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鄭錦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吧。


    大概,是因為鄭錦連在他這裏留宿都不肯。


    他是因為缺x生活了,和那些真正寡著的30歲女人一樣麽,所以格外期待錦年能多給他一點愛嗎?


    周玉程坐在沙發一邊,筆直坐著,兩隻手上下來迴慢慢地翻,他像個幼兒園大班的小朋友,太無聊了,有些胡思亂想,等著家裏人來接他放學。


    可是——


    周玉程又在想。


    不是說好了當無性的好朋友嗎,那為什麽還要有這種期待。


    不能再想了。


    他應該整點樂子,或者說,他應該振奮點,因為他覺得他自己現在這狀態也確實不對勁,除了跟錦年有關的事,他的確什麽都提不起勁。


    誰都不會喜歡無所事事,怨氣又很深的男gay吧。何況他還在治療中。


    可是。


    除了想黏著錦年,他真的什麽都提不起勁,他的生活不圍著錦年轉,他又該圍著誰轉?


    周玉程把頭抬起來,看了看那邊還在打電話的鄭錦年。


    唉。


    周玉程嘆氣。


    吃過飯後,鄭錦年又在打電話,應該是和他那個女助理嘉麗打電話,周玉程為了刷存在感,在鄭錦年靠窗站著的旁邊,他拿了把剪刀給樹枝修剪。


    鄭錦年退到客廳,在書架邊靠著繼續打電話,周玉程便站在鄭錦年書架對麵,假裝拿書,放書,給書翻身。


    同一本書周玉程拿了又放迴,放迴又拿起。


    鄭錦年看著對麵的周玉程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鄭錦年語氣轉低,同嘉麗道:「就聊到這。有什麽情況發消息。」


    湯嘉麗懵圈,不是,她剛剛說了那麽多,陳家這是真的要地震了啊,剛剛,陳家三房的趙萍趙總都來給她打電話,正是因為聯繫不上鄭總。


    鄭總聽完就簡簡單單來一句,說就聊到這?


    啊。她剛剛義憤填膺,情緒發泄,是在和鬼打電話嗎?


    鄭錦年將手機關機,塞進褲兜,看對麵周玉程。


    周玉程因為見他終於掛斷了電話,總算停了來迴翻書的動作,他將書架上的書緩慢地往兩邊推,將鄭錦年整個臉露出來,看他。


    鄭錦年眼裏盡力擠出一點笑,可到底還是疲色太重,他柔聲喚:「程兒。」


    周玉程眼神渴望,有光,兩秒又散了,好像覺得是奢望,他像個天底下最乖的乖寶寶,問:「忙完了嗎。」


    「嗯。」


    「那現在,可以陪我了嗎?」


    鄭錦年:「我不是一直在陪你嗎。」


    周玉程眼神不對,失落,不想說話。


    鄭錦年變得有耐心,道:「抱歉,打電話打太久了。已經關機了。現在是真的忙完了。晚上的時間都歸你,想做什麽,想出去轉轉嗎?」


    周玉程搖頭。他從書架那邊走出來,走到鄭錦年身邊來,看上去真的好想抱他。


    鄭錦年都以為下一秒周玉程便會牢牢抱住他,說兩天沒見了,好想他,畢竟他眼睛裏全是這個意思。


    可他沒有。


    他隻是碰了碰鄭錦年手,卻也是將袖子拉長,包住自己整個拳頭,用袖口去碰鄭錦年,說:「你跟我來。」


    第82章 情緒低落,需要安撫


    鄭錦年和周玉程上了樓。


    周玉程的別墅空間很大,房間也特別多,鄭錦從來沒有認真逛過,周玉程將鄭錦年帶去了一間空曠的屋子,隨著燈打開,屋裏畫架上放著沒摘的畫露出。


    看得出是今天才畫的,是一幅泡泡的畫像。有些顏料的印跡還很新鮮。


    周玉程跟炫寶一樣,樂嗬嗬說道:「前天晚上我想了整整一夜,想起來我對顏料畫還有點天賦,小時候學過,我現在重新撿起來。」


    他期盼著鄭錦年聽見他這樣說會很高興。


    那他便也高興:「從昨天到今天,我畫了好多畫。怎麽樣。錦年,你覺得我這個愛好可以嗎,你討厭不討厭。」


    鄭錦年凝眉:「前天晚上?你後來沒睡?」


    周玉程不太高興提前天的事:「夜裏睡醒了,發現你不在。後半夜不怎麽睡得著,就幹脆起床想了一整夜。不聊這個了,我把這兩天畫的畫給你看看吧。」


    周玉程轉身去拿畫。


    一遝畫,七八幅,周玉程將畫放到鄭錦年手上,說:「要不去桌子上看吧,我一一展開,你幫我參謀參謀,你不是畫畫很好嗎,以後你可以指導我畫畫。」


    周玉程便將鄭錦年手裏的畫又抱走。覺得桌子太小,他把畫直接在地上鋪開。


    一張、兩張、三張……八張。


    鄭錦年僵硬站在原地,臉上出汗。


    地上的每一幅畫都是鄭錦年。鄭錦年的笑,鄭錦年吃飯,鄭錦年在畫畫,鄭錦年睡覺,臉色不高興……


    周玉程擺好畫,幹脆坐在地上,一條腿伸長,轉過身來,發笑:「錦年,你看這幅,q版的錦年寶寶,我覺得這幅畫的最好,你覺得像不像你小時候……」


    鄭錦年臉上一點笑也沒有,臉都是白的。


    周玉程便也一瞬收了笑。明白了。錦年還是不喜歡。


    那再換個愛好吧。


    他重新蹲起來,把畫一幅又一幅的收起來,蹲著身子往前挪,動作利索。


    鄭錦年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確切的說,是整間屋子都失了光亮,鄭錦年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延長的陰翳,就覆蓋在周玉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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