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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通居然成為首先晉級八強之人!


    觀武台上,方菡道:“原來這馮元勝也是家族弟子,不過南塘馮氏我怎麽沒有聽過,南塘城不是靠近雲蕩南派嗎?為何跑來紫瑛門了。”


    石坤笑道:“南塘馮家是有的,不過數百年前便已沒落了,如今全靠這祖上那點人情餘蔭。現在看來此子行矩有度,有自知之明,確是大家之風。”


    陳裕峰緩緩道:“我輩弟子,深沐千百年家族風範,便是一時落魄,也自有風骨,非是他人可比。”


    聽得此言,石方兩人也俱是點頭,眼中盡是讚同之色。


    此般情景西邊三人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羅素心端坐一旁,無有什麽反應。


    曲暉臉上一哂,暗道:這分明是家族弟子自捧自演之舉,竟也說得道貌岸然,無非是抬高自己身家,同時送那霍通上去。


    看來傳言這霍通被陳家欽定,確實屬實。


    張麟則是冷笑一聲,自語道:“這也有趣,以後也不用修什麽功法了,打架時大夥亮亮姓氏,就能分出高下,從此天下倒也太平了!”


    石坤笑了笑,話鋒一轉道:“這六號法台倒也稀奇,居然唯有的兩個築脈打到了一起。”


    張麟聽了冷哼一聲,卻是不再說話了。


    他自然知道吳臨對上楊念是石遠蓄意安排之舉,討好之意明顯,他也欣然接受。


    此時石坤說出來,乃是暗指他也占了便宜,五十步何必笑一百步。


    那馮元勝對上霍通也不可能是湊巧,如此看來這位石院主八麵玲瓏,法係血係兩邊都在討好。


    張麟心思一轉,隻是石遠並不知道楊念對自己有過接濟,若是敗在自己徒兒手上,不知會否心懷不滿,到處亂講那些陳年舊事。


    這也無妨,到時需再給些靈晶和丹藥,堵住他的嘴便是。


    六號法台之上,吳臨上品靈兵長劍扛在肩頭,看著楊念滿眼不屑:“本以為我將會作為唯一的築脈弟子進階十六強,沒想到被你搶去一半風頭。”


    他長劍一指,喝道:“今日就要人知道,你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楊念暗暗搖頭,這吳臨武資尚可,心性卻是太過幼稚。


    他不願多囉嗦,淡淡道:“動手吧!”


    吳臨冷哼一聲,眼中爆出精光,手中長劍一抖,劍光暴漲狂風般地襲來,一時間竟將楊念整個人卷入其中。


    這是下品靈技,狂風劍法!


    一出手便是這等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令得六號法台下觀看的一眾弟子心搖神曳,紛紛讚歎:不愧是殺伐靈技,果是厲害無比,這楊念也算是運氣到頭啦。


    吳臨此劍技一出,楊念便感威脅。


    往日與人交手,他憑借靈識都能將對手技法看得一清二楚,此次雖也能看清,但要應對變化卻吃力不少。


    這猶如看一道算術題,之前一眼便能看出答案,而此時能看出解法,但答案需得驗算一下。


    然而,交手之際,這瞬間的延遲,足以致命。


    不錯!


    楊念眼神淩厲幾分,這樣的對手才能迫使自己提高。


    他將自己靈識提升至極致,並全部集中在法台區域,極力捕捉吳臨靈氣的每一份運轉與變化,在無所不至的狂風中閃避格擋。


    吳臨劍法越來越快,劍氣越來越浩大,鋒芒越來越犀利,楊念如身處狂風中心,稍有差池便是重傷落敗的結局。


    台上的張麟看了暗暗點頭。


    吳臨這門下品靈技狂風劍法,與他的風靈劍訣一脈相承,一旦得勢便會一劍快過一劍,一劍強過一劍,直至對方敗於劍下。


    對得這種劍法,要麽就是靠修為碾壓,要麽就是在一開始搶攻,不可讓他把劍勢展開。


    吳臨礙於修為隻能習成下品靈技狂風劍法,此時看來倒是得了風靈劍訣幾分精髓,自己未有挑錯人,此戰之後或可賜下更好功法了。


    楊念此時卻是另外一番感受。


    他身處在劍氣中心,如同行走懸崖之上,周圍狂風唿嘯,稍有不慎便是跌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然而他靈識一片清明,吳臨的劍上靈氣的流動越發清晰地映照在自身靈識之中,漸漸能精準地跟上對方的劍法。


    這猶如是自己的靈識融入了雙劍之中,又像是自己的劍變成了靈識的延伸。


    劍識通靈!


