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君如同被捏住後脖頸的小狗,毫無反抗之力,連忙大叫求饒道:“哥,哥,哥!錯了!”


    “我讓你說,和霍笑天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冬君哭喪著臉,“我再也不見他了還不行嗎?我都一千多歲了,又不是小孩,還不許我有點自己的隱私嗎?”


    邦邦站在一旁,看看冬君,看看呂叁,束手無策。


    “我說怎麽有膽子跟我對著幹呢,感情是跟著霍笑天學的?”呂叁磨牙,昨天一整晚,他滿腦子都是霍笑天吻她的畫麵。


    在他昏迷的這些年,冬君不知道和霍笑天發生了什麽。霍笑天從少年時,在人間的時候就喜歡冬君,呂叁是一直知道的,所以他才不許冬君和他接觸過多。


    呂叁忍不住聯想了一出愛恨糾葛的大戲。


    一定是霍笑天見他昏迷不醒,便趁虛而入,甜言蜜語哄騙了冬君。可冬君一心救他,甚至為此付出了許多。霍笑天知道他一旦醒來就會識破自己的陰謀詭計,所以使盡渾身解數阻撓冬君。


    但是冬君豈是無情無義的人,她好歹和自己有幾百年的感情,因此和霍笑天決裂反目。霍笑天就因愛生恨,把冬君擄到魔域囚禁折磨。


    光想想,呂叁就覺得七竅生煙了。


    他雖不是把冬君當做小公主一樣捧著寵著,但到底是精心養了這麽多年。以前帶出門,誰見了不誇一句乖巧可愛,就連素來與北蒼山不對付的蓬萊老祖見了冬君,都想收她為徒。


    現在好了,睡了一千年起來,天都塌了。


    冬君見他臉色幾變,不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無奈道:“別提霍笑天了,我跟他什麽都沒有。”


    呂叁簡直痛心疾首,“好啊,連提都不讓提了,他這麽對你,你還護著他是吧?!”


    冬君終於聽出了他話裏的一點意思,她長歎一口氣,疲倦的閉上眼睛。


    這天大的誤會。


    “您就安心吧!我就是喜歡婁嘯都不會喜歡霍笑天。”


    “什麽?!”


    呂叁又炸了,隻聽到她說“我就是喜歡婁嘯”,他後退幾步,一臉鐵青的審視著冬君的臉,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喜歡霍笑天還情有可原,畢竟他長得好看,可喜歡婁嘯……呂叁隻覺眼前一黑,天地從此黯淡無光。


    就在此時,神英天尊從天而降,清了清嗓子道:“天帝有旨,命呂叁、冬君二人速速到天宮就任。”


    他看了倆人一眼,淡笑道:“隨我一起去吧。”


    三人便化作白光,衝天而上。


    呂叁重生一事轟動天庭,這會兒不管什麽大的小的老的少的,眾神集齊在淩霄寶殿,都等著看這世間是不是真的有迴魂之術,能令一個死了千年的人重生。


    眾神目光互相交接匯聚,似在暗暗交流什麽。


    “北蒼武神呂叁、北蒼神女冬君到——”


    隨著侍者的唿喚,一高一矮兩個人影緩緩走進寶殿。


    眾神紛紛屏住唿吸,朝來者投去目光。隻見那人一身稀鬆平常的白衣,烏發半綰,未著金銀玉冠,顯得十分懶散隨性。


    他一步步走到眾人麵前,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再次重現世間。那眉那眼皆是熟悉的冷漠囂張,整個天庭再找不出第二個。


    眾神不得不相信,曾經驚豔一時,又攪動風雲變化的妖孽呂叁真的重生了!


    “呂叁,”高座上的帝晝緩緩開口,威壓之氣撲麵而來,“你才迴歸,本應讓你好生休整再任職,不過西麓山一事緊迫,放眼整個天庭,此事隻有你與冬君最能勝任。”


    呂叁站得筆挺的身影微微俯下,他淡然道:“下官遵旨。”


    “冬君,你與魔軍拚殺,英勇無畏,將魔軍逼退魔域,此為大功,待你二人從西麓山歸來,再行嘉獎,如何?”


