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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三個多月。


    外院武比數日後,羅素心就將海嶽靖平訣交予楊念,一份是寫滿靈文的薄薄法冊,與一枚拓印著靈階功法的傳承法簡。


    法冊自是供尚無靈識,無法觀看法簡的體武境弟子修煉。


    楊念看也不看,隨手丟在一旁,直接將靈識投入傳承法簡。


    以他如今的識力,便是羅素心都能瞞過,還要靈文法冊作甚。


    三個月來,他以海嶽靖平訣替換撼山功,本以為多少有些滯礙,結果靈氣轉換異常順暢,仿若兩者同出一源。


    對此,楊念覺得不能簡單歸結於同為土係功法的緣故,天下土係功法何嚐之多,難道都能如此輕易轉換?


    這其中恐尚有隱情。


    聽聞這撼山功出自南詔大派元塵派,這海嶽靖平訣與那元塵派還有什麽牽連?


    當然,這非是現下自己能弄明白的。


    隻是如此一來,這原本水土兼修的功法,其土法部分已是先行一步了。


    在此之後,他確實地體會到修煉這海嶽靖平訣艱難之處。


    原以為他十五竅的極品資質,修行該是飛速猛進才對。


    但事實上,他隻比之前快上一些而已。


    細究之下,自己也就是七竅資質左右的修行速度,至多不會超過八竅。


    也就是說,海嶽靖平訣修煉進度要比同類功法慢上一倍!


    這還是自己十五竅的根基,若是換得一般七到八竅的內門精英弟子,其修煉進度豈不是和那些大多連氣武境都跨不進的外門弟子相仿?


    這還是體武境,若到了氣武境,甚至真武境,功法越是高深,進度豈不是越發緩慢?


    難怪絕大多精英弟子對此功法棄之如敝履。


    然而,此法雖修為進展緩慢,但所凝煉的靈氣果是雄厚綿長無比。


    隻這三個月修煉,楊念已足以禦使守靈劍了!


    雖還說不上駕馭自如,但是也絕非如之前一擊而力竭可比。


    修為提高雖慢,但實力卻增強不少,如此積累便深厚許多,便是慢上一些,也是利大於弊。


    在楊念看來,放棄此功法的弟子,目光實是短淺。


    他卻不曾想,那是因為他自己根基極厚,才有如此明顯的實力提升,若是普通中上品竅象弟子,那一點點細微積累根本無法彌補修為緩慢的差距!


    至於上品竅象,自會有真傳功法傳下,也不會來選這門。


    除開修訣外,楊念還在這海嶽靖平訣中發現三道本命武訣!


    所謂本命武訣,乃是修訣同出一脈,互為表裏。


    本命武訣是與修為息息相關,並隨著修為而進階,也就是說現在的這三道本命武訣若是靈技的話,將來可進階為靈術,法術,甚至神通亦不可知。


    一部功法中,能有一道本命武訣已算不俗,這海嶽靖平訣竟有三道,足可見其底蘊不在真傳功法之下。


    不過,這三道本命靈技都有禁製遮掩,修為不到是看不得的,這也是傳承功法中常見之事。


    楊念以其強大靈識,提前窺得一些信息,這三道靈技當中,一道是中品土係靈技,一道中品水係靈技,最後一道連他也辨識不清。


    這也是他靈識天賦異稟,換作別人,恐怕不到氣武境還不知有這三道靈技。


    靈技本是氣武境階段功法,楊念原以為自身十五靈竅之雄厚,或到大圓滿時或能解開禁製。


    哪知三月之後,楊念驚奇發現其中那道土係靈技,禁製居然解開了。


    就這麽解開了?


    看來還是低估了自己根基之雄厚了。


    可為何隻有一道土係靈技解封,另外一道水係靈技禁製強度應該相仿才是啊?


    楊念後又恍然大悟,這可能與自己之前修煉的撼山功有關。


    看來將來要多偏重水法修煉,不然兩者不平衡啊。


    楊念感慨之後,再觀那道本命靈技。


    九嶽元塵術,中品靈技起點,可熔煉土係靈寶進階靈術!