    頓時,一種明悟湧上心頭。


    楊念哈哈一笑,手中雙劍化為滾滾劍光向吳臨反撒過去!


    吳臨本以為自己狂風劍法一出,用不了幾招就能將其擊敗。


    哪知這個在他眼中靠運氣走到現在的楊念極有韌性,竟與自己糾纏至此。


    在自己狂風暴雨般地猛襲之下,硬是散而不潰,退而不敗,雖然勉強,但他的雙劍確確實實地死死守住最後的防線。


    不止如此,他還感到那楊念的雙劍施展空間越來越大。


    這……仿佛是跟上了自己的劍法?


    這怎麽可能,這可是靈技啊!


    便是內門弟子也未必人人都習得,你區區一個普通外門弟子怎麽能和我這樣被真傳弟子青睞之人相比?


    正吳臨驚疑之間,隻聽楊念一聲長笑,兩把長劍突然一變,如同飛龍出海,打破樊籠,直上雲霄,殺氣騰騰地反向自己攻來。


    這怎麽可能,他不是已經處於絕對守勢,隨時都會崩潰的局麵嗎?


    怎會如此輕易地打破我的封鎖,還能向我反攻?


    不,我絕不承認!


    吳臨狂吼一聲,靈氣提到極限,放開一切不留後手地與楊念對攻起來。


    一時間,法台上劍光交織,人影翻飛,隻要一個差錯,就會被對方剁成肉泥。


    這等犀利的劍法對攻場麵,即便是在體武境大圓滿修士間都很是少見,法台下的觀戰弟子,不禁爆發出陣陣驚歎,直唿大開眼界。


    吳臨久攻不下,不禁有些急躁起來。


    不行,這般打下去,便是耗贏了也是顏麵丟盡,如何麵對恩師。


    哼,你莫非以為小爺我隻有這點手段嗎?


    他突然大喝一聲,竟舍棄防守,聚力一劍朝楊念斬去,形同拚命。


    台下眾人大吃一驚,這吳臨莫非瘋了,這般打法在幾種楊念前,就要被對方砍殺了。


    果然,楊念青銀雙劍毫不留情落在吳臨身上。


    眼見吳臨就要利刃加身時,他身上突然透出金黃色的靈光,就像套上一層金甲,劍刃斬在其上而不得入,反是發出當當當的金屬相擊之聲。


    金靈罩符!他果然有靈符!


    靈光被青銀雙劍交替斬擊下,頓時變得黯淡欲滅,但已為吳臨爭取到足夠時間,他的必殺一劍已當頭斬落。


    生死一線間,楊念也祭出靈符。


    輕靈符。


    一道靈光加持之下,楊念變得輕快靈動數倍,靈識轉動間,已找出了空隙,身體玄妙地一晃騰空而起,險險躲開吳臨這全力一擊。


    一劍斬空的吳臨麵容波瀾不驚,眼見他下斬之勢已老,又一道靈符自動祭出。


    這道靈符與先前不同,內含吳臨自身一滴精血,心念轉動間便可自動祭出。


    此符一出,爆出一道強大靈氣旋流將其包裹,隨後將吳臨整個身姿上下一倒,原本下斬之勢竟變為向上往楊念斬去,同時旋流中還爆出兩道風刃,一左一右配合著殺向楊念!


    這是中品靈符,封存的是中品靈技‘氣旋’!


    一般來說,築脈階武修是駕馭不了中品靈符,但這張靈符是張麟親自為吳臨所製,其所含靈術,與吳臨功法同出一脈,再以吳臨自身一滴精血祭煉,方能成功。


    隻是此前習練這招時,吳臨並無法完全駕馭。


    直至今日一戰,在楊念不斷催逼下,吳臨居然被逼出了潛力,超越自身界限,此時施展出來堪稱完美!


    觀戰眾人仿佛能看到楊念被劈成兩截的慘狀,有些弟子已經扭過頭去,不忍目睹著血淋林的場麵。


    法判嚴平此時本該發動陣法製止,但想到吳臨乃是真傳所收弟子,鬼使神差的遲疑了一下。


    楊念此刻人在半空躲無可躲,亦無法抵擋,麵對出道來最兇險時刻之一,他絲毫不見慌亂。


    隻見他鬆開右手長銀劍,任憑其落下,從容不迫地祭出了一道靈符。


    那靈符在他身周圍化作一道卷風,卷動著周身氣流繞身旋轉。


    下品靈符卷風。


    按理來說,下品靈符的威力是抵擋不了中品靈符的。


    哪知那兩道風刃撞上卷風之後,兩項疊加威力還增了一二份,但也隨著卷風岔開了方向,從楊念身旁劃過。


    那上斬一劍受得影響小些,因為劍畢竟是實體,但上附有風係功法,也被扯動了一些,竟從楊念額頭上斜斜斬過,落下了幾根頭發。


    吳臨的靈符若是任何一種別的屬性,都不會受得如此影響,可偏偏就是風屬的,靈技也是風係的!


