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想要殺死我,卻又沒有這麽做,溫山挑眉。但這也無所謂了,隻要最後與世界的聯繫變得緊密,自己應該也能離開這個世界,降低小希爾的殺意值也並不是必須的。


    相安無事下,某日早上,小希爾提出要出去買東西。溫山在客廳從早上坐到了下午,直到太陽微斜,都還沒有等到希爾的迴來。


    可能出事情了。


    溫山認命出門,出門尋找小希爾的蹤跡。


    無論如何,就算對方確實不是表現的這般弱小,溫山也不願意看到他出現任何的異常。


    畢竟幼年希爾如果死亡,這個記憶世界有很大可能就會消散,到時候自己也肯定也難逃了。


    出了門,一路上,溫山都聽到人們在竊竊私語。路過自己的人,身上都沾染上了些許血腥的氣味,他微微皺眉。


    不安情緒不斷擴大,他順著血腥味最濃處的地方走去。越往那個方向走,人就越來越多。最後溫山隻能努力擠進人群中,才能抵達到中心之處。


    他看到了,讓自己血液凝固的場景。


    希爾倒在血泊中,上半身的衣物已經被撕破了。兩隻手臂上的蛇鱗,被鋒利的刀刃全部颳了下來。而那刀刃正在血泊中發著冷光,襯得希爾那蒼白的臉色更加虛弱。


    地上散落片片蛇鱗,黑色落在殷紅的血液中。


    腦袋轟的一聲,溫山顫抖了一下。


    周圍的人還在指指點點,絲毫沒有憐憫的語氣,甚至帶著厭惡。


    「這種怪胎,死了才應該的。」


    「幹得好,蛇鱗這種不祥徵兆,就不該存在著。」


    「怎麽沒人殺了他,殺了這種人也不會犯法,怕什麽。」


    地上是鮮紅的血液,溫山隻覺得自己周身都陷入了完全的冰冷之中。冰冷後,腦袋裏是從未有過的清醒。


    他冷冷走到中間,然後環顧四周,看向周圍的人。所有人的麵容看上去是如此興奮和冷漠,仿佛這中間倒的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而是一個萬惡不赦的人。


    「誰做的?」他拿起地上的刀刃,開口。


    周圍的人瑟縮了一下,人群中有人開口道:「怎麽?你還要給他出頭?」


    溫山機械重複,繼續道:「誰做的?」


    他很難形容自己現在是什麽情緒。


    他隻知道,自己現在非常生氣。


    周圍的人嗤笑一聲,還有好事者開了直播,將鏡頭對向溫山:「大家快看,居然有人想要為怪胎出頭!他難道就不怕厄運纏繞在他的身上嗎?」


    溫山再次看向周圍,無數惡意的眼神下,人們的厭惡是如此具象化。他冷笑一聲,然後笑了,朱唇輕啟,「你們,難道不怕神明的懲罰嗎?」


    「神明?」有人反問,「他配嗎?憑什麽他能有暗黑神的蛇鱗!這說明他是噩兆!不然的話,怎麽會輪到你出頭,暗黑神怎麽沒有為他出頭呢!」


    「神明沒有阻止!就是鼓勵!他就是萬惡之源!我們幫他去掉蛇鱗,他應該感謝我們才對!」


    溫山冷冷,他漠然看向周圍。無數的人就這麽虎視眈眈,眼中的惡意難以抵擋。


    哪怕溫山知道這也隻不過是個記憶世界,他也出奇的憤怒。


    就單獨因為,對方長了神明標識的鱗片,就在嫉妒下對希爾進行極端的排擠?


    褲腳被輕扯了下,是小希爾蒼白著臉抓住溫山。他輕輕搖頭,「你走吧,我沒事……」


    沒事?


    溫山沉沉向那灘血液,隨後輕笑了下。


    隻是瞬間,他就快速移動到了開始叫囂最厲害的人麵前。鋒利的匕首就這麽刺穿了那人的喉嚨,殷紅的血液直接噴射在了溫山的臉上。


    他潔白的衣服現在被血液完全侵染,溫潤的臉上是血液流淌,溫山淡淡道:「再給你們個機會,誰做的?」


    眾人沉默,溫山輕笑,幹淨利索將他的頭顱落下。


    緊接著,他完全無懼攝像頭在對著自己,走到正在直播的人麵前,輕聲道:「你知道嗎?」


    白髮青年的臉在手機裏忽然放大,帶著衝擊性的美麗。但又在血色下,更增添了一些驚心動魄的恐懼。


    拿著手機的人顫抖,「我不知道,我隻是路過這裏......」


    呲......


    再次刀刃刺入喉嚨,那人再無了聲響。手機在掉下的瞬間,溫山伸手接住。


    他舉起明顯在直播的手機,然後漠然環顧四周,「如果你們再不指認出來的話,在場的每位,都要死哦。」


    人群開始喧譁,明顯是被嚇住了。但隨即有人叫囂著為什麽要害怕這麽一個人,所有人決定一擁而上。


    溫山冷然,然後輕輕一笑。


    一場單方麵的屠殺開始了。


    在小小的匕首下,溫山就是血色中的神。


    在無數的悲鳴和哀嚎聲中,隻有一個人的眼瞳越來越亮,仿佛星子墜落。


    他,在為了我。


    希爾心中的小火苗,開始熱烈地燃燒。


    也許過了幾分鍾,也許過了幾個小時,周圍總算恢復了之前的平靜。瀰漫的血色是腥甜的血味,無數雜糅在一起,就像是濃霧瀰漫。


    溫山站在這其中,已經全身都是血液。他臉色沒有變化,隻是安撫性質對希爾笑了笑。


    「不用怕。」他輕輕開口。


    他再次拿起直播的手機,俊美又血腥的臉出現在直播之中。他漫不經心開口道:「神明會降罪於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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