    起點便是中品靈技,而且能進階靈術,和這本命武訣相比,催心掌之流隻能算上旁門小技,而且以元塵為名,看來當真和那南詔大派元塵派脫不了關係了。


    既然靈技已被解封,自然不可錯過,楊念隨即將心神沉入識空當中。


    對他來說,有識空相助,習練靈技遠比提高修為快得多。


    又是三個多月,楊念忽有所覺,從坐關中醒來。


    當他出得關來,看著淩雁正笑盈盈地候著他,羅素心側立一旁,仙姿卓越。


    淩雁抿嘴一笑道:“這次可是羅仙子駕到,爺莫要怪我打斷你修煉哦。”


    楊念上前一禮道:“有勞師姐久候了。”


    羅素心輕挽秀發,恬然道:“自家人不用多禮。此次,特為師弟送來此物。”


    楊念接來一看,神色一整,正是內門弟子玉牌。


    羅素心道:“師弟需將一滴精血熔煉於內。此牌乃是宗門憑證,上附有不少權限和用途,若是丟失會有門規處罰。”


    楊念自是知道此物極是有用。


    有此內門弟子玉牌,便可接受宗門任務,獲得功勳,宗門中丹閣,器堂,甚至暗市,憑此也都可去的。


    淩雁喜道:“爺也終於是內門弟子了。”


    楊念鄭重道:“多謝師姐。”


    羅素心笑道:“這是你應得的”


    接著,她微帶歉意道:“隻是家母還在閉關,師弟尚還不宜入得山門修行。”


    楊念笑道:“這卻是無妨。”


    他在此處可獨享一條靈脈,即便是在山門中修行的內門弟子也無有這般待遇。


    如今他還未入氣武境,帶著一條靈脈迴山門隻會引人惦記。


    淩雁眼珠一轉道:“羅仙子方才正說起,此次玉湖門可是鬧得滿州風雨。爺這閉關半年,可是錯過了不少好戲。”


    楊念笑道:“願聞其詳。”


    當日,玉湖門第三真傳葛天華在紫瑛門外院被鎮壓,此事一經傳出,湖州震驚!


    一家真傳乃是宗門臉麵,玉湖派更是湖州第一大派,在湖州地界上橫行慣了,隻有欺淩別人的份,哪能吃得這種大虧?


    頓時玉湖派氣勢洶洶,大有打上紫瑛山門,興師問罪之勢。


    哪知,幾日後事態又出現反轉。


    紫瑛門將葛天華送至臨湖府湖州州府當中,還原當日情景,請求朝廷主持公道。


    湖州各派方知,這葛天華居然在紫瑛門外院弟子武比時,當著紫瑛門六位真傳弟子的麵,對一名體武境弟子痛下殺手。


    整個湖州修界對此一片大嘩。


    堂堂大派真傳,氣武境大圓滿武修,居然在他人宗門中,對區區體武境弟子下殺手,還是當著人家宗門幾位真傳弟子的麵,難道說就因你是上宗弟子,便能想殺誰便殺誰嗎?


    而對紫瑛門來說,自家弟子在宗門中當著自家麵任人打殺,若還無動於衷,那還修什麽武,立什麽派,幹脆解散算了。


    各路輿情紛紛反轉,同情紫瑛門此次是忍無可忍,更指責玉湖派欺人太甚。


    見勢不妙,玉湖派連忙宣稱,紫瑛門中收容混血半妖,有勾結妖修嫌疑,而葛天華是出手替湖州人修掃除毒瘤。


    勾結妖修?


    玉湖派這話可是捅了婁子了。


    須知半妖雖不多見,但並非沒有先例,朝廷修律無有禁止,紫瑛門自家願意收入牆門,你玉湖門憑什麽就說一家玄門正宗勾結妖修?


    實際上,哪家哪派沒幾個妖仆獸奴,甚至護派靈獸,隻是平時都不拿來說事,如今你玉湖門可以拿個半妖來做文章,下次會不會以此找到我們頭上?


