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龍已經揚起了鋼管,戴錦文隻好苦笑了一下,咬了咬牙齒也把剩下的一根鋼管緊緊的握住了.


    “龍,雖然我們是兄弟,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戴錦文用鋼管指著楊龍,淒厲的說道。


    楊龍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有來世,那麽來世我們再做兄弟!”


    說完這句話之後,楊龍揮舞著鋼管就急速衝了過去。戴錦文也目光一凜,手臂一曲一伸也迎了上來。兩個曾經的兄弟各為其主,殺戮已不可免。


    兩根鏽跡斑斑的鋼管頓時交織到了一起,昏暗的燈光繼續搖曳,寒風裹著悲愴徐徐吹拂。過去得終究是過去了,就像這兩根沒有記憶的鋼管,它們不記得自己曾經在什麽樣的場合下浴血奮戰過。更不會記得這個時候揮舞著它們的還是原來的人,甚至還是並肩作戰的兄弟。


    兩個人的身影在他們最熟悉不過的籃球場上竄行,每一次揮舞出的鋼管都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全部朝著對方的的要害襲去。


    鋼管砸在一起,發出當當的聲音,鋼管上的鏽斑不斷的散落,兩個人的手掌都被震得發麻。


    同樣是高手,又是相識十多年的兄弟,他們似乎比自己都熟悉對方的路數。速度接近,力道相當的他們來來迴迴的廝殺。


    過去足足五分鍾兩個人的剛剛竟然沒有一個擊中對方,而他們的臉上都已經有了澄澄的汗珠。鋼管在空中被舞動得虎虎生風,殺意盎然。


    兩個人的爭鬥一開始就沒有絲毫的間隙,暗紅色的鋼管在燈光下像兩條蛇,互相撕咬著。


    “喝!”


    楊龍剛擋開戴錦文的一棍,身子猛得一退,右手舞著鋼管就揮向了戴錦文的腦袋。


    這時候戴錦文腳下猛得一使勁,身體忽得躍起。


    “呀!”


    空中一腳提出,力道奇大。


    楊龍的鋼管轟得砸在了騰在半空的戴錦文的腰部,而同時他的胸口也被戴錦文一腳擊中,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跌了出去。


    身子重重的摔下,狠狠的砸在地上。但是兩人剛一落地便同時一個鯉魚打頂一起翻身站了起來,這一棍一腳都不輕,兩個人身上都感覺到了極其強烈的痛楚。


    多年前他們是朝夕相處的兄弟,一起練拳,一起砍人,這個時候他們對對方的逃路實在太過熟悉。集中對方自己肯定也會受傷,這仿佛自己和自己打,對麵的人就是自己的影子,不可能贏它但是也不會被徹底征服。現在比得是靈氣,誰得運氣更好一點了。


    站立起來的兩人相距隻有三米不到,稍微吸了一口氣,兩人再次咆哮得衝向了對方。


    戴錦文的鋼管直直的捅出,這個鋼管在他手裏就像是一把刺刀,而楊龍則是高高的舉起了他的鋼管,他的鋼管則像一柄板斧。


    就在戴錦文的鋼管眼看著要戳到楊龍胸膛的時候,楊龍腳下猛得一擰,身子唿得就轉了一圈,一下子就繞了過去。


    “喝!”


    戴錦文由於慣性身子一時之間停不下來,楊龍轉了一圈之後身體已經和戴錦文平行,這時他毫不猶豫的揮下了手中的鋼管,狠狠得砸向了戴錦文的腦袋。


    “額!”


    鋼管分毫不差的砸在了戴錦文的腦袋上,一大股血液嘩得湧出。這一棍下去要是別人肯定倒下了,但是戴錦文咬著牙齒硬是挺住了。


    血液順著額頭湧到眼睛上,戴錦文的臉變得異常的猙獰。


    楊龍這一擊之後,身子已經到了戴錦文的身後。他占得了先機,這個時候如果能乘勝追擊肯定可以一錘定音。


    戴錦文忍著痛瘋狂的轉過身,正麵對著楊龍的戴錦文像一匹餓狼。看著昔日的好兄弟被自己重傷,本來冷血殺氣騰騰的楊龍手腳忽的就猶豫了。


    也就是在這一秒鍾的時間裏麵,戴錦文右手猛得一刺,手中的鋼管狂暴的紮了出去。


    楊龍本能的身體向一旁躲了一下,可是愣住後的他反應速度慢了很多,鋼管欻得就插進了他的肋部。


    “啊!”


