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去?”顧亦舟劍眉微挑,目光在眾人麵龐上緩緩掃過,那疑問的語調,分明是在問詢,誰有這膽量與智謀去冒充攝政王。


    敢死隊的幾名勇士麵麵相覷,彼此的眼神中皆有猶疑與畏縮。


    他們雖悍不畏死,可這等需要精密籌謀且關乎重大的任務,卻讓他們心生躊躇,一時無人敢應承下來。


    此時,江臨昂首闊步上前,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去。”那聲音仿若洪鍾。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犀利的眼眸猶如寒星,


    易朵兒見他如此果決,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動容。


    她深知此去風險莫測,絕非兒戲,見江臨並非玩笑之態,便緩緩從懷中掏出楚景辰贈予她的令牌。


    那令牌在日光下閃爍著幽微的光芒,易朵兒蓮步輕移,將令牌遞向江臨,同時神色凝重地說道:“拿去,這個可能關鍵時候起到作用。”


    眾人的目光皆聚焦於那令牌之上,待看清令牌上的字樣後,皆麵露驚訝之色,仿若見到了稀世珍寶一般。


    江臨接過令牌的瞬間,亦有片刻的愣神,他深知這令牌所代表的意義非凡,等同於楚景辰親臨。想不到,楚景辰竟連貼身令牌都給了她。


    顧亦舟更是瞪大了雙眸,滿臉的難以置信,他急忙拿過令牌,仔細端詳,那手指輕輕摩挲著令牌上的紋路,


    良久,他確定這並非造假的令牌,而後抬眸,目光中滿是疑惑地望向易朵兒,問道:“桑桑,這令牌?你是從哪來的?”


    易朵兒心中暗自懊悔,早知道,偷偷遞給江臨便好了。


    可如今見眾人的反應,慶幸自己未曾將其丟棄或當了,如今竟能在這危難之際派上用場。


    她微微垂首,輕聲說道:“大人,我是在京城一處後街上拾到的。”她的語氣輕柔似水,眼神卻極為淡然,仿若隻是在訴說一件尋常小事,盡量不讓人起疑。


    顧亦舟豈會輕信這等說辭,見易朵兒不願吐露實情,也不便再強行逼問。眾人雖心中皆有疑慮,卻也都心照不宣,不再言語。


    易朵兒心中清楚,那井與外河之間的距離頗為遙遠,此去可謂是九死一生。


    這便是她為何精心挑選,眾多水性極佳之人組成敢死隊的緣由。


    他們不敢有絲毫耽擱,紛紛朝著芳大嫂家的那口水井奔去。


    顧亦舟望著他們的背影,高聲承諾:


    “本官會你們的人賞錢千金,賞良田百頃,你們若是活著迴來,我必給你們加官進爵。”眾人聽聞,心中更是湧起一股豪情壯誌。


    在他們心中,為保護家園而做出犧牲本就是無上榮耀,如今又有這般豐厚的賞賜,更是讓他們熱血沸騰,


    隨著一個個身影相繼沒入井中,他們仿若蛟龍入水,瞬間消失不見。


    易朵兒站在井口,望著那幽深的井水,心中暗自感慨。


    默默祈禱,希望他們都能平安歸來。江州的百姓們亦紛紛聚集,他們皆做著當地的祈福動作,口中念念有詞,祈佑勇士們平安歸來之類的話語。


    到了下半夜,敵軍卻不知為何突然退兵,城中的將士們滿心疑惑,他們以為是自己的英勇抵抗讓敵軍心生畏懼,被打得落荒而逃。


    他們怎會知曉,敵軍正在暗中籌備更為陰毒的計謀。


    將士們留下哨兵後,便紛紛下去休養,養精蓄銳,準備迎接下一場戰鬥。


    謝星辰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走下城牆。


    他的步伐略顯沉重,每一步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的麵容之上滿是倦意,雙眼布滿血絲。


    他率先來到易朵兒所在之處,見她蜷縮在地上,睡得正香。四周還有許多人,皆是席地而臥,一片寂靜。


    謝星辰輕手輕腳地找來一床被褥,小心翼翼地鋪在易朵兒的身側,而後緩緩躺了下去。


    他微微側身,目光落在易朵兒那張傾城的容顏之上。盡管她的麵容略顯憔悴,可在謝星辰眼中,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他的心中泛起絲絲甜蜜與滿足,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他心想,此刻真的是與她同床共枕了,


    哪怕隻是這樣靜靜地相伴,亦讓他感到無比安心。


    或許是太過勞累,又或許是易朵兒在身旁的緣故,他很快便沉沉睡去,這一覺竟格外的香甜,仿若所有的疲憊與煩惱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次日清晨,陽光尚未完全穿透雲層,敵軍的利箭便如雨點般襲來。


    那箭上竟掛著汙穢之物,箭頭上還塗抹著,瘟疫之人的血,密密麻麻,仿若一片烏雲籠罩而來。士兵們猝不及防,被那股惡臭熏得直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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