    玉湖門在湖州境內慣以上宗自居,平時頤指氣使,早就不得人心,此事一出,正給各門各派一個發泄口,莫說幾家玄門正宗,就是很多不入流的旁門小宗,也都紛紛曆數玉湖門斑斑劣跡,幹涉其他宗門內務。


    甚至遠在北荒境的一家大派禦靈宗,竟也向湖州州府問及此事。


    這禦靈宗相傳自人道建製以來,便已開山立宗,至今已有萬年曆史,實力更在玉湖門之上,主修禦獸功法,派中有不少半妖血脈。


    這玉湖門一句話,連帶把這平時八竿子都打不到的門派也得罪了


    一時間,堂堂玉湖門一州大派,竟成眾矢之的。


    最驚人的是,玉湖門自己開始內訌起來。


    不知哪裏傳出的,玉湖門早有部分弟子對葛家不滿,此時趁機跳了出來反對葛家。


    此次,葛天華對著一個外院體武境的小修動手,本就大失身份,令人不齒。


    結果,居然還沒殺成,然後被個罡氣階小輩打得極其狼狽,連門派傳承玄器都拿出來保命。


    最後更是被人輕易鎮壓,連還手之力也無,據說這紫瑛門第一真傳薑清羽年歲還小於葛天華,也是個小輩。


    這可真是臉麵喪盡啊!


    現在把自家宗門拖下水,弄得本門四麵楚歌,如此弟子怎能做得宗門真傳?


    不消說,此次定要剝奪葛天華真傳之位,還要葛家褪一層皮,把葛家之前多拿多要的,都給吐出來。


    如此沸沸揚揚不可開交之際,湖州州府終於召喚兩家前來臨湖府,由四品中郎官史稹道主持調停,希望能平息糾紛。


    為此,紫瑛門派出了紫清院主牧守廷。


    這牧守廷乃是真武境玄真階修為,是紫瑛門掌門以下有數高手,更是東海地靈雋秀榜上人物,他還是薑清羽的親傳恩師。


    無論是地位還是身份,作為使者可說是極為合適。


    牧守廷一到州府就立刻表示玄門之間同氣連枝,一榮俱榮,願以大局為重,完全配合州府安排。


    紫瑛門如此姿態,湖州朝廷極為滿意,本不打算露麵的湖州總督譚玄升也在府中‘偶遇’牧守廷,讚揚紫瑛門有大局觀。


    譚玄升作為一州總督,在名義上湖州各大門派都受其節製,何況他也是湖州有數的幾位元武境尊者。


    而玉湖門派來之使,名為葛豐,不過是葛家一位真武境凝真階長老,無論修為還是地位都不如牧守廷。


    玉湖門乃是一州大派,光元武境元尊便有三位,卻隻派出真武境前期武修出使,心態可見一斑。


    那葛豐一到府院,便無心在此事上多有糾纏,問了葛天華幾句,得知其在紫瑛門中也算禮遇,說了幾句場麵話,便帶著葛天華匆匆離去。


    最後還是紫瑛門主動提出,象征性地賠了幾瓶丹藥,彌補這些時日葛天華修為耽擱。


    如此,鬧騰了近半年的事端,就這麽草草了結了。


    楊念聽了點頭道:“葛家這是無心旁顧,看來玉湖門內鬥不輕啊。”


    羅素心道:“正是如此。”


    “這也太便宜了玉湖門了!我看紫瑛門就該聯合其他門派,趁他病,要他命!”


    淩雁有點悻悻然,因為楊念的關係,她不自覺地把自己算作了紫瑛門的一邊。


    羅素心失笑道:“玉湖門乃是擁有三位元武境尊者的一州大派,名義上還是我等上宗,便是有些派係內鬥,豈是我們能逼迫的?至於聯合諸派,更是不可能,其他門派也隻是嘴上熱鬧,希望把我派當槍使而已。”


    淩雁道:“那倒也是。不過,這次葛家可要吃大虧了,還不知道玉湖門會怎麽懲戒他們呢?”


