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口技,那麽是不是也能學別人的聲音說話?或許完整的言詞不行,但簡單的嗯嗯呢?


    劉據蹙眉:「這人在哪?」


    「不知。我們也有兩日不見他了。昨兒他休息沒來。可今兒他還有場口技表演,也沒來。我們讓人去他住的地方尋,照樣沒找見,正想著要不要報官呢。」


    眾人:……


    霍去病嗬了一聲:「下令通緝吧。」


    ********


    馬車內,劉陵斜靠著眯眼。


    「翁主。」


    侍女小跑著追上來,馬車緩緩降速讓侍女上來才重新正常行駛。


    與其擦肩而過的銀柳頓了頓。祁元娘迫切想知道兇手是誰,奈何剛受了大打擊,心氣不平隻能暫時歇著。便派了她來盯著進展。哪知走到半路聽到這麽一句稱唿。


    不是銀柳敏感,而是事關重大。彼時她裝死躺在屍堆裏聽到了零星一點信息,其中就有這個稱唿:翁主。


    屠村之事絕對與他們口中的翁主有關。


    銀柳下意識轉身迴望,馬車已經走遠。天下翁主不隻一人,也不一定就是她。銀柳掩下心思,繼續朝昇平樓而去。


    馬車內。侍女已將打聽到的情況如數告知。


    劉陵滿麵疑問:「王立?我們的人?」


    侍女搖頭:「不是。樓裏的口技師,與我們無關,隻是被雇來表演的。」


    「確定跟我們的人沒有牽扯?」


    「沒有。屬下已經問過了。殿下查的是祁家郎君身死一案。我們的人與祁家與王立都沒有牽扯。


    「真要說有什麽,最多不過是王立的僱主,而祁郎君與祁大郎也來昇平樓玩過幾迴,再多就沒了。」


    劉陵點頭,稍稍鬆了口氣:「沒有就好,如今是多事之秋,不宜再生事端。既然同我們沒關係,不必遮著掩著,讓樓裏的人盡心配合,態度恭敬些。」


    想了想到底不是完全放心,補充道:「傳信給探子,多注意大殿下這邊。雖說命案確實沒有我們的任何手筆,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些忐忑。」


    侍女狐疑:「翁主可是發現了什麽?」


    劉陵搖頭。她說不上來,隻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種讓她不安的感覺。


    她嘆道:「盯著些吧。」


    「諾。」


    ********


    飛翔殿。


    事情查到王立,接下來的抓捕工作便不必劉據出麵了。


    農曆五月底的天氣已漸入酷暑,宮中各處都陸續用上了冰,鑑於劉據年幼,給的少,效用有限。劉據幹脆讓人搬了張軟塌擱在廊下乘涼吹風。


    他半躺在塌上,抱著鮮榨的櫻桃汁抿一口翻了個身,眉宇蹙起,又抿一口翻個身,眉宇蹙得更緊,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麽。


    豐禾走近才聽清。


    「這案子破得太快了,不大真實。」


    「總感覺哪裏怪怪的,好像漏掉了什麽。」


    「何處不對勁呢?」


    豐禾疑惑:「殿下是在想祁家的案子?殿下不是不喜這些,不耐煩讓左監來嗎?」


    劉據睨她一眼,嘴角撇了撇:「我隻是不喜歡被限製被強迫,更不喜歡時間被安排得滿滿當當。


    「若撇開這些,偶爾聽聽左監講故事,我還是很願意的。畢竟左監講故事的水平不錯。再說迴這個案子。我既然插手了,就要有始有終。半途而廢不好。」


    豐禾瞭然:「那殿下是覺得哪裏不對?莫非真兇不是王立?」


    劉據一時答不上來,他囁嚅著:「我再想想。」


    於是又打開了腦子裏的探案劇與刑偵科普視頻,將其中的內容知識與現下的案件一一對比,突然他頓住。


    「兇案三要素?」劉據騰一下站起來,「啊啊啊,我知道問題在哪了!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東西忘了!」


    正值左監派人前來稟報,找到王立了。


    劉據匆匆拉上霍去病出宮。


    王立的屍身躺在河邊,此處已經不是長陵邑的地界,更靠近陽陵邑。


    霍去病伸手遮住劉據的眼睛:「別看。」


    劉據沒拒絕,任由他遮,畢竟他對屍體真沒什麽興趣。怕噁心影響胃口,也怕晚上做噩夢。


    等霍去病將手掌放下來,王立的屍身已經被草蓆蓋住。仵作上前匯報:「王立身上有多處利刃傷口,該是被人殺害後扔入河中,然後順水流至此地。初步判斷死了已有五日。」


    五日前,正是祁郎君出事之時。


    劉據蹙眉:「還以為抓住他就有了最有利的人證呢,結果……哎,又得重新找證據。」


    霍去病揚眉:「誰說死了就做不了人證?」


    劉據歪頭:「啊?」


    霍去病詢問左監義縱:「王立的屍體今日才發現,這事可有傳開?」


    義縱搖頭:「沒有。除了官衙自己人,無人得知。」


    「那就好。」霍去病勾唇,「正好來一出引蛇出洞。」


    劉據:誒?


    ********


    祁宅。


    銀柳匆匆跑進來:「女郎,找到王立了。」


    祁元娘倏忽起身,祁大郎已然先一步衝過去:「你說什麽?找到了王立?」


    「是。」


    「他認罪了嗎?可有說為何要殺害阿父?」


    銀柳搖頭:「沒有,王立受了重傷,尚在昏迷。」


    祁大郎愣住,祁元娘更覺疑惑:「重傷?」


    「對。聽說是受傷後落水,而落水後又撞到了頭,幸好被陽陵邑一戶人家所救。這幾日一直昏昏沉沉,昏得長醒得短,便是偶有醒來也迷迷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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