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服嗒嗒和研子已經摸到旁邊,聽見細碎的動靜,很快就辨認方向朝這邊走來。


    阿鳳腳步一頓,敏銳感知到了什麽,但她隻是不動聲色地收起手機,什麽都沒說。


    嗒嗒隱蔽在樹叢裏,給研子打著手勢,【給山姐傳信。】


    研子點點頭,輕著步子往後退。


    嗒嗒拿刀的手微微收緊,在這裏打槍隻會引來聯防,好在對麵隻有六七個人,她們兩人對付也是綽綽有餘了。


    咻——


    一枚匕首直直從樹林間飛來。


    不是聯防的人。


    阿鳳來不及多想,趕緊撲倒十姑,她的任務是收集犯罪證據,十姑能牽扯出大陸的毒梟,隻要還剩一口氣,就必須得活著。


    「聯防!」


    十姑罵了句髒話,五姐似乎是安逸了太久,許久沒過用槍了,慌慌張張舉起槍,錘機都沒來得及扳,就扣扳機。十姑大罵一聲「廢物」,搶下來,正要打槍,阿鳳趕緊製止,「附近都是聯防的人,我們還是趕緊走。」


    嗒嗒見一擊不中,反手拿刀,衝出樹林,和五姐的打手交纏上,沒有多餘的花招,手一擰,脖子一抹,人就癱軟在地。


    十姑迴頭,打手的鮮血迸濺了一身,她麻利起來,借著打手的掩護,跟著阿鳳和五姐一路往下麵跑去。


    前麵的開道的阿鳳迅速打開地道,讓十姑先走,跟著自己就往下跳,五姐氣喘籲籲跟在後麵,打手掩護著她,她一把把人推開,抬手往天上打了一槍,把槍扔出去,「不想你家人死,就把人去引開,自求多福吧你。」


    「五姐!」


    打手不可置信,又很快接受現實,一咬牙,往後麵接連打了好幾槍,然後快速往另外的方向跑出去。


    ......


    「白隊!有槍聲。」


    白燕收起手機,辨認清方向,留了一批人一寸寸搜,帶了一隊人加快腳步,「走,去平海路。」


    -


    平海路,岔路口。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黑衣服說阿鳳找了五姐往平海路來了。


    宋玉珂開著車窗吹風,身上蓋著毯子,阿喪那邊黑衣服還沒有消息傳來,派出去的殺手先來了消息——找到十姑了,但是被阿鳳帶走了。


    先不說十姑逃不逃得了聯防的抓捕。


    就算被聯防帶迴去了,十姑也不比杜江蓉,讓人放心,說不準腦子一抽,氣性一上來,說了不該說的話,堂口可能就有不少人跟著遭殃。就在茶鋪裏待了一個多鍾頭,陸陸續續接到消息的紅棍大底都起了大早,跑來茶鋪子試探柳山青的意思。


    更何況十姑能不能被抓到都不一定。


    大家都在抓心撓肝地等著結果,這個時候宋玉珂不能閑著,要為紅棍大底解決麻煩。


    這可是振名聲的好時機,又有柳山青幫忙,還能『嫁禍』聯防,今天殺十姑,沒人會挑她的錯。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年底了,換屆儀式不能再拖了,等了這麽久,終於新仇舊怨可以一起算了,十姑今日必死無疑。


    柳山青坐鎮茶鋪子應付紅棍大底,宋玉珂出來劫殺十姑,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是什麽意思,這就是柳山青送給宋玉珂的「功績」,要所有人都無話可說。


    這次大家的命都連在了一起,誰知道聯防下一個要對付誰,十姑死了大家都清淨。宋玉珂能殺十姑,讓她坐館又怎麽樣?反正她們自己也坐不了館。


    現在正是熬夜的大關,三四點,天色已經能看到一點點朦朧的亮,困意在這個時候到達巔峰,剛閉了會兒眼,嘭一聲,三四輛車接連撞到了一起,烏煙一起,又是砰一聲,最中間的車,燃起了大火。


    宋玉珂一下子就精神了,「上去抓人。」


    她提著槍,跟在後麵,黑衣服隔著煙氣找人,她遠遠隔著三四米站著。


    「沒找到十姑。」黑衣服走迴來。


    宋玉珂正打算離開,一個人影從對麵的車門裏爬出來,手臂晃悠悠地吊在一側,爬出車子後,先大口喘了口氣,抬眼就看到眼熟的黑衣服,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快點咳咳,十姑在後麵…..有聯防……咳咳咳奸細……」


    一邊說一邊咳。


    「十姑人呢?」


    宋玉珂走上來,看她咳得說不出話,一腳踹翻五姐,五姐平躺在地上,堵在胸口的淤血一下子全吐了出來,她咬著牙,沒力氣罵人,血滴滴答答從嘴角落下來,抬手指了指後側方的方向。


    後麵的聯防車裏也陸續爬出聯防來。


    「別惹事。」宋玉珂看了一眼,吩咐人:「打暈,扔旁邊去。」


    她是來殺人的,不是來惹事的。


    黑衣服分批工作,一批人運聯防的人,一批人往五姐指的方向搜去,很快就有人喊:「玉姐,這邊有堂口的刀。」


    旁邊的大道邊是一片長草叢,足有五十多米,在後麵有兩座廢舊工廠,一圈看下來,隻有那個地方可以躲人。


    宋玉珂揮揮手,讓黑衣服往工廠裏麵搜去。黑衣服先是往草裏走了一步,然後迅速決定開車往另外一邊的小道去繞。


    宋玉珂拿出手機,直接給阿鳳打去了電話,電話沒通,連打了三個都沒接上。


    宋玉珂罵了句髒話,抬頭看了一圈草田,突然一頓,視線在很遠的草裏盯住,一個腦門冒血的人頭忽上忽下的冒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不過宋玉珂直覺是阿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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