    羅素心笑道:“那葛家可是有元武境尊者坐鎮的的豪門,在豪門中也算大家了,頂多也就是打壓一下其弟子輩,奪了葛天華的真傳之位已是頂天了,傷不了他們筋骨的。”


    楊念道:“不過如此一來,玉湖派的派係分裂就更為嚴重了。”


    羅素心淡然道:“這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怪不得旁人。”


    楊念意味深長地道:“看來宗門對玉湖門情況了解甚詳啊。”


    羅素心看了他一眼道:“知己知彼,方能謀而後定,若非知曉玉湖門內派係鬥爭激烈,我派畢竟勢弱,怎敢輕易發難?難道不怕引火燒身嗎?”


    楊念心中暗道:薑清羽鎮壓葛天華之舉,看似莽撞,實是早有謀算,這葛天華隻怕是運道不好,撞上了槍口,給了紫瑛門絕佳的機會而已。


    他又道:“我看那湖州總督大人倒是站在我派一邊。”


    羅素心正色道:“這位譚玄升大人,不但是湖州有數元武境尊者,而且手段高超,精通權謀平衡之道。在他看來,所有門派互相製約,方是最好局麵。玉湖派勢力最大,行事霸道,肆無忌憚,便是對著湖州朝廷也不太放在眼裏,自是他打壓對象。你莫看他此次未有出麵,但此事會如此快得傳播開來,並迅速發酵,很難說沒有朝廷的推波助瀾。便是我派,此次也無意中做了他手中槍,為他做了出頭惡人。”


    楊念心道:即便如此,也是紫瑛門甘心的,看來本宗和州府之間也是有所勾連。


    他道:“隻是如此一來,我派與玉湖派之間矛盾卻是不可避免了。”


    羅素心道:“本派要崛起,自會有礙於玉湖派,有些事終是無法避免的,你可知霍烈已被趕出了陳家?”


    霍烈正是霍通的堂兄,楊念也是過後才知道此人的。


    楊念微微一呆,隨即道:“可是陳家丟車保帥之舉。”


    羅素心讚道:“你反應倒快,不過此言也就這裏說說,外麵他們是不會承認的。”


    淩雁忙道:“等等,我沒聽懂,陳家這是什麽意思?”


    楊念笑道:“那葛天華這般傲氣之人,怎會突然來看紫瑛門外院武比?必然是陳家暗中透露了什麽,他才特意來此。”


    淩雁不禁道:“透露了什麽?”


    楊念笑道:“我怎會知道?但要我猜的話,恐怕多半是透露了齊師兄半妖的身份,我隻是不明白這葛天華為何如此衝動?莫非他真有如此強烈的除妖衛道之心?”


    羅素心默然半響,歎了口氣道:“葛天華並不是對妖修有意見,而是對半妖有心結。葛家曾出過一位天才弟子,當年成就不在牧師伯之下,大有希望成為葛家第二位元尊。”


    “此人戀上一位半妖女子,當時葛家對此並無甚反感,而且此女也是天資卓越,對兩人之事放任自然。”


    “哪知此女居心叵測,居然設下圈套,讓那位葛家天才戰死於遠海。”


    “此事震動玉湖派高層,據說葛家元尊親自出馬,要為自家子弟報仇。誰知那女子居然投靠了妖修,庇護於一位妖祖之下,葛家元尊最後還是無功而返。”


    “從此,葛家對得半妖痛恨無比,尤其是這葛天華,他不但是那位隕落天才的親侄,還有師徒之實。”


    “那葛天華據說在出道後,對待半妖絕不容情,半妖本就稀少,居然也被他找出好幾隻,親手殺掉。”


    “陳家自是知道此事,便暗中通知葛天華,隻要在武比中,逼出齊守陽妖氣,葛天華就會動手。在葛天華看來,自己乃是堂堂大派真傳,便是殺了個把外門弟子,又能怎樣?也或許他想都沒想,就動手了。”


    楊念沉吟道:“那陳家為何定要除去齊守陽呢?”


    羅素心走了幾步,背對兩人,緩緩道:“隻因此次外院武比,最大的原因就是讓齊守陽拜入大師兄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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