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辰就靠在軟榻上,對於她的話沒有反對:


    “反正我現在病了,這些事兒就暫時由你出麵。”


    木清有些鄙視他,別人不知道你病沒病,我就在你麵前,你好意思說出這種話嗎?


    百裏辰拿過旁邊的茶盞喝了一口,笑道:


    “官糧這兩天就要沒了,施粥卻還要繼續,修繕房屋倒是用不著你管,義診也在進行了,禦寒物資他們應該不會哄騙你,你們發下禦寒物資應該也差不多,不用特別準備了,現在就是缺糧食,可現在大米已經一吊錢一斤了。”


    “多少?”木清拔高了聲音。


    “一吊錢一斤。”百裏辰耐心的重複。


    木清隻覺得麵前一黑,黑心啊,這些人太黑心了。


    她前段時間因為開火鍋店,將火鍋店定位為高端品牌店,所以特地買了最好的精大米,自然也了解過米價。


    她買的最好的米也才十五文一斤,這一吊錢可是一百文啊。


    難怪不得書上說災年的時候鬥米千錢,萬珠斛米,真是形容貼切啊。


    木清沉默了,官糧是有限的,往年收上來的稅糧除了交給國庫,還會留一些在地方上的糧倉裏麵。


    這也是為了遇到災年需要賑災做準備,到時候省了朝廷再費心費力的拉著糧食來賑災。


    可是地方上的糧食是有限的,遇到災年也不可能一次發完,一般都是用一半。


    剩下的一半是救急用的,畢竟災年之後一半都會免稅一兩年。


    而誰也不能保證這一兩年裏不會再有什麽災……


    如果官糧用完了,那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買糧了,可現在這糧價要說買顯然不太現實。


    百裏辰見她皺眉,便將寫好的兩封折子給她看:


    “我準備給父皇上折子,有兩個辦法,朝廷下旨壓價,還有一個是從江南調糧。”


    江南,魚米之鄉,不缺糧。


    “我覺得不錯,一起上,江南調糧一兩天到不了,朝廷壓價,這些糧商未必買賬,他們大可以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木清哼了兩聲,對這些糧商十分不屑。


    她雖然勵誌做富婆,不過這種錢她是肯定不會賺的,黑心錢!


    “和我想的一樣。”百裏辰說著歎了口氣,悠悠道:


    “這件事兒結束了,罪名我擔,好名聲倒是都成了你的了。”


    誰讓他在木清的嘴裏“病”了呢。


    木清翻了個白眼並不放在心上,之前的事兒她還沒有找百裏辰算賬呢,這個名聲就當是補償了。


    她倒是想要找百裏辰算賬,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百裏辰將折子八百裏加急送去了京中,而隔天也有不少人送來了舊衣賞,還有些新的。


    算不上多好,不過禦寒還可以的,還有一些被子,有些破舊,不過災民應該不會介意。


    木清便帶著眾人去發這些物資,這些是遠遠不夠的,不過後麵連著好幾天都送來了不少衣裳。


    晚言也談了兩家木材商,最終看在晚家和百裏辰的麵子上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了他們。


    皇帝壓糧價的旨意也下來了,江南調的糧食也過來了,大雪還在下,不過民心是安撫下來了。


    百裏辰看這兒差不多了,便帶著木清轉戰越州周圍的地方,這一次也是一樣的,跟官員哭窮……


    曆時一個月越州的災就處理好了,兩個人也迴京去了。


    木清累了一個月整個人都瘦了不少,迴京之後就直接迴府洗洗睡了,百裏辰則要先去宮中迴話。


    皇帝早就等著他了,聽他說完越州等地的情況笑了起來:“不愧是我兒!”


    “父皇,越州等地的官員多有貪汙的情況,恐怕不適合再留在那兒了。”


    百裏辰又說了幾個清明的官員。


    這些官員是他考察出來的,是他和木清共同商議出來的,在這一次賑災中表現也是非常好的。


    “這個朕知道的,之所以一直沒有發作他們,也是因為災情,需要賑災,新調官員過去對越州又不熟悉,恐怕壓不住那些地頭蛇,如今災情也差不多了,自然要換下這些蛀蟲!”


    皇帝對這些官員也非常生氣。


    這一次有災情才讓他知道有這些蛀蟲的存在,要是沒有這次災情恐怕還不知道他們居然如此囂張,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裏!


    “父皇,除此之外,兒臣還要請罪。”百裏辰說著跪了下來,以頭觸地。


    皇帝見他這樣,連忙親自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這是做什麽?快起來,老三,這一次你可是大功臣,替父皇辦了件好事兒,怎麽還請罪了?”


    皇帝是真的覺得百裏辰這一次做得不錯,而且更加可惜太子立早了。


    如果再等等,立百裏辰做太子的話或許會更好。


    百裏辰卻沒有起來,再次磕頭:“父皇,這件事兒兒臣有大錯,還請父皇恕罪。”


    不管如何,木清說得對,認錯的態度必須好。


    皇帝也有些好奇,忍不住問:“你做什麽了?”