    帝晝的話一出,許多當日參加對抗魔軍神將都瞪大了眼睛,內心哀唿,天帝陛下,這麽理解也是可以的嗎!她分明是被魔尊擄走的,這就成了逼退魔軍了?


    五虎神將也懵了,還沒來得及彈劾她與魔尊勾結,天帝先給她定了大功,這再出來反對,豈不是跟天帝對著幹。


    冬君本來在呂叁強大的光芒襯托下,顯得平淡無奇,並不惹眼,當帝晝的話說完,眾神目光又紛紛落在她身上,簡直是如芒在背。


    冬君垂下頭低聲迴道:“下官遵旨。”


    見二人沒有異議,帝晝揮手將一封折子送到呂叁手上,“去吧。”


    “下官告退。”


    呂叁捏著折子,絲毫沒有停留,轉身大步走出寶殿。


    冬君視線掃過眾神的臉,將他們各異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麵不改色的跟上呂叁的腳步。


    走出寶殿,冬君湊到呂叁身邊看折子裏寫了什麽。


    “西麓山有猛獸禍害,似上古妖獸天驚,熊身虎頭,身體龐大而寒冰粹體,乃金剛不壞,水火不侵之身。為免釀成大禍,速速擒之。”


    冬君眉頭微蹙,“不是說上古妖獸都封印了嗎?這真的假的?”


    “不知道。”呂叁心裏窩著火,滿臉不悅,將折子揣進袖中,徑直朝前走去。


    就在兩人即將走出南天門時,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冬君留步!”


    西海宮主西境邁著四方步走來,朝冬君露出一個頗為和善的笑容,“許久不見你了,這行色匆匆是要去哪兒?”


    冬君下意識轉頭看了呂叁一眼,見他的背影已經走遠,這才鬆了一口氣。


    西海宮與北蒼山是不可化解的宿敵,這一切源於呂叁他爹搶了水神西昌的妻子。這本就是人神共憤的事情,後來西昌和呂雲姍還雙雙死在北蒼山,從此西海宮對北蒼山簡直是恨之入骨。


    西境是西昌的侄兒。


    說起來,北蒼山也是因此與蓬萊結仇的,呂雲姍本是蓬萊老祖最心愛的孫女,也正是婁嘯的姑姑。


    蓬萊與西海喜結連理,這本是天大的喜事,誰料被玄澤橫插一腳,攪散了他們的姻親不算,還害死他們兩家最優秀的繼承人。


    雖然玄澤死了,可流著他血脈的呂叁還活著,他們的仇恨自然而然延續在呂叁的身上。


    但西境素來有修養,從沒當眾和呂叁起過衝突,不像婁嘯一樣嘴賤愛詆毀。故而冬君也給他幾分顏麵。


    冬君朝他微微頷首,迴道:“天帝有旨,我正要去處理差事。”


    西境儒雅溫和,笑若春風,“巧了,我也要下凡呢,不如一起同行。”


    “不,你忙你的,我……”冬君擺手拒絕。


    她的話還沒說完,西境開口就打斷她,“聽說你兄長迴來了,恭喜啊。沒想到他竟有這樣的機遇,實在令人吃驚。”


    冬君啞然。


    西境好像沒看到冬君的臉色,邁開腿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倒是你,幾百年不見,都在忙什麽?”


    南天門駐守的天兵看見他們走來,矚目行禮。


    高聳的天門外,白茫茫的雲海中,一席白衣正站在門外等著,整個背影都氣勢洶洶,仿佛充滿怨氣。


    冬君眉毛一挑,暗歎不好,快步走上前對西境拱手道:“神君,兄長還在等我,我先走一步了。”


    “我知冬君在擔心什麽。”西境笑道,一雙深邃銳利的眼眸微眯,似要洞穿她的心思,“我與呂叁武神素來沒有仇怨,他此番歸來,我還要帶禮上門拜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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