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中了異能力的人在進入亞空間後,所經歷的故事最後的結果基本都是死亡,如果用遊戲術語來說的話,就是,故事的true end是死亡結局,假設該故事有一百條支線結局,那麽其中有至少九十條都是死亡結局,隻有不足十條是生還結局。無法扭轉如同既定命運般的true end,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也就是說,中了這個異能力的人,生還機率不足百分之十。


    而她的異能力之所以會被國家列入保密名單,其真正原因就在於,這是極其危險的可控異能力。而在身處必死環境之下的時候,它又可以創造不足一成的生還機率。


    異能力的主人進入異能亞空間,同樣需要遵守異能力的規則,但她可以在進入異能力之前,就設置好異能力再次開放的位置。雖然『生死場』的生還率極低,但作為異能力的主人,蕭紅是可以在一定範圍內調高生還概率的,哪怕這個範圍非常小。


    死境中存在著渺茫的生路,這才是『生死場』的真正麵目。


    這也是她敢於獨身麵對身為黑手黨的強大異能力者的底氣。


    不過這種事知不知道也沒什麽可隱瞞,蕭紅實在想不出他要隱瞞自己知道這種人盡皆知的事的理由,隻能暫且放下,轉而問起另一件事。


    「從剛才你說我的名字和『生死場』之間是作者和作品的關係時我就想問了,你說的這個作品,是從哪看到的?從這個作者的名字來看,國籍應該不是日本吧?我也是喜愛文學的人,但為什麽你看過的這部小說,我卻沒有聽說過呢?」


    而且有關魯迅先生的認知也是一樣。雖然魯迅先生確實會在閑暇時間寫點文章,但與剛才這位重力使提到過的文章名字重合的很少,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了。但是,裏麵卻又好巧不巧地包含了魯迅先生異能力的名字。


    這個雖然不是秘密,但在這種語境下提起就很可疑。


    「……你該不會,是在蒙我吧?」蕭紅狐疑道。


    李澤:「……」


    他身上開始有冷汗冒出來。


    書籍這類東西,沒有就是沒有,如果是極有價值的孤本或許還可以說是你沒見過、書不見了,找不到不代表沒有。不同於可以說是用於記錄往事的故事,小說最初被創作出來的目的,無論是賺錢還是宣揚某種思想、價值觀,其中一個固定的步驟就是印製、宣傳。


    這就意味著,這類書籍不可能是孤本,甚至會有很多本。作者的國籍,極大程度上決定著它的初版是在那個國家印刷。外國人都能看到的小說,本國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查不到。


    這樣的情況,讓李澤連用來矇混過關的理由都找不到。


    但是承認自己是在蒙對方,就等於承認了自己調查過他們的情報。剛才蕭紅已經說了,她的個人信息是受到國家保護的,一個境外不法組織調查本國保密人員情報,說沒有不良目的都沒人信啊!


    「……我隻能保證,剛剛那些我一句都沒有說謊。」李澤幹巴巴地迴道。


    希望對方能理解,他沒有惡意,但更多的是真的不好說了。


    蕭紅用格外淩厲的目光靜靜地審視了他一陣,這才鬆口:「好吧,既然你實在不願說的話。但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有什麽不該有的念頭,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李澤:「……好。」


    「那麽,早點休息吧,祝你好夢,異國的客人。」


    「哢嗒。」


    房間門被輕輕關上,李澤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


    異國的客人……麽。


    ……


    中原中也夜裏半夢半醒間迷迷濛蒙聽到有聲音,但因為意識到是李澤的聲音後,又繼續倒頭就睡。沒辦法,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不過除了前天晚上以外,他這段時間的作息倒是變得規律了很多。


    早上起床看到門邊上的刻度線,中原中也情不自禁地靠上去比對了一下。


    「……好像高了一點。」


    他在新的位置畫了一條線,又去書桌上拿了把尺子量了一下,差距大概是一厘米左右。


    在新的劃線旁寫下171後,他一邊開心一邊心裏直犯嘀咕。


    難道真的是作息的規律對身高的影響最大?


    開心完了中原中也又有些難言的鬱悶。雖然長高了是很讓人高興,但他更希望的是自己的身體能夠長高啊!就算他在這邊長到一米八,迴去之後還是一米五九,那有什麽意義?


    最終他嘆了口氣,下樓吃早飯。


    餐桌旁坐著李澤的爸爸和奶奶,兩個人吃早餐的動作的如出一轍的優雅。甚至因為奶奶就坐在旁邊,爸爸李小狼的動作比上次迴來顯得更加沉穩了。


    李小狼是昨天夜裏迴來的,中原中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奶奶李夜蘭,不知道該不該把那隻貓妖的事情告訴李小狼。


    前天晚上的事他已經跟李夜蘭說過了,但當時李夜蘭並沒有說什麽,隻說:「如果你確定要管這件事,那麽遇到了危險也需你自己解決,我們不可能剛好就能趕去救你。」


    既然他和自己的孫子是同齡,那有些話她也就不介意再多說一遍。


    「既然你已經跟小澤交換了身體,那麽他的身份你應該也很清楚了吧?」


    中原中也當時點了點頭。


    「他有時候會遇到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我要告誡你的,就是量力而行。」雖然李夜蘭對和她孫子同齡的晚輩很和善,但關係到她孫子安危的時候,還是具備一定的攻擊性的,「我希望你能時刻記住,這不是你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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