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錦年皺起法令紋。


    周玉程用鼻尖去揉他的鼻尖,道:「如果三個月結束。你還是一塌糊塗,如果徹底離開周玉程,離開我,你廢得像個小垃圾,到時候,我不會在乎你的感受。即便你去天涯海角,去月球,我也會找到你。我會把你抓住,帶走。你要是敢在我麵前表現出一毛錢的可憐模樣,我不會留情的,我再也不會允許你自己自生自滅,我要把你永遠圈在我身邊。」


    鄭錦年法令紋更深了。


    他問:「那要是我做出一點什麽成就呢。」倘若離了周玉程,我會過得很好——


    「嗯,那我給你機會,也當作是一個彌補,彌補我在寧市受你這些話洗腦,被你騙,被你折騰,被你整,被你弄得委屈和像個傻叉,我允許你彌補和修正這個錯誤,我可以允許你來香港追我。」


    「啊?」鄭錦年聽暈了。他竟然反問:「追你?我事業有成,我為什麽還要來追你?彌補錯誤有一百種方式吧,我可以給你錢——」


    周玉程覺得他嘮叨死人了,親了他一口,唇碰唇,很純情。


    鄭錦年被弄得,一句話也沒了。


    周玉程又用兩隻手來推他頭髮,發笑,眼神發亮。


    鄭錦年皺眉。麵對周玉程對他的感情,他總是想不明白的樣子。


    所以周玉程已經用了血的代價去證明,在這件事上,堅決不能由著鄭錦年去做第一發令人。


    這件事。關於怎麽愛錦年,和取得他同意,願意也愛他的事,周玉程,才應該最有發言權和決策權。


    應該反過來。


    是他推著鄭錦年走。


    「我不要你錢。」周玉程說道,「九叔是證人。他見證我被你騙的團團轉,像個大傻逼香蕉的模樣,這個債,你得慢慢還。」


    周玉程把鄭錦年用力抱進懷裏,用腦袋劇烈拱他脖子,有些高興,有些失而復得,可能太高興了,眼淚不自覺往下掉。


    真是奇怪的情緒。


    可能斷藥的後遺症,還是有一點在吧。


    他在心裏說,無比堅定的,從來沒有比此刻更堅定。


    如果他吃藥很傻,他治病被治得憨蠢,他現在還依然在那個很蠢的狀態裏沒有走出來,那有件事他是無比確定的。


    不管他傻不傻,他愛錦年這件事是真的。所以他這句話也是真的。


    「錦年,我在心裏偷偷跟你說。如果你在德國不順利,我允許我自己去德國追你。我給自己一百個,一萬個機會,我要千次、萬次、不遺餘力地,瘋狂追著你。」


    就和當年他媽拚命追著他創業失利又失利的老爸全球跑一樣。哪怕全家,全世界的人都不贊同。那又怎麽樣。


    他媽這個戀愛腦,還不是給他爸生了五個小孩。


    ——鄭錦年。我不會再撒開你的手了。


    ——我愛你。所以你一定會愛我。


    …


    周玉程抱著鄭錦年在無聲地哭,還以為鄭錦年不知道。淚水濕潤潤的。稠乎乎的。


    鄭錦年過了好久,才迴抱住周玉程,給了他一點迴應。周玉程倒是不哭了,卻把鄭錦年更用力的抱住。


    鄭錦年被弄的。


    可能是心境真的變了吧。


    好像今晚來一趟,事情沒有朝著最糟糕的發展進行下去。


    分手。也成功了。


    程仔,變正常了一點。


    他們,既不是愛人,也不是朋友?


    不知道是什麽奇怪的關係。


    為什麽會這樣。鄭錦年不明白。就像他看見周玉程每一次,好像周玉程每一次狀態就鬥轉十八彎,像鬼變成神仙一樣大反轉,給鄭錦年沒有一絲準備,他從這樣就變成了那樣——


    他一下子開朗。一下子發瘋。一下子說愛鄭錦年,說自己是男同。


    一下子在治病,一下子抑鬱變蠢,一下子神經病發作。


    又一下子,說同意給鄭錦年三個月時間。


    看來,鄭錦年永遠也跟不上周玉程腦迴路了。


    但是好像,比起什麽後麵的創業不創業,賺錢不賺錢,追夢不追夢,看見周玉程狀態變好,這才是讓鄭錦年最高興的事啊。


    可能太高興了。樂嗬嗬的,露出笑,竟然也哭了。哭著笑,笑著哭。鄭錦年的情緒跟著都有些反覆無常了。


    他還獎勵了下周玉程,摸了摸他後背,讓周玉程差點又忍不住要來親他。


    至於這晚怎麽過去的,鄭錦年記不太清了,隻記得兩人久違地,又睡在了一起,一張床,一張被子。熬鷹似的都不睡。


    兩人相互抱著。和最初一樣,是最純始的狀態。兩人相偎在一處,無關愛情。隻有對彼此的信任和感情信號兇猛對打,爭相釋放。


    他們,興許是另種層麵上的朋友相處狀態。所以從相互見麵,眼對眼對上那一刻起。就註定會有不一樣的化學元素迸發。


    …


    明天會更好。周玉程想,因為此刻他思念通達,想通很多事。


    …


    明天會更好。錦年想,因為周玉程看著有在變好。似乎不再癡傻。


    …


    …


    【作者有話說】


    後麵純甜——


    第90章 少爺住院


    今年的冬季格外漫長,周玉程看著窗外飄散的雪花,情愁難解。有太多的思緒如同空中的雪花片,輾輾轉轉,沒有落點。


    思緒到肩頭,雪花片也從窗外落到他肩頭。天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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