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怎麽了?」


    周玉程重聲:「以後別拿自己名聲開玩笑,別糟踐自己,幫人有一千一萬種法子,不是這麽幫的。知道的人懂你心善,不知道的,以為你濫情呢。還有。」


    鄭錦年聲都軟了:「還有什麽。」


    「還有,我不喜歡,不喜歡你和那些女人走得近,為了別人的事不重視我,我不喜歡。你應該以我的事為先,就像我對你,跟你待在一起,你便是我最緊要的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應該像我一樣。反正你多學學我,以後不準接什麽女人來見我。那輛車,我要甩了。我給你買輛新的。」


    鄭錦年剛剛升起的感動又消了下去,頭疼,牙齒也疼,服氣了。果然是孩子心性。沒完沒了的。


    「什麽你的事我的事,你以為談戀愛啊,這麽稠。談戀愛都不這樣,你醋的太離譜,沒病吧,我發現你這人。」


    鄭錦年站起身,總結:「你這人啊,占有欲真夠強的。什麽壞毛病。怪不得呢。」怪不得交朋友交到最後,他那個摯友發病愛上他。


    「趁早改改吧你,還有我那車,你要是敢扔,我給你連人帶著鋪蓋從三樓扔下去。」


    占有欲強?


    談戀愛?


    談!戀!愛!


    周玉程腦海裏被這三個字衝擊,炸的頭頂開花。


    鄭錦年已經走了。


    可周玉程怎麽覺得鄭錦年好像在暗示什麽。


    他剛剛說話什麽語氣。


    好像很溫柔,眼神勾勾的,一點也不兇。像是試探。


    試探。


    全是試探。


    周玉程低頭又看了眼胸上的畫,那裏有鄭錦年手掌蓋上來,他摸過的痕跡。


    有溫度。


    他摸的時候,周玉程不覺得反感。


    他為什麽不覺得反感。


    他不是恐同嗎?


    為什麽鄭錦年摸他,他就可以。


    從什麽時候開始,鄭錦年和他可以做到這份上了,互相摸,牽手,搭肩,他一點不覺得噁心。


    周玉程迴房後,鄭錦年還沒睡,他揉著臉頰,在綁冰袋球敷臉。


    鄭錦年溫順作疼的樣子能讓人疼他到心上。


    周玉程站在門邊看了他好久。


    神色越來越複雜了。周玉程陰黑著眼,瞳孔似大海墜入深水域,裏麵有旋渦湧動。


    怎麽看,怎麽都覺得鄭錦年像是在撩他。


    還撩到他心上去了。


    他恨不得馬上湊到鄭錦年身邊去,摸他臉,給他吹吹。


    鄭錦年疼,疼的不是他,疼得是周玉程。


    迴想今天一整晚。


    從帶個女人過來,故意讓他生氣,到迴家,給他驚喜,試探著,對他又摸又畫,再到現在。在他麵前露出牙疼難耐的麵孔。


    周玉程不敢想了。


    他甚至看了眼兩人睡了很久的床鋪和被榻。


    這正常嗎?


    從他搬進來沒多久,他就一直和鄭錦年同床共枕!


    給誰看都不正常吧。


    如果鄭錦年在使心機調動他情緒,一直瘋狂試探他,那他為什麽不反過去試探試探,他到底又是什麽居心。


    周玉程漆黑著一張臉。走到鄭錦年身邊,語氣深沉:「怎麽又牙疼了?還是那顆智齒?」


    「嗯,還是那顆。」


    「疼成這樣都不去拔,到底在拖什麽,」周玉程語氣停頓,接過鄭錦年手裏的冰袋,替他撫臉,「不去醫院的話,明天我喊家庭醫生過來。」


    「別,沒露尖。再等等。」


    「有什麽好等的,」周玉程此刻一門心思在別處,猜不到鄭錦年不去拔牙是有點膽怯,他真的沒法和鄭錦年對視,鄭錦年此刻這樣讓人憐惜的神情,讓周玉程再多的氣都發不出,他忍了忍,還是決心試探一番,「要不我看看吧,讓我看看你牙,是不是真的沒露尖。」


    鄭錦年疑惑的嗯了一聲:「你怎麽看?」


    周玉程:「……我先摸摸看。」


    「行。」


    他說行?他竟然說行?


    好,行就行。


    洗完手迴來,周玉程見鄭錦年已經坐到了床邊。這迴是他坐著。


    周玉程依舊光著膀子,沒穿上衣,他盡量溫柔,用手捏住鄭錦年下顎,他原本是想著帶冰絲手套,醫用的那種,鄭錦年說不用。


    鄭錦年盡量張大了嘴,讓周玉程就這樣伸著手指頭進去,含糊問:「是長蛀牙了嗎?」


    周玉程手指進去,再進去,摸到了那個尖。


    很長的尖,還說沒露尖,都往一邊戳了,這不得疼死才怪。


    他可真嘴硬。


    「好像沒有。」周玉程說道。


    「你再仔細看看,往裏看。」


    「好。」


    周玉程低頭,看他的牙,往深裏看。


    他一口牙很好看。


    原本他是真的在看牙,當手指伸出來後,他卻留意到他舌頭。然後是喉嚨。。。


    周玉程眼熱。


    他帶著點氣性,將手又伸進去摸。


    鄭錦年腦袋往後仰的更厲害,方便周玉程下手。


    周玉程明明不是專業的牙醫,可鄭錦年好像真的信任他。


    周玉程放在鄭錦年口腔裏的指頭搗鼓,慢慢伸出。碰到他舌頭。


    這個姿勢。


    有些像在調戲人。


    像在做一些不可言說的動作。


    很像,非常像。


    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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