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疑過任何事物,唯獨沒懷疑過自己。


    當真相揭露的那一刻,葉淩傻眼了。


    這就好比發生了兇殺案,他作為偵探去找兇手,排查來排查去,卻忽略了自己。


    “我太弱了,影響到你發揮了?”葉淩找到目標後,繼續進行猜想。


    再次得到了惡根肯定的答複。


    他不由得苦笑道:“難道黑膜保護不了我嗎?”


    嗡嗡。


    惡根接連顫動兩次。


    這和之前約好的有些不一樣。


    難道是肯定和否定都有的意思?


    也就是說,在某些情況下,黑膜無法為他提供保護。


    除了惡根主動取消黑膜的依附外,難道是雕像的暴力破壞?


    葉淩趕忙說出猜測,得到的全都是否定的顫動。


    “與雕像,與惡根都無關的話。”葉淩喃喃自語,手掌搓著下巴,“問題又出在我身上,而且與黑膜有關……”


    葉淩念叨著,感覺快要摸索到了答案。


    突然,他的眼睛亮了起來,“我知道了!”


    隨後他頗為自信的開口,“應該是龍血。”


    “龍血負責黑膜的供應,提供保護續航,一旦你去解決雕像,就要調用大量龍血作為消耗,從而黑膜可能會失去供應,而沒了黑膜保護的我,會葬身海底。”


    葉淩一口氣將猜測全都說了出來。


    他沒想到惡根竟然連這個都考慮到了,迴想之前還對惡根頗有怨言,他的心中有些發虛。


    “之前都是誤會,我不知道你為我考慮了這麽多。”葉淩有些愧疚。


    不過仍舊不想就這樣放過雕像,他有些不甘心的打量著雕像。


    “難道就沒其他解決辦法了嗎?”


    嗡。


    惡根給予了否定的迴答。


    “終究是我實力不夠。”葉淩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句話,弱小是原罪。


    如果他能夠再強一點,或者把龍血修煉的多一點,又或者不需要黑膜保護,惡根哪裏需要因為顧慮他而束手束腳。


    “也不知道下次雕像會不會還在這裏。”葉淩歎了口氣,選擇上浮離開。


    既然惡根顧慮他,沒辦法出手,繼續留下來的意義已經不大。


    就在他上浮離開的時候,雕像的腦袋動了,泛著紅光的眼睛鎖定著他的身形,不停的挪動,直到最後仰起腦袋,將海水渲染成紅色。


    “黔驢技窮。”葉淩做出評價,看著雕像沒有出手,他砸吧著嘴。


    可惜,要不是因為他太弱,現在雕像已經被毀掉了。


    隻能等上去後,看看能不能讓惡根分出觸角下來,將雕像解決。


    既然能夠溝通,自動尋敵的能力應該也有吧。


    直到葉淩上浮出海麵,雕像都沒有新的動作。


    仿佛在目送故人般。


    “你能獨自下去把它摧毀嗎?”葉淩說出心中想法。


    既然確定了雕像是根源,沒道理繼續留著,除非實在是沒有辦法,放任它繼續生長。


    嗡嗡。


    又是似是而非的迴答。


    葉淩有些詫異,隨後進行著思索和分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想說的是能做到,隻是這件事與我有關?”


    有過之前的經驗,他直接將目標放在自己身上。


    之前他不曾懷疑自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頂多是個旁觀者,直到惡根的態度讓他明白,其實他也是主導者。


    如果他不能提供充足的龍血供應,惡根沒辦法出手。


    那麽這次是不是也是這樣?


    惡根局限於他的龍血供應,無法自主完成?


    葉淩毫不猶豫的說出想法,看到惡根肯定的迴答後,當即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他沒想過有一天竟然會變得這麽重要。


    “我先恢複下。”葉淩沒有拒絕,取消黑膜的依附,拿出龍須草吞服,找了個遠離海邊的位置,盤膝坐下。


    他希望惡根說的是經過消耗後,體內的供血供應不足,而不是全盛狀態下的他,也無法支撐著惡根完成這項艱難的任務。


    恢複過後,葉淩坐了起來。


    在掌心喚出惡根。


    “現在你能獨自完成嗎?”他心神忐忑的等待著答案,目不轉睛的盯著掌心的小觸手。


    嗡嗡嗡。


    感受到體內惡根傳來的三連顫動,葉淩有些激動。


    “果然,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經過這幾次的溝通,他感覺和惡根之間越來越默契了。


    他起身走到海邊,溝通惡根,“開始行動吧,盡量快點結束。”


    他不知道惡根解決雕像需要多少觸角,直接放開了限製,任由惡根去安排。


    惡根三連顫動後,自葉淩身後浮現出八根粗壯的觸角,如同巨蟒般,挨個紮進海裏,緊跟著,葉淩的腦海中浮現出相關的畫麵。


    “差點忘了,惡根是可以反饋一些觸角看到的畫麵的。”葉淩猛的拍了下額頭,失聲笑道。


    他可能是太過緊張,竟然忘記了這也是惡根的能力。


    本來他還擔心惡根無法完全摧毀雕像,留下隱患。


    現在他可以通過畫麵中的反饋,去與惡根進行溝通,讓惡根務必斬草除根,不留下半點後患。


    前麵全都是潛水過程,相當無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雕像失去了目標後,就收迴了目光,海水的顏色變得正常起來,隻是隨著下潛,畫麵有些暗。


    葉淩清楚雕像有雙紅光眸子用於照明,倒也不擔心待會打鬥的時候看不清楚。


    他盯著潛水的畫麵,發呆良久,終於再次看見了紅光。


    這讓他逐漸打起精神,重新振奮起來。


    投去關注的目光。


    “小心點,盡量偷襲它,將它重創。”葉淩不清楚惡根的水平在哪,不放心的進行叮囑。


    如果拚著重傷摧毀雕像,那麽他也會心疼。


    畢竟惡根曾經關心過他,他這個當主人的也不能一點表示都不做。


    葉淩沒有得到惡根的迴應,隻是看到八根粗壯的觸角,如同標槍般,垂直刺入。


    有兩條觸角,直接斷了雕像的雙臂,還有一條從雕像的天靈蓋刺入,隨後愈發粗壯,直接撐爆了雕像的腦袋。


    那兩隻眼睛也隨著海水跌落。


    紅光依舊未減。


    借助紅光,葉淩看到其他觸角刺向雕像的軀幹,排成一排,隨後將雕像攔腰截斷,失去腦袋的部分向後倒去,砸進海水裏。


    “結束了?”葉淩有些錯愕。


    本以為會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沒想到竟然是碾壓。


    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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