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的狐朋狗友。」


    林殊一愣,喬妄舟繼續說:「所以你離他遠點。」


    他的話過於明顯,稍微想一想都能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結合之前那個人說話的語氣和內容,林殊忍不住起了些壞心思。


    「哦,那你知不知道,其實我還沒進娛樂圈的時候,我身邊也有不少狐朋狗友?」


    喬妄舟:「……」


    喬妄舟開車門的動作一頓,抬眼看著他,沒有說話,良久之後,他狀若無事般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


    林殊見他這樣,便也沒有說些什麽,進了副駕駛。


    車子啟動,兩個人一時誰都沒有說話,喬妄舟的車開得快且穩,在又一次壓著限速過了黃燈的時候,林殊聽見他說了極其輕微的一句話。


    「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他曾經嫉妒過那人身邊的每一個人,因為那是他所得不到的親近,和身份。


    ——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將近九點了,剛好煙花會就要開始了。兩人尋了個人少的地方,肩並肩站著。


    他們站著的地方有一顆樹,樹上的葉子早已經掉光了,看著光禿禿的。


    林殊多看了它幾眼,說:「這是桂樹嗎?」


    遊樂園裏有許多桂樹,也難怪他會這麽猜。


    喬妄舟也看了那樹一眼:「可能是。」


    林殊嘆了一句:「這個時候枯了……以後開不了花了啊。」


    「不一定。」喬妄舟說,「說不定可以。」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天空中炸開一聲巨響,隨後亮堂了起來。


    一個又一個煙花升至空中,又綻放在空中,它們轉瞬即逝,但是它們美得讓人震撼。


    林殊抬頭看著煙花,忽然想起什麽,拿出手機開始拍攝。


    在他拍攝的途中,喬妄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因為煙花的聲音過大,他湊近林殊的耳朵,說:「開花了。」


    林殊轉眸望過去,剛巧這個時候又是一個煙花炸開。


    點點火光在黑夜裏格外的耀眼,他們麵對著那顆高大的枯木,炸開的火光連成一片,從他們那個角度看過去,就像——


    「開花了……」林殊喃喃出聲。


    他說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扭頭和喬妄舟對視,在煙花下,他看見了裏麵的自己。


    一整個自己。


    那是個什麽樣的眼神呢……寵溺有,縱容有,愛意也有。


    他剛才想起的那句話,此刻又在他腦海裏漂浮。


    是什麽話來著?哦,想起來了。


    煙花炸開的瞬間,我在愛人的眼睛裏看到了我自己。


    雖說他們並不是戀人,但是林殊就是覺得這句話很應景。


    「喬妄舟。」林殊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其實今晚根本沒有煙花會,對嗎?」


    喬妄舟沒有說話,定定的看了林殊好一會兒,移開了目光。


    他看著天空,煙花爭相炸開的聲音不絕於耳,但是喬妄舟像是聽不見一般,耳邊一直響起虞映舟臨走時說的話。


    「喬影帝好大的手筆啊,為了讓那座遊樂園放煙花,出了不少錢吧?」


    其實這座遊樂園晚上根本沒有煙花會。


    其實他們晚上八點半就會閉園。


    其實他早在來之前就打定主意要帶林殊看煙花。


    因為那人曾經發了條微博,說,好遺憾,錯過了一場煙花會。他不想讓那人有遺憾,所以他替他彌補遺憾。


    園長好難溝通,煙花買了好多好多種,找了好多人來布置場地,就希望能更完美一點,他抿著唇不知道和別人說了多少次「你看可以嗎」。


    他總是喜歡偷偷的對那人好,生怕他發現,像見不得人一般。


    林殊在他轉過頭之後便也收了手機看向空中,半晌,低低說了一句:「值得嗎?」


    他原以為喬妄舟不會聽見,畢竟真的太吵了一點,但是喬妄舟聽見了,他說:「你看得開心嗎?」


    「開心。」林殊無法否認這一點。


    「嗯。」喬妄舟點了點頭,「那就值得。」


    隻要他開心,那他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隻要他開心。


    林殊沉默了很久,直到煙花會結束,他都沒有說話。他仰著頭,眸光被帽簷給遮住,看不清眼裏的情緒。


    喬妄舟見他這樣,猶豫再三,還是問道:「怎麽了?」


    林殊搖了搖頭,他轉身看著他,和他對視,他看著喬妄舟眼裏的自己,朝他走進了一步。


    喬妄舟見他盯著自己不說話,有些不知所措,他滾了滾喉結,剛想說話,卻聽見林殊說道。


    林殊:「你什麽時候開始計劃的?」


    喬妄舟抿了抿唇:「昨天。」


    昨天。


    也就是說,他剛從許pd那裏得知今天要去遊樂園,就開始著手準備今天的「煙花會」了。


    林殊嘆了口氣,說:「好吧。」


    他伸手,拽住了喬妄舟的衣領,微微用力,喬妄舟順著他的力道,彎下了腰。


    林殊將他衣服上的帽子戴上,口中小聲的說道:「雖然我並沒有答應你的追求,這麽做有點不太道德,但是眼下也沒有什麽別的東西可以給了。」


    他說完,拽了一下喬妄舟帽子下垂著的鬆緊線,帽子因為他的動作收縮了起來,遮住了喬妄舟的眼睛。


    「喬妄舟,這是獎勵。」


    話音落下,他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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