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國中生涯是怎麽過來的,忘了。隻記得耳邊總是縈繞著汙言穢語。


    放學被一夥問題少年擋住去路的時候,見到夏油傑想要為她挺身而出的身影。


    那個時候腦子裏浮現一個念頭——與夏油君約會的話好像還不錯。


    不用夏油傑出手,她一個人解決了問題少年。至於解決方案,很簡單的,踢檔就行。


    她之所以糾結喜歡的人是誰,或許是受到當年的影響。


    年少時的心動會在時間的沖刷下一遍遍加固印象,偶爾想起都會呆愣許久。


    但是,心動和喜歡是不一樣的。


    心動是一時的喜歡,喜歡是一遍遍的心動。


    對夏油傑的心動隻有國中的那一刻,就算成年後見過數次麵依舊沒能獲得第二次心動。


    五條悟不一樣。


    第一次和五條悟相遇的時間是高二,地點是海邊。


    那時的她接受不了雙親的離世一路離開家奔到海邊,蹲著身子環抱自己默默流淚。


    五條悟什麽都沒問,沒有揭開她的傷疤,隻是在一個勁地講趣事逗她笑。


    她都不明白一個陌生人為何執著逗笑她。


    直到離開的時候,她詢問他的名字,他說請叫他宇宙無敵超級大帥哥。


    她笑了,發自肺腑。


    這是她對五條悟的第一次心動。


    成年後,因為老年公寓事件五條悟開始頻繁在她身邊出現。她臉紅的次數越來越多,當然無奈的時候更多。


    不是她分不清五條悟和喪彪的區別,而是她害怕自己會錯意、鬧烏龍。寵物對主人的喜歡和男人對女人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悟,最開始的時候還不是沒分清。


    咳咳,跑偏了。


    神原愛紀輕輕推開夏油傑:「傑對我的情感算不上喜歡吧?隻是因為我幫助了你,你心生感動。不管是2007年,還是今年。」


    「傑,你喜歡的不是我這個人,隻是喜歡我帶給你的助益和與眾不同。」


    夏油傑的眼睛第一次瞪這麽大,內心在叫囂著反駁。


    不是!不是這樣的!!!


    我隻是壓抑了心動,我隻是後知後覺,我隻是……


    但嘴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感情就像一盤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明明他可以在五條悟都不確定心意的時候,看清五條悟的心意。當自己陷入時,卻不懂自己的想法。


    夏油傑抬頭望天,嗓音哽咽:「你走吧。」


    神原愛紀後退一步,鄭重道:「夏油君,祝你早日找到幸福。我,先走了。」


    夏油傑捂臉,殺人誅心啊,愛紀。


    神原愛紀走了一段距離後,背後傳來夏油傑的聲音:「我們還是朋友嗎?」


    神原愛紀迴頭:「當然。」


    ……


    神原愛紀焦急地搜尋五條悟的身影,宿舍沒有,教學樓沒有,食堂沒有……


    問人都說沒見過,就連兩隻狗都問了。


    她兩條腿都快跑斷,始終沒有找到五條悟。


    正要放棄之時,五條悟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二話不說扛著她就走,跟個山中土匪一樣。


    腹部被肩膀頂的難受,神原愛紀艱難出聲:「悟,把我放下來,我有話要說。」


    五條悟成功停下,但下一秒神原愛紀的後背抵上粗糙的樹幹。


    五條悟粗暴摘下黑色眼罩將神原愛紀的雙手捆住,大手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視他。


    「說吧。」


    五條悟的眼中翻滾著令神原愛紀感到心悸的情緒,五條悟變成了她不認識的樣子,似乎隨時都能崩斷壓製的情感化身兇獸。


    神原愛紀定神,緊抿下唇後開口:「我——唔!」


    剛說一個字就被五條悟捂住嘴,嗓音中帶著無盡的悔意。


    「我後悔了,愛醬。」


    嗯?


    「我根本做不到!」


    什麽?


    「我……完全不能離開你。」


    什麽跟什麽?


    「都怪我出的餿主意……傑有沒有欺負你?我剛離開操場就後悔了……我應該跟傑打一架才對……隻要把你綁在我身邊,你總會開竅的。」


    神原愛紀從五條悟混亂的語言中拚湊出五條悟的計劃。


    所以,悟是故意這樣做的。


    為什麽我們在這種事情上會有一樣的默契啊?


    神原愛紀想拿開嘴上的手,可惜她的雙手被眼罩捆住,根本做不到。


    「然後,我看到你和傑抱在一起……氣死老子了!你怎麽可能喜歡傑?」


    欸?被看到了?


    「愛醬,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五條悟的眼神宛如波光粼粼的水麵、群星璀璨的星河,難以忽視,讓人驚艷。


    神原愛紀說不了話,準備點頭之際,五條悟又開始胡言亂語。


    「為什麽總是將我和喪彪混為一談?」


    「雖然喪彪也是我,但我和它不同。」


    「我喜歡你,不是寵物對主人的喜歡。」


    「想和你十指相扣走在大街上向全世界炫耀,想抱著你軟綿綿的身體,想親親你的臉蛋、嘴唇、脖頸……想和你xx……想看你雙目無神,嘴角流著涎水啞著聲音一遍遍叫我的名字 。」


    「這樣的想法難道不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嗎?」


    神原愛紀整個人都紅了,身上的皮膚沒有一寸不燒起來的,耳朵聽著五條悟的葷/話,腦海裏忍不住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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