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百裏辰期待又小心的看著木清。


    木清拍了拍額頭,早知道就不應該讓百裏辰去喝酒,這一喝酒平時高冷的人設都保不住了,瞬間成了這個可憐樣。


    “我……”木清有些糾結,她還沒想好將自己交付給百裏辰。


    百裏辰似乎有些不高興,委屈的在木清脖子上啃了一口,哼了一聲背對著木清睡覺去了。


    木清揉了揉額頭一時間有些頭疼,但到底沒說什麽,隻幫他拉了一下被子,替他蓋好。


    木清今天有些累,很快就睡了過去,百裏辰聽著她的唿吸平穩了,這才轉過身,歎了口氣將她摟在懷裏。


    在宮中的日子木清還是很小心的,眼看著去中州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她可不想惹事。


    但皇後顯然不這樣想的,才安靜兩天就把她叫過去了,好巧不巧百裏辰還不在。


    “夏生你跟我一起去吧,心兒你留下來,要是王爺迴來了,你記得和他說。”


    去龍潭虎穴當然還是要帶著會武功的夏生。


    木清有些忐忑,她最近在宮中應該沒做什麽吧?


    除了去看望太後,就是和玉公主說說話,要不然就是和百裏辰廝混。


    木清低著頭盡了皇後宮中,安安靜靜的行了禮。


    “中州王妃低著頭做什麽?坐吧。”皇後的語氣很好,應該是心情不錯。


    木清乖巧的坐在了旁邊,目光掃過皇後身邊坐著的鬱妙和鬱儀。


    有這兩人在,木清不覺得有什麽好事兒。


    皇後喝了口茶,笑嗬嗬的開口:“本宮這次叫你來是有件事兒要問問你的。”


    木清臉上帶著假笑:“皇後娘娘盡管問就行了。”


    皇後放下茶盞,有些憂愁的歎了口氣:


    “如今你和老三成親這麽久了,眼看著還要去就藩了,玉公主也馬上要出降了,隻剩下老九還是孤身一人。”


    木清看了一眼皇後身邊的鬱儀,心中大概明白了,皇後這是還不死心,想把鬱儀給百裏鴻啊。


    “所以今天想著叫你來問問,本宮記得老九和老三的關係最好了,但他們兩個是男子本宮也不好問,就隻能先問問你了。”


    木清心中罵了兩句,這是不好問他們才問她的嗎?


    呸!分明就是挑撥,百裏鴻和鬱儀真成了,他不得恨死她。


    “這事兒……”木清腦子飛快的轉動,柔聲道,“兒媳覺得,應該問問貴妃娘娘。”


    陳貴妃可是百裏鴻的生母,這種大事兒你不問問人家親生的不好吧?


    皇後大概是早就猜到了木清會這麽說,淡淡的迴了一句:


    “她病了,哪能操持這些,本宮是他的嫡母,自然應該為他多想想。”


    病了?她怎麽不知道陳貴妃病了?


    不過這段時間他們在宮中,確實沒看到陳貴妃,就連百裏鴻也隻碰了一次麵匆匆離開了。


    “這事兒我也不太清楚,不如這樣好了,我先迴去問問,


    畢竟平時和九弟接觸最多的人也不是我,我也不太清楚九弟的想法。”


    木清是不可能給百裏鴻做主的。


    皇後沒有為難木清,痛快地點頭:“去吧,可要問清楚了。”


    木清精神一振,皇後這絕對是話中有話,看來迴去得好好問問。


    木清乖乖的行了禮退出去了。


    剛出皇後宮中木清就停住了腳步,轉而看向了旁邊的花圃。


    夏生看木清站在這兒半天,忍不住問道:“娘娘,你幹什麽。”


    木清揉了揉站得久有些疼的腰,淡定的迴答:“賞花。”


    夏生看了一眼沒有一朵花,葉子也快枯黃的花圃默默的閉嘴了。


    “木清!”鬱妙追了上來。


    木清歎了口氣,不枉她在這兒站這麽久,吹了這麽久的冷風。


    “呦,你還真在這兒?”鬱妙走到木清的身邊,眉目間帶著得意,“這是怎麽了?在這兒站著?”


    木清一手揉著腰,一手撚過一片葉子:


    “鬱小姐,我在這兒看看花草行不行?這兒是你家嗎你管那麽多?”


    她和鬱妙已經鬧成了敵人,沒有客氣的必要。


    “哼,你就不好奇姑母給九綿州王選的王妃是誰?”


    鬱妙說著也抓過一片葉子,嬌笑道,“你在這兒等著是想問我是誰吧?”


    木清嘴角抽了一下:“不就是鬱儀嗎,我用得著問你?”


    鬱妙臉上的笑容變了變:“你怎麽知道?”


    木清麵色複雜的看著鬱妙,吐出兩個字:“蠢貨。”


    就皇後那個小心思誰不知道。


    “你罵誰呢!”鬱妙這會兒身邊沒跟著人,她也不裝了。


    “罵你呢鬱小姐。”木清說著露出笑容,放慢了語速,“蠢!貨!”


