無助,讓他心底最深處的角落不禁泛起一絲柔軟,俯下身去吻住了她的唇。


    微涼的觸感在她的唇齒輾轉反側,恍惚間,她本就為剩不多的理智被他這個纏綿的吻徹底淹沒。


    良久,他支起身體,薄唇逸出一抹似笑非笑,「聞到中藥味了,的確吃了。」


    沈知懿被他撩得意亂情迷,把那些想問的話全部吞入腹中。


    「好好休息,你太瘦了,迴頭病好了讓顧阿姨給你做點藥膳補一補。」裴鬆鶴抬手隔著羽絨被在她身上輕輕拍了拍,似安撫也似哄睡。


    說完,轉身離開了臥室。


    沈知懿蜷縮在綿軟的被子裏,愈發弄不懂他的想法,他讓顧阿姨給她做藥膳,那就是……不想讓她走了?


    顧予曦這麽大度的嘛,竟然能允許他家中養一個,外麵摟一個。


    她不禁感嘆,這顧予曦出了趟國人也變得奔放不少,是她達不到的思想與覺悟了!


    -


    次日,裴鬆鶴從別墅外晨跑迴來,發現沈知懿的房門仍緊閉著,顯然還沒睡醒。


    他進浴室裏洗了個澡,一身清爽的換好西裝,準備去公司開董事會議。


    出門時經過餐廳,聞到從廚房中飄來一抹沁苦的中藥味,他駐足旋踵,朝味道的源頭走了過去。


    周阿姨正用小火為沈知懿煎著湯藥,感覺一道黑影擋住了光線,抬頭看去竟是裴鬆鶴站在門口。


    「裴總,這裏味道重,您還是出去吧。」顧阿姨掩鼻提醒道。


    裴鬆鶴渾不在意,瞄了一眼火焰上冒著蒸汽的砂鍋,淡聲道,「沈知懿的病怎麽樣了,有沒有好一點?」


    顧阿姨用圍裙擦了擦手,如實迴答。


    「沈小姐可能是那晚著了涼,這次換季要比以往發作都要嚴重,藥已經喝了快兩周。起初吃什麽吐什麽,這兩天好多了,也能吃得下飯了,應該是藥起了作用。」


    裴鬆鶴點點頭,「有作用就好。我最近公司事情比較多,不能經常迴來,一定要看著她把藥喝光。」


    他這樣說是有原因的,可能是當年她狀態很不好,吃不下去藥,被裴鬆鶴捏著下巴灌進去了幾次,自那之後她就對喝藥這件事特別牴觸。


    有裴鬆鶴看著時還好,隻要人一走,她就會偷偷把藥倒進廁所裏。


    有一次裴鬆鶴在她吃完藥後吻她,感覺到她口中甜津清芬,根本沒有苦味,才被他察覺到真相。


    顧阿姨好像又想起了什麽,猶豫著開口。


    「還有件事,就是我拿著藥方去抓藥的時候,護士說沈小姐的方子裏開了很多陳皮,我也不知道陳皮是幹嘛用的,會不會是沈小姐這次的病有什麽不一樣啊?」


    第023章 鳩占鵲巢


    裴鬆鶴聽後反倒沒覺得有什麽,思忖了下,「陳皮健脾和胃,順氣止吐,應該是楊醫生看她太瘦,想讓她多吃些東西,少吐點吧。」


    顧阿姨總算放心,訕笑道,「這樣啊,那我迴頭多做些山楂糕給她當點心吃!」


    裴鬆鶴不置可否。


    「還有,以後別讓她在沙發上睡覺,她身體不好,容易著涼。」


    她連連頷首。


    「勞你多費心。」裴鬆鶴嗓音淡薄,卻彬彬有禮。


    「這有什麽費心的,隻要你和沈小姐都好好的,能看到你們在一塊兒就行了!」顧阿姨笑得憨厚樸實,像極操碎了心的老母親。


    他聞言神色一滯,快步離開了廚房。


    顧阿姨的笑容僵在臉上,尷尬地自語,「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沈知懿都沒有見過裴鬆鶴。


    她至今不明白,那夜他對自己說得那些話,還有那個吻算做什麽?


    不過既然金主還沒有提出要扔掉她這個可有可無的小情兒,那她隻能先在清音別苑裏住著,鳩占鵲巢般繼續享受著傭人的照顧。


    翌日,她癱在沙發上看最新一期的鑒寶節目,小口地吃著周阿姨為她做的山楂糕,手機突然收到肖源旺發來的信息,說新進的一批貨到店了。


    這下她再沒了犯懶的理由,必須得去店裏一趟,否則肖源旺那個愣頭青又得給她造成大筆損失。


    匆匆換上一身青豆色的旗袍,簡單把長發用玉簪綰了起來,又從鞋櫃裏拿出一雙蓮葉花樣的蘇繡坡跟鞋。


    將近一個月的休養,她的腳踝已經好得差不多,隻要不久站便感覺不到痛。


    保時捷卡宴在南月胡同狹窄的巷子口停穩,沈知懿從後座走了下來,給駕駛位的司機打了個手勢,示意讓他盡快把車開走,否則就會堵住行人的通道。


    她還沒到店裏,已經聽見紮西巴圖那爽朗而粗獷的笑聲在整條胡同裏迴蕩。


    進門後,果然看到身材高大威猛的紮西巴圖一邊跟肖源旺說笑,一邊用熊掌般的大手拍著他的肩背。


    肖源旺那骨瘦如柴小身板經不住他熱情的洗禮,笑得十分勉強,每拍一下感覺都是內傷。


    沈知懿忍著笑來到紮西巴圖身前,輕輕在他粗糙的臉頰上貼了下,對他做了個藏北的貼麵禮,「紮西叔叔,咱們可有小半年沒見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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