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中立派或革新派的人發現了夏油傑,並將這一事實傳達給五條悟,那他再怎麽也會一兩嘴那個人的身份,而不是全程若無其事地略過這個話題。


    詛咒師那方也同理,他們沒有告訴五條悟這件事的理由,五條悟也沒有要隱瞞其身份的理由。


    所以隻能是一個看得到詛咒、還能直接和五條悟聯絡上的非咒術界人。


    ——但是真的有那種人嗎?要知道五條悟的熟人基本上就限定在了咒術界的範圍內。


    或許是他在某個私人時間交到了新朋友吧,雖說這種可能性小得可憐。


    家入硝子敲了敲桌子,對七海建人問道:「你會把這消息上報嗎?」


    不管是疑似夏油傑的人出現這件事,還是五條悟無視規矩擅自偷跑迴國這件事,隻要報告給上級,那報告者就一定能獲得嘉賞。


    而與之相對,五條悟會被上層抓住機會瘋狂針對。


    「您說笑了。」七海建人將喝空的水杯放到桌上,神色嚴肅地睜眼說瞎話,「五條先生現在可是在國外出差中,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和我聊天。我不過是因為和特級詛咒的戰鬥過於勞累,才在您這裏休息了一段時間。」


    隻要他堅決不承認,他就今天就沒有見過五條悟。


    他站起身,朝家入硝子鞠躬道:「感謝您的治療,我先離開了。」


    家入硝子帶著淺淺的笑意朝他揮手:「慢走不送。」


    本來就幫不上忙就夠難受了,怎麽可能還在這基礎上做出背刺一般的行動,所以兩人默契地將剛才那段事當作沒有發生過——這個地方,沒人對上層有多麽忠心。


    *


    利姆露安靜地靠在牆邊。


    五條悟把虎杖悠仁拜託給了他,所以他現在保持著隱身狀態,守在吉野順平家的外麵——他沒想到,自己離開這麽短的時間,虎杖悠仁就已經和吉野家的關係升到了能和對方一起愉快吃晚飯的程度。


    他們難道不是才剛剛認識嗎?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社交大師吧,真恐怖。


    因為仗著自己透明而非法入侵別人家屬於不道德的行為,他在猶豫後還是選擇呆在了外麵。


    反正能用技能感知到裏麵的情況,就算有突發事件,他也能第一時間處理。


    雖說是在照顧虎杖悠仁,但利姆露的大部分注意力其實放在了吉野順平那裏,因為他有些在意這個少年——在見過真人之後,他自然能夠明白吉野順平身上的殘穢是誰留下的。


    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在和那種惡劣的詛咒接觸後還完好無損,這可能嗎?


    答案是否定的。


    利姆露不相信那個詛咒會大發慈悲放過某個人類,除非對方有什麽他想利用的東西。


    所以他一邊監視著附近,一邊讓智慧之王對吉野順平進行分析——不好的苗頭就要扼殺在搖籃裏,他不久前才經歷過失敗,這會兒再怎麽謹慎都不為過。


    他不想再讓五條悟更加難受了。


    【主人,個體名吉野順平的大腦有被改造過的痕跡。】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智慧之王得出了這個結論。


    【改造?被那個詛咒的術式嗎?】利姆露稍微有些訝異。


    沒想到那個術式不僅可以改變外形,連改造大腦這種微操也能做到,要不是生在詛咒身上,一定可以用來做很多好事。


    【是,推測大腦的構造和能否使用咒術有關。】


    利姆露有些無語,這意思是說咒術師和普通人的腦子在物理層麵還不一樣?


    他不明白,詛咒為何要對、為何隻對吉野順平的大腦進行了改造——將吉野順平變得能使用咒術對他們有什麽好處?那群傢夥究竟想通過這個行為達成什麽目的?


    總不會是想增加詛咒師的同夥吧?


    利姆露覺得,或許吉野順平本人還不知道自己的大腦被詛咒動了手腳這件事,因為不管他怎麽看,都不覺得這麽一個溫柔內斂、關心媽媽的孩子會和詛咒混在一起。


    要想辦法告誡一下對方嗎?但有些事不知道會更幸福,而且隻要真人不在了,也就不需要擔心這些了……


    真煩惱。


    糾結著糾結著,不知不覺天就徹底黑了下來,吃完晚飯的虎杖悠仁也沒有再繼續叨擾吉野家,開心地向他們道了別。


    利姆露遲疑了一下,最終沒有跟上虎杖悠仁。


    理由有兩個,其一,他看到了前來接虎杖悠仁的人;其二,他想在吉野家蹲守一下——如果吉野順平真的有問題,說不定等在這裏,能有意外的收穫。


    畢竟自從久違的迴到故鄉之後,他就一直在中獎不是嗎?


    要是能抓到過來查看情況的真人或者他的同夥,他和五條悟一定能輕鬆很多。


    這原本隻是聊勝於無的想法,說實話利姆露並沒有抱太大的期待,誰知道在等了一段時間後,居然還真的讓他給等到了。


    一隻似乎比真人還要強的詛咒,出現在了利姆露的感知範圍裏,而他手中某件東西散發的氣息,利姆露也很是熟悉。


    那和虎杖悠仁體內的詛咒如出一轍。


    這簡直就是把「不懷好意」四個字明晃晃地貼在了利姆露的眼睛上。


    利姆露一邊在心裏感慨還好自己有留下來,一邊悄然出現在詛咒的身後。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給詛咒留半分逃跑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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