    楊龍忍不住痛苦的大叫起來,身體一個踉蹌倒了下去。戴錦文這一棍力道太大,硬生生在楊龍的肋部紮出了一個空,雖然不是很深,但是那種撕裂般的疼痛讓他難以招架。皮膚硬生生被刺破,血肉被擠開,直達白骨,那種痛楚撕心裂肺。


    骨頭硬的人就是能忍受常人無法忍受的苦楚,楊龍竟然又是一個鯉魚打頂站了起來,一隻手捂住傷口,另一手依舊揚著手中的鋼管。


    兩個人都受了重傷,高手和高手的對話本來就是敵傷一千自損八百。他們的身上都有血紅的血跡,站在在一起的時候像兩個幽靈。


    戴錦文這一次同樣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和楊龍正麵對峙站立著。兩人一起喘著粗氣,臉上都滿是汗水,而戴錦文的臉上已經被血色模糊。


    就在兩人不忍的看著對方的時候,籃球場外圍響起了車子轟鳴的聲音,一下子六七輛車子開了出來。這個時候突然殺來的人肯定不是善主,而戴錦文和楊龍誰都不想被別人打擾,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戴錦文看到車子過來不由大驚,因為他認出了那些車輛,來的人都是他新義安的人。


    車子開到了他們的周圍,把戴錦文和楊龍圍在了中間,大概五十幾個漢子一起湧了出來,而一輛車上也走下了西裝革履的半百漢子向天歌。向天歌看上去富有商人的氣質,即使是這時候也沒有暴怒或者殺氣騰騰的跡象。


    “向爺,你,你怎麽來了?”戴錦文摸了一把臉,把臉上的血跡抹去結巴的說道。


    “錦文沒事吧?”向天歌看到戴錦文受傷,有點心疼的問道。


    戴錦文搖了搖頭,而一旁捂著傷口的楊龍則是目光冰冷的看著向天歌,他沒有說話,身體顫抖的他這時沒有顯示出一點畏懼,隻是有點惋惜自己和戴錦文的決鬥還沒有到最後就有人殺了出來。


    “帶錦文去醫院,快!”向天歌一把扶住戴錦文,戴錦文腦袋上有傷,已經有點虛了。戴錦文是向天歌最得意的手下,見到戴錦文受傷他非常緊張。


    新義安的兄弟們立刻把戴錦文扶住,要帶他上車。而向天歌則是無所謂得看了楊龍一眼,然後對著身後那些漢子揮了揮手。


    “不要,向爺,不要!”戴錦文一下子瘋狂的大叫起來,“不要殺他!”


    新義安的那些漢子剛剛舉起槍,卻一個也沒有開,新義安之虎戴錦文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如果這時向天歌不再次下令他們不敢就這麽殺了楊龍。戴錦文年齡不是很高,但是這些年在新義安積累下的聲望非常了得。


    “錦文啊,他不死東升集團就沒完,跟了我這麽多年這些道理你是應該懂的啊!”向天歌看了看戴錦文,說道,“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他不可能會放過你!不要太感情用事,這樣對你對我新義安都不好!”


    向天歌說的沒錯,楊龍不可能放過戴錦文,而且戴錦文也不可能放過他。隻是這個時候如果向天歌要殺楊龍,戴錦文怎麽都無法接受。本來自己一心要殺楊龍,可是眼看著楊龍就要死在向天歌的手中,戴錦文的心裏一下子崩潰了,他不希望楊龍死。


    “向爺!”


    戴錦文猛得推開了扶著他的漢子,膝蓋一曲,轟得跪在了向天歌的跪在了向天歌麵前。


    男兒膝下有黃金,戴錦文這樣的硬漢一輩子恐怕都沒有跪過別人,即使是他的親生父母他也沒有跪過。但是這個時候他跪下了,為了楊龍。


    漢子,是有許多共同的地方的。這個世界是人渣遍地,但是同樣每一個地方都有著各式各樣的硬漢,他們重情重義,很多時候能結實天下豪傑也是一種幸事。


    “錦文,你這是做什麽?”向天歌眉頭頓時皺起,立刻親自去扶戴錦文,“快快起來!”


    “向爺,我十七歲跟你,你交代我的事情我機會沒有一件沒有完成的。我從來沒有問過你為什麽要我那麽做,我跟了你就是把命都給了你。”戴錦文沒有起來,而且哀求的說道,“這麽多年我從來沒有跟你要求過什麽,你對我的好我都放在心裏,但是我今天求你,求你放過他!隻要向爺剛過他,要我做什麽都行!”


    “文,起來!”沒等向天歌迴答戴錦文,楊龍一瘸一拐得走了過來說道,“黑道本來如此,要殺我我認栽!”


    “不,向爺,不要殺他!”戴錦文的情緒變得極其激動,抿著嘴角。腦袋上的血還在不停的流下來,他哀求著說道,“向爺,如果你認為我這條命值得你答應我一次,那麽你就來取。但是如果你殺了他,我會恨你一輩子!”


    戴錦文的話語已經決絕,向天歌看了楊龍一眼,然後無奈得搖了搖頭。猶豫了一會之後向天歌把戴錦文扶了起來,然後揮揮手讓所有人上車。


    向天歌就這樣放過了楊龍,放過了他本來鐵了心要殺的關鍵人物。


    新義安的人駕著車子離開,戴錦文被帶走送去了醫院。楊龍則是捂著傷口坐在了他熟悉的籃球場上,水泥地上滿是滴滴血汙,那兩根用了十幾年的鋼管安靜得躺在了地上。


    “文,為什麽要救我呢,我隻是一條狗!”


    楊龍的表情猙獰痛苦,肋部的血還在湧出,他看著籃球場邊上昏暗的路燈自言自語了一句,腦海裏麵想起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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