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抱有僥倖心理,因此失了先機,落入下乘。


    不能等了。她必須有所動作。


    鄂邑站起身:「我去見父皇。」


    ********


    建章宮,帝王殿。


    張湯站於下首。


    上方。劉徹坐在正中,旁邊是從左監處得到消息便提前一步屁顛屁顛趕過來賴著不走的劉據。


    可隻是一會兒,他便有些後悔了。


    原因?忘了屁屁有傷!


    昨日才挨的打。雖然劉徹沒下死手,除氣極時抽過去的前兩下沒控製住力道,下手略重了些外,後麵都很有分寸。


    可畢竟真動了怒存了懲戒之心,出手自然不會如往常一樣「蜻蜓點水」,兼之小孩子本就皮薄肉嫩,更何況還是自幼金尊玉貴養著的太子。


    劉據迴屋就發現小屁屁紅了,還微微有些腫。好在問題不大,過去一天一夜,已然好了許多,走路不再一瘸一拐,隻需不騎馬,日常倒是瞧不出來。


    可問題是臀下座椅是木製,梆硬梆硬的,特別膈肉。


    啊啊啊,都怪他太心急,怕趕不上張湯的匯報,進來就一屁股坐下,忘記讓人先鋪上軟墊了!


    劉據屁股一扭一扭,很不安分。


    劉徹蹙眉,眼神瞄過去:「既不舒服便迴去歇著。」


    迴去自然可免除屁屁受罪,但是……


    劉據猶疑了,眼珠轉動著,瞄向張湯又收迴來,躊躇不定。


    嗬,都這樣了,竟還惦記著案情結果!


    好奇心怎就這麽大。


    劉徹差點被他氣笑了,但想到是自己動的手,終是忍下來,點了殿內伺候的侍女吩咐:「去給太子殿下拿給軟墊安椅子上,讓他坐得舒服些。」


    劉據小臉頓時羞紅一片。


    啊啊啊,說這麽直接作甚,這不等於告訴別人,他屁股挨揍了嗎。


    劉據斜眼看向張湯,見其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我是聾子」的模樣,可殿內就這麽點大,怎麽可能聽不到。


    劉據皺著一張臉,硬挺挺說:「沒……沒不舒服。」


    劉徹還能不知道他那點心思,白他一眼:「那這軟墊還要嗎?」


    劉據頓住,權衡了一瞬。


    算了,張湯還不知道要匯報多久呢,這麽坐下去,明天指定走路又要一瘸一拐,表哥瞧見又得笑話他。至於迴去歇著?


    不行不行,他還沒聽到結果呢。


    劉據咬牙:「還是要吧。」


    劉徹哂笑。


    劉據:……


    他也不裝了,幹脆直接站起身動了動屁股,大大方方讓侍女將軟墊鋪好再坐上去,老神在在,若無其事。鐵了心主打一個「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張湯:……


    等這對父子的小插曲完畢,他才終於找到時機準備開口。劉徹卻沒讓他張嘴,而是心念一轉,看向劉據:「依你之見,此事當如何查?」


    劉據:啊?


    不是,我就來旁聽一下結果,怎麽還帶考教的呢?


    「說說看。你不是對此道感興趣嗎,昨日還嚷著要去找左監。」


    劉據:……


    不是很想吐槽所謂「感興趣」的論調。不過好在他在屋裏養傷,沒法出去玩,無事可幹,確實思索了不少關於案情的東西。


    因此突然被點名,劉據絲毫不慌:「我之前提過兇案三要素。動機,兇器,時間。那查案就往這三個方麵去就好了。


    「先查王充耳的人際關係,誰與他有齲禹,誰和他有仇怨,誰會想要他的命。這就是動機。凡是有動機的人,都有嫌疑。


    「再就是兇器。導致王充耳出事的是瘋馬,而導致馬匹發瘋的是醉馬草。那醉馬草就是兇器。醉馬草……嗯……」


    他看向張湯:「孤聽說有些東西看似有毒,卻也可入藥。那麽醉馬草除了能令馬匹牛羊致疾致病,是否還有旁的作用?」


    張湯點頭:「有的。醉馬草可用於止痛。」


    劉據嘴角彎起:「兇手是在上林苑動的手,也就是說他必是上林苑內的人。而這次來上林苑的不論主子還是奴僕,都久居長安。


    「醉馬草能入藥,廷尉之前也說過,馬腹中的醉馬草似是處理煉製過的。查長安所有醫館藥房,看誰開過含有醉馬草的藥方,或是單獨去購買過醉馬草。」


    劉徹眸中帶笑,示意他繼續。


    「再有時間。王充耳出事,瘋馬死亡被仵作剖腹之時,腹中仍殘留有醉馬草的痕跡。說明馬匹食用醉馬草時間不長,很大可能是在狩獵賽中。


    「那麽事情就簡單了。」


    劉據伸出手,一根根手指掰扯:「這個兇手需要符合幾個條件。一,與王充耳有仇怨,且是足夠他產生殺機的仇怨;


    「二,了解醉馬草的習性,知道此藥。三,有資格參加狩獵賽,並與王充耳相熟,能夠接近他與他的馬匹。」


    劉據眼睛眯起來:「狩獵賽上,馬匹是騎在王充耳身下的。即便他曾下馬,馬匹也是牽著,或者在周邊,不會離他太遠。這種情況陌生人如何下手?


    「而且王充耳非是在山腰狩獵場出事,而是在峰頂。不可能是馬匹發瘋後帶他跑去的。該是他出事前就已去了那邊。


    「那麽,誰能做到悄無聲息避開狩獵場那麽多人帶走他,或者說誰能讓他自己心甘情願跟著對方離開狩獵場前往峰頂?


    「這是隨便來個人都能做到的嗎?尤其兇手要將他從狩獵場引走,很可能是邀約他一起去,也便是說兇手也在峰頂,或曾出現在峰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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