    楊念麵不改色地任憑那利劍在自己麵前差之毫厘地擦過,右手飄起一掌,擊在吳臨左肩。


    吳臨身上本就搖搖欲滅的金光如紙糊般的撕碎,整個人被打落法台。


    下品靈技摧心掌!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觀戰之人隻見吳臨挾必殺之勢向上斬去,然後慘叫一聲被淩空擊飛,摔在地上翻滾幾圈,生死不知。


    觀武台上,張麟猛地站起,口中喃喃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竟是失了方寸。


    石坤則不失時機地撫掌大笑:“好精彩的一劍,吳師侄滾得也是精彩。”


    張麟猛然向他看來,雙目滿是殺機,竟似擇人而噬。


    那石坤本還想譏笑一番,一觸得他眼神,沒由來的心裏一寒,竟說不下去了。


    同時,他感到一隻柔荑握住他手,隻見其妻子方菡微微搖頭。


    石坤點頭示意無妨,心中想道:這張麟怎得如此兇狠?


    嚴平未想到自己一個遲疑,竟發生這般變化。


    他匆忙跑下台去,給吳臨嘴裏塞了顆靈丹,細細查看後才舒了口氣,然後望了望觀武台,嘴巴抖了幾下。


    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的羅素心輕輕道:“師弟莫急,剛剛聽嚴師弟說了,吳臨雖受傷不輕,但性命無恙,也未傷及根基。到時,我問丹房討粒紫雲丹來,想來也不會誤了吳師侄根基。”


    曲暉哈哈大笑道:“紫雲丹?對著丹房那幫家夥,也隻有三師姐有這般麵子,這吳小子怕是因禍得福了。”


    張麟一聽,臉色當場放鬆下來,連連作揖道謝。


    石遠見得之前氣氛有些僵,此時瞅準機會,讚道:“羅師妹好耳力,那嚴平說些什麽,我可是半點沒有聽到。”


    羅素心笑道:“嚴師弟本是想傳音給我等的,但他功力未夠,此地距法台也太遠,他未有傳到,我習了一門諦聽靈術才聽到的。”


    靈術,是超越靈技的存在,又被稱為極品靈技,多是由氣武境武修熔煉靈寶而成,又或是基於某種秘術,不但威力強大,有些靈術還有奇異妙用,比之真武境法術也不逞多讓!


    凡在氣武境修武修能修成一種靈術者,無不是氣武境中的佼佼者。


    聽得羅素心還練有這等奇術,幾位真傳弟子都露出羨慕之色,心想:自己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此術,恐怕是掌門一係的秘傳了。


    此時,吳臨已被幾位弟子抬了下去,嚴平本想趁此時機看看幾位真傳有沒有指示,見得至今沒有音訊,才宣布道:“第六法台,楊念勝!”


    法台之下已經一片嘩然。


    吳臨是誰啊!


    被看作是外院潛力最大的,還被宗門天才張麟看中提前收入門下之人,居然輸給了一個默默無聞的楊念。


    這楊念何許人也,是何來曆,有何本事,大多數弟子都麵麵相覷。


    隻有少數幾人依稀記得以前好像有個鍛身弟子是這個名字。


    待得楊念走下法台,見容鈞宏已在台下了,對他笑道:“師弟果然不凡,此次你可是一戰成名了。”


    楊念環顧四周,見得周圍弟子看著他眼神複雜,有欽慕敬佩,也有豔羨嫉妒,今日之後,楊念之名定是要名傳外院了。


    不過,楊念對此毫不在意,他對容鈞宏道:“哪裏,哪裏,容師兄也已勝出了吧!可比小弟快上好多。”


    容鈞宏搖頭道:“我對上了一位同階對手,怎能和你相比。小兄若是碰上吳臨,也是敗多勝少。”


    楊念卻道:“未有戰過,誰知勝負,在今日之前,我也不知自己是否能勝吳臨。”


    他此前看到吳臨風係劍法時,就想到用風係的靈符來擾亂對方節奏,未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容鈞宏不置可否,突然臉色一正,轉過話鋒道:“賢弟跟我來,我有些話要與你說。”


    此時大多數法台上戰局已了,唯有一組還在纏鬥,張麟卻是興致索然,想來還在糾結吳臨之敗。


    羅素心看了他一眼道:“師弟,我觀吳臨此次之敗,非戰之罪,你不用太過責備他。”


