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一下。」德布勞內冷冰冰的說,「我曾經很喜歡你。」


    著重強調了『曾經』。


    說完他從景彥身上下去,並一件件穿好了衣服。


    景彥覺得這很可笑。


    或許是他錯了。


    錯就錯在他不該來找德布勞內,因為這傢夥竟然覺得他們在交往,並且有他媽的感情潔癖。


    「好吧,好吧,我道歉,真抱歉傷害了你孩子般純潔的喜歡。」景彥把被子拽過來抱住,「或許你看錯我了,deep down,我和蒂博-庫爾圖瓦就是一路人,一樣的爛。」


    德布勞內沒有立刻迴話,他靠在桌邊,用某種柔和但審視的目光看著景彥,一直看了很久很久。


    「你還在嗎,凱文?」景彥揮了揮手試探著問。


    「這就是為什麽你在聽到我和庫爾圖瓦從青訓開始曖昧會有那麽大反應,因為我們就是你和托馬斯-穆勒的另一個版本,而你還喜歡著他。」德布勞內肯定的說,「但是,我聽說是你甩了他,所以,為什麽?」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是因為你的心理疾病嗎。」德布勞內的問話很少有那種常見的疑問語氣,每次聽他說,總有種他就是對的,他知道一切的錯覺。


    「那個問題,你覺得世界是假的,一切都沒有意義。是因為它嗎?」


    景彥感覺被看穿了,但又沒有徹底看穿,這讓他非常氣憤。


    「你什麽也不知道!」他大聲反駁。隨後景彥恨恨的攥拳,用力錘了下床墊。


    這是唯一不會讓他受到傷害的反抗方式,他還記得剛才被德布勞內按在床上卡住脖子的經歷。


    德布勞內完全沒有被激怒。


    他隻是站在那裏,抱著胳膊,平靜且疑惑的又問了一遍。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不得到答案你就不準備放過我是吧。」景彥自嘲的笑了兩聲,然後垂下睫毛,想了想,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大概是因為,這就是我向命運抗爭的一種吧。」


    這才好笑呢。


    德布勞內笑起來,仿佛聽到什麽特別荒唐的事,隨後他嘴角帶上諷刺。


    「向命運抗爭?別逗了,j。」他說,「這哪裏是抗爭,在我看來,更像是自我墮落的藉口。」


    景彥眨眨眼睛。


    自我墮落的藉口?


    藉口?


    是這樣嗎。


    「或許是吧,蒂博對我的汙染太嚴重了,我們互相影響。」景彥輕笑說,「既然這樣,那凱文你還要做嗎,我有個好主意,我們可以給蒂博打電話,告訴他我們早就知道了一切,在過去的幾個月裏一直在玩他,然後讓他聽著。你覺得這個怎麽樣?」


    德布勞內也跟他一起笑了。


    「聽起來不錯。」他說,「但我有個更好的。」


    「是什麽?」


    「很簡單,就是——」


    5分鍾後。


    隨著『哐當』一聲,景彥被掃地出門。


    曼徹斯特天已經黑了,空中下著雨,不過比早上小一點,是毛毛細雨。


    景彥抬頭看天,沒一會兒就全身濕透了。視線移向溫暖的室內,他很肯定德布勞內不會再讓他進去了。景彥走出德布勞內的別墅,然後慢慢朝市區走。


    走啊走。


    沒過多會兒,有記者發現了他。


    「j?真的是你,你怎麽到這兒來了?」那記者停了車,搖下車窗問,「已經快9點了,這麽走不安全。」


    「哦,我來找凱文。」景彥淋著雨扭頭迴答。


    「凱文?凱文-德布勞內嗎?」


    「對。」


    「你找他做什麽?」


    「找他來做個愛啊,結果我叫了另一個人的名字,他以為我們在交往,我說沒有,他生氣,就把我趕出來了。」景彥說。可能是跟德布勞內吵久了,說話都帶上了點比利時人的味道。


    記者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那個,雨有點大了,你要不要先進來。準備到哪兒去?說不定我可以捎你一程。」


    「是嗎,你人真好。」景彥坐進了記者的車子,然後用紙巾擦自己的頭髮和脖子,「去機場,謝謝。」


    「呃,那有點遠,我可能……算了。」記者本想拒絕,但在看到景彥的狀態後改了口,好看的人到哪兒都有特權,「我們這就走了,係好安全帶。」


    ……


    第二天景彥迴到德國,晚上,他果然在報紙上看到了自己。然而標題卻不怎麽勁爆,那記者根本沒按他說的情況寫。


    【挖角德布勞內失敗,景彥失魂落魄行走曼市雨夜】


    很顯然,對方沒把他說的事實當真。


    而用那記者的話來說,當時的景彥渾身上下透著股「平靜的瘋狂感」,疑似患上情感解離症。


    「搞笑。」


    凱澤斯勞滕的辦公室裏,景彥發出不屑一顧的聲音,起身把報紙丟進垃圾桶,隨後伸了個懶腰,走到戰術板前研究陣容。


    真可惜,如果是《太陽報》一定會寫的很精彩吧,他想。


    ……


    2019年夏天,凱澤斯勞滕神話再現,他們力壓拜仁登頂德甲。


    奪冠那天,景彥如新王登基般站在球場中央,接受球迷們的讚美歌和弟子們的啤酒喝香檳浴。


    然後呢?


    等到慶典結束,景彥迴到家迴到他空蕩蕩的家,心裏沒由來的感到無比空虛。


    他需要有個人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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