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姮姬惱怒窒息。


    苦於受製於人, 掙了猶豫許久,她在?巨大的壓力下妥協了,牙關格格打戰,聲音模糊,艱難開口:


    「主人。」


    他搖搖頭,得寸進尺,「不是這個。」


    挑起她的下巴,「更?確切一點的。」


    王姮姬渾欲滴血,身子?哆嗦如?風吹樹葉。那個稱謂他從前教過她,雖隻一字之差,遠比主人更?羞赧。


    「玩笑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她身為琅琊王氏貴女,若說出那兩個字真沒法做人了,會被其?他貴女恥笑死,名聲掃地,還莫如?直接投繯自盡。


    「……那絕不可能。」


    郎靈寂懶洋洋雙手抱胸,「真的不叫?」


    王姮姬斬釘截鐵,「不。」


    他道:「你明知道拒絕不了,還挑釁我的底線。」


    王姮姬擺出一副不願搭理的樣子?,巋然不動,脊梁骨凜然挺得筆直。鎖鏈沒成拘束她的工具,反而是她傲骨的點綴,琅琊王氏貴女天生有傲氣。


    郎靈寂以一種平靜方式迴望她,耐心告罄,直接用一記眼神活化了她體內情蠱。


    情蠱頓時密密麻麻流動在?血液中,顯得異樣高興,將王姮姬逼得如?欲裂開。


    「說不說?」他再度問。


    「別。」


    她在?情蠱的逼迫下頓時慫了,大口喘粗氣,眼尾如?滴血,終於鬆口叫道,


    「夫……主。」


    她都不知道怎麽昏昏漲漲說出這句話的,尊嚴碎成了一地渣滓。


    郎靈寂扯唇嗬嗬,「早這麽乖不就好?了。」


    王姮姬腦子?亂成麻線,唯一後悔的就是當日在?禦史台欺辱了郎靈寂。


    風水輪流轉,報應不爽。


    後悔,真是後悔啊。


    「你真放肆。」


    她思索他話語的另一番含義。


    她入宮的這些時日,一直是郎靈寂當王家的代行家主,他力庇王家族人,帶領王家子?弟在?宮門口下跪,拿捏皇帝,避免滅門慘禍,代行家主做得有模有樣。


    他不是愛狎昵的人,卻夤夜尋來刻意說些主人不主人荒謬的話,莫非暗示她把?王家家主之位正式禪讓給他?


    ……屆時王家就完完全?全?在?他手裏了。前世,他確實是王家的家主。


    王姮姬眼瞼輕顫,剎那間明悟,怪不得他得到了一切還咬死不肯和離,原來是圖謀家主之位。


    雖然他並不姓王,王家一女婿,但以他對權力的癡迷完完全?全?做得出來。


    她自以為將所有家當和盤托出,卻漏了最重?要的一樣——家主之位。


    他自己做家主不比什麽契約都牢固?


    王姮姬腦袋猛地往旁邊一甩,脫離了他的掌控,「夠了,別鬧了。」


    郎靈寂的手空蕩蕩懸在?半空中,撚了撚,兀自迴味著?捏她軟腮的觸感。


    「怎麽,生氣了?」


    王姮姬手腕暗暗掙著?,道:「你這般折辱我我當然會生氣。」


    「生氣也沒用。」他聲色平靜,音質格外冷清,「對不住,今日必須得教訓你。」


    「不要。」她雙腳亂蹬著?,臉色羞紅而難堪,極是後悔那日在?牢房手欠招惹他,須知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你就饒過我這一次,什麽條件都答應你。」


    郎靈寂忽略她那些微小弧度的抵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她還在?討價還價,「你放過我這一次的話,我願和離作為補償。」


    他冷笑,掐了掐雪腮懲罰她的輕狡,「好?處都讓你占了……」


    王姮姬腮邊燙絲絲的有點疼:「為什麽不?王家落難,琅琊王您正好?抽身而退。『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不是您一貫的行事準則嗎?我們兩家隻是契約關係,王家落魄沒什麽值得您利用的了。」


    郎靈寂未曾正麵迴答,「牙尖嘴利。」


    王姮姬試探著:「你現在留下是圖謀更大的東西吧?」


    比如真真正正的家主之位。


    郎靈寂垂了垂鴉睫,並無此意。


    從他的角度,和離是不可能和離的。


    若單純從利益的角度考慮,他和她早可以和離。他已位極人臣,對王家的恩惠遠比王家對他的多?,王章已死,他不再需要這樁婚事揚名立萬了。


    但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章既臨死前將她託付,他便要照顧好?她,以她和琅琊王氏為第一順位,食人之祿忠人之事。


    她做了他的妻就永生永世別想?和離,無論他們之間有沒有感情。


    畢竟她當家主和他當家主毫無區別。


    郎靈寂捧著?她的臉重?重?吻了下去?。


    王姮姬發?出幾絲不規律的氣音,他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皇宮,皇宮是他為所欲為的嗎?若被皇帝發?現……


    郎靈寂很忌諱她這時候想?別的男人,驟然停下來,「王姮姬,記得沒錯的話我和你是正式夫妻吧?」


    既然是正式夫妻,皇帝來了又怎樣,本?來是皇帝拆散了他們。


    王姮姬無言以對,此時倒有些感謝司馬淮把?她弄進宮了,使她少受了半個多?月零敲細碎的折磨。


    郎靈寂再次將她抱住,第一次覺得那道鏈子?那般合適,剛剛好?將她鎖住,使她無法反抗,服服帖帖呆在?他身畔。


    王姮姬卻覺得這場麵很難堪,生理性?地濺出點淚,極不情願埋在?他的肩頭,被他身上冷調寒山月的氣息迷得頭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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