    張麟先是一愣,立刻也理解她的意思。


    其實,他作為傳法之人,比羅素心更清楚吳臨。


    此戰以吳臨築脈修為來說,不但可說發揮出色,還突破了自己的極限,即便在內門弟子中,也是少有之材。


    但他還是輸給了楊念,隻能說這楊念太過古怪,尤其是最後以卷風靈符破局實是神來之筆,真不知是早有準備,還是純粹好運。


    想到此處,張麟一掃之前憤慨,笑道:“他已盡力,我自不會怪他。武修之路,怎會一路平坦盡如人意?如此磨練一下他的心性,反是一件好事。”


    羅素心點點頭,這位張師弟雖少年氣盛,但非迂腐之人。


    不過,這楊念確有令人不可思議之處,尤其是他那劍法,到是有些像劍修的劍識通靈,但這怎麽可能,先不說修為不到,更別說靈識的問題了。


    羅素心眼神望及遠處,暗道:說不定這次外院武比,還有意外之喜呢。


    此時,八座法台比鬥都已結束,霍通,石文敬,齊守陽,容鈞宏,楊念,還有另外三位體境大圓滿者晉級八強。


    四強之戰,仍是安排在三日之後。


    外院一角,楊念和容鈞宏在秘密交談。


    楊念道:“原來此次武比還牽扯到宗門法係和血係之爭啊!”


    容鈞宏緩緩道:“正是。今日一戰後,師弟很有可能入得某位真傳法眼。若是如此,還是需了解一些宗門內情為好。”


    楊念肅然一禮:“多謝師兄指點。”


    容鈞宏指著他笑道:“你休來此套,我最不喜歡這種道道兒。”


    楊念也是一笑,忽似想到什麽,問道:“那不知容兄是否也已受到某位真傳青睞呢?”


    容鈞宏道:“這也無有好隱瞞。愚兄家族本也是一家望族,隻是十多年前我家家主過世後,家中再無真武境真人,已被去了望族之名了。”


    楊念立刻明白了。


    聖天王朝修律有規,一家望族至少有一位真武境真人坐鎮,若十年內族中無有真武境真人繼任,便要取消其望族之稱。


    在紫瑛門,家族弟子想要直接做得內門弟子,至少是要一家望族,名額多少也與家族實力緊密相連,這就是為何容鈞宏為容家嫡係,卻還要從外門弟子做起的緣故。


    如今真傳弟子要從外院收徒,宗門家族一係又不願將此機會拱手讓給法係,就在外院中搜尋靠近家族的弟子。


    如此,容鈞宏便進了他們的眼界。


    楊念歎道:“其實,家族一係又何必拘泥血統,若能將外來優秀血液注入自家,豈非也是壯大自身?”


    容鈞宏淡淡道:“那當家者自己子孫又該如何?外姓之人若是在家族中做大,甚至上位,那這家又算是誰的?”


    楊念默然不語,這便是家族傳承狹隘之處。


    容鈞宏道:“當然也不是沒有這般做的家族。不少大家大族會用聯姻或是入贅之法,甚至直接賜姓,招攬外來人才。壯大家族的同時保持自身血脈對家族的掌控,這便是家族的平衡之道。”


    楊念點點頭,有些世家大族能曆盡萬年不倒,自有他的緣故。


    容鈞宏又道:“此前,方菡師叔已與我家中族老商談過,隻要我入了八強,她便會收我為徒。”


    楊念笑道:“那要恭喜師兄了。”


    容鈞宏搖搖頭,突然傳音道:“本代掌門,當年上位之時,受到家族勢力掣肘頗多。近年來,常有扶持法係打擊家族之舉。去年宗門本山大比之時,張麟連敗數位家族精英弟子,最後還擊敗第七真傳鄭躍,奪了鄭家真傳之位,讓宗門血係震動。我本生於家族之中,自無從選擇,然而這種上位者之爭,我等小修還是少牽扯進去為妙。”


    楊念點點頭道:“師兄所言極是。”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在我看來,血係法係總歸也是一門弟子。楊某本是出身微寒,無派無係,隻知有紫瑛門,其他非我考慮之事。將來無論你我如何,也都不會影響你我交情。”


    容鈞宏一怔,隨即露出深思之色,緩緩點了點頭。


    兩人又寒暄片刻,容鈞宏拱手一禮,便作告辭了。


    楊念看著容鈞宏背影消失,心道:容鈞宏此言雖是不差,但便是麵對上位者,亦可有借勢而上的機會。


    就在此時,楊念背後傳來一聲輕歎:“未想到一位外門弟子便有如此胸懷,隻此一點,足讓許多正門弟子汗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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