    “兒臣偽造密旨。”百裏辰輕聲道。


    “什麽!”皇帝拔高了聲音,臉上的笑容消失,冷眼看著百裏辰:


    “你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百裏辰便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不過中間改變了一下,並沒有說是木清的主意,而是說自己授意木清做的。


    “從這些官員手中一共收了一百三十二萬八千兩白銀,其中賑災用去二十萬兩,這是剩下的白銀,還有賬冊。”


    百裏辰將準備好的東西遞給皇帝,“裏麵還有一張清單是官員捐贈的情況,還有一些富戶捐贈的。”


    轉戰越州周圍之後,木清更加囂張,聯合晚言給很多商人洗腦,讓他們拿錢。


    那些人除了捐贈物品之外,銀錢也不少,用木清的話說,那就是多給他剩點兒錢,以後迴去好拿給皇帝。


    到時候皇帝一看這麽多錢,說不定就不怪罪他了……


    皇帝一聽這麽多錢,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起來吧,雖然偽造密旨是重罪,不過你也算是功過相抵了。”


    一百多萬兩,這些錢夠開春後修建水利了!


    “多謝父皇。”百裏辰起身,生心中帶著無奈:


    “兒臣也是沒辦法,知道國庫沒錢,也不敢上折子和父皇要錢,這些官員平日裏可惡得很,搜刮民脂民膏,這些錢也算是用到正途上了。”


    皇帝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確實,你迴去休息吧,這件事兒我知道了,也辛苦你了,最近你就好好休息幾天吧。”


    “是。”百裏辰行禮,這才出宮迴府。


    百裏辰也累的很,迴家收拾好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木清還是被吵醒的,一醒來就看到心兒進來:


    “娘娘醒了,她們在收拾娘娘從越州帶迴來的東西,吵到娘娘了吧?”


    “無事。”木清伸了個懶腰,看到心兒肩上的水珠問道,“下雪了?”


    “是啊。”心兒服侍木清穿衣裳,低聲道,“剛才晚家送了信過來,說要過來看娘娘。”


    “那要趕緊準備啊,我剛迴來應該我去看外祖父才對,倒是讓外祖父跑一趟。”


    木清有些懊惱,趕緊催促心兒去準備。


    臨近午時晚家的人才過來,這一次過來的是晚老爺,晚晨和晚莞。


    “外祖父,舅舅,表妹!”木清高興得上前行禮,“怎麽不等我去看你們啊。”


    “實在是擔心你,你在外麵那麽久我們在家裏擔心死了。”


    晚老爺說著將木清上下看了一下,笑道:


    “瘦了,要好好補補,正好我帶了不少補品過來,還有藥材,都給你補身子。”


    木清往越州去,哪怕有晚言帶著護衛一起,晚老爺也擔心了很久,吃不下睡不下,生怕木清一個女孩子出什麽事兒。


    “多謝外祖父!”木清也沒客氣,拉著晚老爺進去。


    百裏辰也迎了出來,幾個人說話。


    “這麽說,你們偽造密旨?”


    晚老爺拿著茶盞的手都抖了一下,看周圍沒有丫鬟這才鬆了口氣。


    他就算是個商人,也知道偽造密旨多大的罪名啊,這兩個人著實大膽。


    “阿言迴來從來沒有告訴我。”晚老爺眉頭皺了起來,“皇上知道嗎?”


    皇上知道肯定會怪罪啊,這可是重罪!


    “父皇並沒有怪我。”百裏辰說著笑了笑:


    “外祖父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父皇要是怪罪我,我還能坐在這兒?”


    “說得也是。”晚晨點了點頭:


    “沒有怪罪就好,阿言也是,這種事兒也不知道勸著你們,實在是太冒險了,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恐怕會成為攻擊你們的把柄,下次萬不可這樣了。”


    兩個人自是應下。


    看他們幾個男人聊了起來,晚莞便拉著木清出門去了。


    晚莞一路拉著木清走遠了,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


    “表姐,你不在京中,我跟你說,你知不知道你祖母來了?”


    “祖母?”木清懵逼,她不知道什麽祖母啊。


    她成了木清之後,就了解了一下尚書府的情況,並沒有祖母這個人物啊!


    晚莞看她這個樣子,隻以為她不熟悉,低聲道:


    “你這個祖母可真是太可惡了,麵上看著還過得去,說出來的話卻難聽得很。”


    木清有些摸不著頭腦,隻能問晚莞:“怎麽迴事啊?”


    沒辦法,她這一個月都不在京中,對京中的事兒根本不熟悉,又沒什麽朋友。


    “她迴京後參加了一場宴會,我也去了,她言語間頗有些看不上你,還說姑姑的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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