    “你……”鬱妙抬手就想要打木清,可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沒有打下去。


    木清覺得有些可惜,語重心長的說道:“鬱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份?”


    “我是鬱家大小姐!未來蜀王世子妃!”鬱妙微微抬頭,她自認她的出身比木清好多了。


    她是皇後的親侄女,可木清的爹不過是一個尚書,娘更是商賈之女,卑賤!


    “錯了!”木清將手中的葉子一扔,認真的說道,


    “你是鬱家半路迴來的千金小姐,在此之前,鬱儀才是鬱家千嬌百寵的千金,你去外麵問問,你這個什麽都不會的半路小姐,和鬱儀那種從小養出來的姑娘,人家更喜歡誰?


    你覺得我不如你,可真論出來,你覺得你出身真比我好?


    好在哪兒?好在你曾經流落在外,被人作踐?嗬!蠢貨,你連鬱儀都比不上!”


    木清這會兒覺得還好她有個便宜爹是個尚書,不然今天在這兒鄙視一下鬱妙的資格都沒有。


    “你閉嘴!你胡說!”


    鬱妙最不願意被人提起自己的曾經,這會兒被木清這樣說出來,她恨不得撕了木清。


    木清趕緊退了兩步,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還有件事兒不知道你想沒想到。”


    鬱妙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雙眼睛充滿了仇恨瞪著木清,等著她的下文。


    木清理了一下鬢角的碎發:“你以為你迴到了鬱家,鬱家很疼你,最喜歡你?錯了,他們最喜歡的人還是鬱儀。”


    “才不是,我娘說了,她最疼的人是我,我才是她親生的女兒!”


    鬱妙聲音拔高了不少,好像這樣才能掩蓋她的心虛。


    她知道自己樣樣不如鬱儀,所以她欺負鬱儀,總是貶低鬱儀,讓父母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


    她做得很成功,可如今木清的話無疑是拆穿了她這麽久以來的惶恐。


    她害怕失去這一切,害怕父母眼中隻有鬱儀。


    木清等的就是這話,聞言趕緊反問:


    “那為什麽他們讓鬱儀做綿州王妃?等蜀王死了,世子是要降一等襲爵的,到時候他不過是郡王,你不過是郡王妃,


    而鬱儀那時候可是綿州王妃,就算綿州苦寒,她位分也比你高,你還得向她行禮呢,


    嘴上說著最愛你,可是鬱儀還是他們的女兒呢,養了這麽多年,到底比你這個半路迴來的有感情。”


    鬱妙聽著這話馬上就說道:“不是的!不是的,他們說了讓鬱儀做……”


    “我可不想聽,鬱小姐,我就先走了。”木清揮了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留下來的鬱妙卻有些魔怔了:


    “他們真的不是最愛我嗎?可是他們明明說了這是權宜之計,是為了以後……”


    木清等走遠了這才笑了起來:“人蠢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好騙……”


    她說那些話柳氏為了蠱惑鬱妙,讓她阻止鬱家和皇後,就算不能成功,也能拖延時間。


    這種事兒但凡換個聰明的,有點腦子的,估計她的話也不管用。


    不過說到底或許也不是鬱妙蠢,而是鬱妙心中的心結,她現在擁有一切。


    可是她過慣了以前的日子,她害怕失去的同時,也不允許曾經占了她位置的鬱儀比她好。


    木清一路迴去都哼著歌,一問心兒,得知百裏辰還沒迴來。


    “那我們去陳貴妃那兒看看。”木清帶著心兒和夏生就往陳貴妃宮中去。


    陳貴妃確實病了,一進去木清就問到了濃濃的藥味,陳貴妃整個人都憔悴了,看上去老了不少。


    陳貴妃靠在軟榻上,低聲問道:“你今日怎麽有空來了?”


    “是有事和貴妃娘娘說的。”


    木清將今天在皇後宮中的事兒說了一下,不過省略了她蠱惑鬱妙的事兒。


    “嗬!倒是想得好。”陳貴妃冷冷一笑。


    木清看她就說了一句就不開口了,不免有些著急:


    “娘娘,真的要讓鬱儀嫁給九弟不成?九弟可是有喜歡的人。”


    她就不相信作為百裏鴻的親娘,她會不知道自己兒子喜歡誰。


    “他喜歡的人能娶到嗎?”陳貴妃反問。


    木清一噎,這還真是給她問住了,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百裏鴻八成是不能如願的。


    陳貴妃睜開眼,語氣平靜:“既然娶不到自己喜歡的人,娶誰不是娶。”


    木清無言以對,這話真是沒法反駁,說得真有道理。


    “可是畢竟以後也是你的兒媳啊,這看著順眼和不順眼也是很重要的啊。”木清掙紮著想要勸一下陳貴妃。


    其實陳貴妃出麵,再加上他們努力一下,或許還有點機會呢,試一下總比以後遺憾來得好啊。


    木清想得很好,可陳貴妃也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等他以後去就藩了,我就是閉眼也未必能看到他了。”


    言下之意,順不順眼好像也不重要。


    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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