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婕走過來,一身衣服簡潔無比,袖口用綁繩纏繞綁著,哪像是出去賞菊的,分明像是去打架的,跟精心打扮的莘巧雲對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


    姬婕蹙眉問魏越澤:「將軍與我說遊玩賞菊,我想加上姐姐或許會熱鬧些,於是邀請了姐姐與我一起。不行嗎,將軍?」


    「對不起將軍,是我的錯。」魏越澤話還未說,莘巧雲便眼紅自責的道:「我明知是將軍特意邀請阿婕去遊玩賞菊的,可在聽到阿婕邀請我一起去的時候,卻沒有忍住,答應了阿婕的請求。若是我的加入打擾了將軍,那巧雲還是迴府,不打擾將軍和阿婕了。」


    莘巧雲手帕輕輕掩唇,模樣傷心黯淡的轉身,欲迴將軍府內。


    魏越澤唇瓣緊抿,迴頭一看,果然看見姬婕皺起了眉頭,魏越澤隻能挽留莘巧雲,「無事。不過是賞菊而已,我和姬婕兩個人是賞,加你一個也是賞,沒有什麽不妥的。」


    話雖是這麽說,但是莘巧雲卻聽明白了。


    魏越澤的話裏話外說的分明還是生氣莘巧雲這個強行加入的外來者。


    這讓莘巧雲的眼眶又紅了紅。


    她對將軍真心一片,為何將軍卻總對她冷眼相待。


    第72章 你對我動過心嗎


    三人乘坐馬車來到了城東,姬婕話少,魏越澤也隻能跟她說上幾句話。反倒是莘巧雲善談,一路隨著魏越澤聊了不少有關於菊的詩句。


    這一路倒也不算是尷尬沉默。


    之後的日子,魏越澤都邀請了姬婕隨他一起出去,不是遊玩就是辦正事。


    反正不管什麽事,魏越澤都會帶著姬婕和他一起。


    一眨眼間半年的時間便快要過去了。


    魏越澤從書房中出來,心情沉重無比。


    今日他父親給他下了最後一道通牒,姬婕和莘巧雲之間他必須要看到一個選擇。


    他問了府內的下人,得知姬婕在她自己的院內練功,魏越澤便徑直來到了姬婕的院中。


    「阿婕。」


    時隔半年,魏越澤又喚出了這個他一直徘徊在嘴邊卻始終未能喊出口的名字。


    姬婕收劍,轉身。


    「將軍。」她握劍行禮。


    魏越澤走過來,坐下,對姬婕道:「過來,坐下陪我聊聊。」


    姬婕將手中劍放了一旁,朝魏越澤走過來,在魏越澤的注視下緩緩坐下。


    魏越澤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儼然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清楚。


    魏越澤不相信姬婕看不出來。


    不,她看得出來,但她卻不問。


    那是因為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遇到了什麽事情。


    想著自己這半年掏心掏肺的對姬婕好,可她卻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魏越澤心中就開始發悶發痛。


    他忽然緊緊握著拳頭,聲音帶著絲質問。


    「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我對你的心思嗎?」


    「……」


    四周似乎安靜了下來。


    隨後,他身側的女子迴頭,魏越澤從她的眼裏看到了疑惑的神色。


    姬婕蹙眉,淡聲道:「將軍在說什麽?」


    那瞬間,魏越澤隻覺得難堪。


    他苦笑一聲,伸出拳頭,在姬婕的視線下猛地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捶著自己的胸口,道:「我的心意,我對你的心意啊!」


    魏越澤說著說著,眼中染上了幾分崩潰。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魏越澤看著姬婕道:「 我喜歡你,姬婕,我喜歡你!」


    「從你四年前救下我,後來又隨我從軍打仗的這三年,是你一直在陪著我,一起與我經歷生死。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喜歡你了,但我真的喜歡你,這些,你難道真的感覺不出來嗎?」


    姬婕的神情從始至終的都是冷靜和平淡。


    她麵無表情的聽完魏越澤剖開胸腔吐露真心的話,眉眼沒有絲毫的波動。


    似乎見魏越澤說完了,姬婕才開口。


    「屬下不知,恕將軍恕罪。」


    「恕罪……」


    魏越澤忽然自嘲一笑,「男歡女愛,你居然和我說恕罪。事到如今了,你還隻是將我視為主子。難道在你的心裏,我就隻是你的主子,你的將軍嗎?姬婕,我想和你在戰場上的時候,你是我最能放心將後背交於的人;在私下又是彼此之間最親密的人。」


    「姬婕,你就不曾一刻對我動過心嗎?」


    「迴京後的半年,我對你噓寒問暖,我對你所有好,你難道都視若無睹嗎!」


    魏越澤以為自己的質問能換得姬婕半分,哪怕是半分的猶豫也行,但是沒有,並沒有。


    她甚至連半分猶豫都不給他,而是態度冷靜的迴答。


    「不曾。」


    那一刻,魏越澤似乎聽到了什麽破碎的聲音。


    他也是有自尊的。


    魏越澤起身,「好,我都知道了。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打擾你。你我之間隻是將軍和兵之間的關係。」


    他頭也不迴的離開的庭院內。


    姬婕待魏越澤離開後,拿起了自己的劍。


    忽颳起一陣大風,院中落葉紛飛,黑衣女子身形矯健輕快,如那輕點落在落葉上的蝴蝶般。劍氣淩厲,劍刃掠過一道刺眼的光,倏地間斬斷紛飛的落葉。


    一分為二,飄飄揚揚,落在泥土上,最後枯萎腐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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