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視線望著窗外,語氣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麽?」


    惡魔眨眨眼,無奈地攤開手道:「沒什麽~隻是想感嘆你們真是相親相愛。」


    她原以為利姆露和五條悟關係再好也好不到哪去的,沒想到……居然發展到了這個程度,想必他們私下一定相處了不少時間。


    「哈?」


    意料之外的話讓五條悟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向惡魔,然而入目的卻隻有一張什麽都看不出來的笑臉。


    不明白惡魔扯了大半天就為了說這句話是想幹啥,他也懶得去想,幹脆就當作剛剛的對話沒有發生。


    「阿帕忒。」他叫出惡魔的名字。


    明顯情緒變得比剛才還要高漲,惡魔、阿帕忒笑著迴應:「小的在~」


    嗯嗯,這感覺真不錯,她稍微有些理解原初之黑執著於迪亞波羅這個名字的理由了。


    「就像你說的那樣,我現在想快點解決掉咒術界的問題,」五條悟盯著神情有些蕩漾的她,用不怎麽強硬的語氣命令道,「你當然會好好工作的吧。」


    「交給我吧~你們不擅長的事,恰好是我最拿手的——」阿帕忒歡快地說出一些透露出本性的發言,接下了五條悟想要讓她去做的事情,「理由不論,對於你變得積極起來這件事,我還是挺開心的。」


    她知道五條悟想達成的目標,也一直覺得這人可能處於動力不足的狀態。


    明明五條悟想著要改革咒術界,但他的所作所為卻總是透出一股消極被動的感覺,除了會在各種地方尋找可用的人才之外,基本上他就不會再主動去做些其他的事。


    他完全可以在咒術高層不安分的時候,選擇殺雞儆猴或者適當地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讓那群傢夥收斂一點,可他從來沒有動過手,隻會象徵性地懟幾句,整點不上不下的警告。


    看上去好像一直在和咒術高層發生衝突,實質上不管對方捅出怎樣的簍子,他都能很快接受並擺平,然後又照樣迴到自己的日常。


    簡直就像他根本沒把改革咒術界放在心上,但你要認為他隻是嘴上說說,他又確實擔任了整整七年一個根本不適合自己的職業。


    如今他貌似終於提起了幹勁兒,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因為那意味著……


    看著五條悟一臉「你今天都在說什麽屁話」的表情,阿帕忒笑了笑,轉移話題:「說起來,你遵守了和我的約定呢,謝謝你。」


    這隻惡魔,興許思維有些跳躍。


    她口中的約定,也是在取名的那天晚上和五條悟定下的,內容很簡單,即不要向其他人提起她的特徵,尤其是對那個異世界的友人。


    前後的話題根本沒有因果關係,不過即使跨度這麽大,五條悟也能毫無障礙地接上對話。他眉頭一挑,興致勃勃地看向阿帕忒:「你怎麽知道我遵守了約定?我們可沒定下束縛。」


    他知道這個惡魔還藏著很多秘密,便隨口試探一句。


    能得到迴覆就是賺到,得不到迴復他也無所謂。


    「是為什麽呢——」看樣子阿帕忒現在並不想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出來,裝傻般地迴應了一句,然後就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不過現在可以不用管那個約定了,就算把我的存在告知他也無所謂。」


    五條悟立馬明白了所謂的「他」指的是誰。


    「這樣好嗎?」他確認到。


    明明那晚還鄭重其事地說至少絕對不能讓異世界的傢夥知曉她的身份,這才過幾天,怎麽就變卦了?


    阿帕忒點點頭:「如果是他的話,就沒問題~」


    五條悟「唔」了一聲,沒有接話。


    他不是很想去思考究竟是利姆露的魅力太大,還是說他的身份有什麽特殊之處。


    「那麽我就去把爛橘子們的記憶……」阿帕忒似乎總算是聊夠了天,要啟程去做正事的樣子,但話說到一半,她又停下來,朝五條悟問到,「話說,你們是想讓詛咒師和爛橘子爭鬥起來對吧?既然你們對這種事很頭疼,那交給我如何?保證到時候能送你們一個亂到極點的場麵。」


    她很能理解利姆露的想法。


    隻要徹底亂起來,五條悟就能有對咒術界動刀的理由了,而隻要舉起大義的旗子,想來願意支持和追隨他的人也會變多。


    如果執行人是精於此道的傢夥,五條悟自然不會反對這個計劃。他看著信心滿滿、又或者說躍躍欲試的阿帕忒,詢問到:「你打算做什麽?」


    阿帕忒嘴角上揚:「人呀,是被記憶操縱的生物。」


    對於聰明人來講,往往一句話的提示就足夠了。


    五條悟明白了她的意思。


    阿帕忒能夠用幻術迷惑別人,可以窺視和更改別人的記憶,稍微改變一下用法還能達到讀心的效果。操縱人心並以此控製人的所作所為,對她來講就如同喝水一般容易,因為這種防不勝防的精神係能力,是最讓人棘手的。


    像是咒術高層和詛咒師那類疑心病重的傢夥,甚至都不需要太麻煩的準備工作,隻要淺淺地在他們的記憶之中挖個陷阱,埋下讓他們互相懷疑的種子,遲早他們就會因為認知的相錯矛盾迸發。


    誰讓記憶分明是曖昧的東西,人卻總是喜歡依據它做出判斷。


    五條悟很有閑心地開起玩笑:「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說一句『還好你不是我的敵人』?畢竟如果是你的話,讓一個人孤立無援這種事很輕易就能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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