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麽?”蘇辰見大叔欲言又止,急忙追問過去。


    大叔推了推眼鏡,繼續往下說道:“不過她現在的裝扮跟照片裏不一樣,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看著就像好多天沒洗過澡,而且整個人畏畏縮縮的,和照片上那精神勁兒完全不一樣。”


    蘇辰眉頭緊鎖,心中滿是疑惑與擔憂。


    “大叔,您確定那就是她?會不會認錯了?”


    大叔斬釘截鐵地點點頭,“我在這一片兒生活了幾十年,雖然她變化大,但我敢肯定就是她。”


    “對了,你們要找的那個朋友,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啊?”


    蘇辰跟徐芮生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大叔便又擰著眉心,好奇地反問道。


    徐芮生瞪大眼睛,眉心皺緊,不解地反問道:“大叔,您為什麽要這麽說啊?是我朋友她來您店裏做了什麽異常的行為嗎?”


    大叔咂了咂嘴,臉上浮現出一絲憂慮,緩緩說道:


    “前幾天她突然出現在我店裏,我以為她跟其他的客人一樣,是要來我們店裏吃麵條的。


    結果,我問了她半天,她都不應我。那會兒客人多,我忙著給客人煮麵條,也就沒再搭理她。


    而她就一直在我店門口站著,然後,等客人們吃完麵條起身離開後,她就趕緊跑過去撿客人們吃剩下來的東西吃。


    她看起來像餓了很多天似的,把碗裏的麵湯都喝得幹幹淨淨。”


    “大叔,那您知道她現在住在哪裏嗎?”


    徐芮生聽完大叔的講述之後,急忙又問了過去。


    大叔搖了搖頭,滿臉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她住哪兒啊,每次都是在附近晃悠,看她那樣子,估計是居無定所。”


    蘇辰和徐芮生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是濃濃的擔憂。


    “那之後呢,大叔,她還來過店裏嗎?”蘇辰趕忙問道。


    大叔迴憶了一下,說道:“這幾天倒是沒再來了,不過我聽隔壁幾家店的老板們說,她也常去他們幾家吃客人剩下的東西。


    或許他們知道她的住處,你們不妨去問問。”


    “好的,大叔,謝謝您。”


    蘇辰和徐芮生向大叔道過謝後,便匆匆沿著街道,一家一家店鋪詢問。


    他們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見過朋友的人,可得到的答複大多是相似的——


    那個蓬頭垢麵的女孩確實來過,總是在食客離開後,迅速地跑去吃剩下的食物。


    但奇怪的是,沒有人知道她住哪裏。


    “蘇辰,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這趙念姝真狡猾,都淪落到吃別人剩菜剩飯了,還不肯投降認輸。”


    徐芮生聽完大家對趙念姝的描述,心裏不由地湧起一陣快感。


    “她確實很狡猾,都到這種地步了,還在跟我們大家往捉迷藏的遊戲。不過,沒關係,以她現在的情況,她根本撐不了多久。


    接下來這幾天,我們一邊在小鎮上旅遊散心,一邊守株待兔地等著她出現就是。”


    蘇辰一臉的輕鬆表情,他伸手摸了摸徐芮生的發頂,笑著安撫她道。


    而就在這一刻,徐芮生的心結也打開了。


    繃緊的神情得到舒緩,她聽了蘇辰的話,十分讚同地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嗯,你說得對,我們可以邊遊玩,邊等著她出現。”


    趙念姝那天晚上險些被徐芮生跟蘇辰兩人找到,嚇得她心跳如鼓,連著好幾天都不敢出危房區域。


    她生怕自己一出去就被他們抓了個正著。


    可她總這麽躲著,也不是個事兒,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肚子餓得她眼冒金星,四肢發軟。


    趙念姝在危房裏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被饑餓戰勝,趁著夜色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危房區域。


    她打算去集市碰碰運氣,或許能撿到些別人丟棄的食物殘渣。


    與此同時,蘇辰和徐芮生這幾日看似悠閑地在小鎮遊玩,實則暗中留意著每一個可能與趙念姝有關的跡象。


    他們在集市附近的一家小茶館裏坐著,眼睛時不時掃向過往的行人。


    突然,蘇辰瞥見一個身影一閃而過,那身形瘦弱且熟悉。


    他心中一緊,立刻站起身來。


    “芮生,我好像看到趙念姝了,就在前麵那家涼皮店門口。”


    蘇辰指著集市的方向,語氣急促。


    徐芮生順著蘇辰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確實看到了趙念姝。


    她正趴坐在店門口的桌子前吃人家客人剩下來的涼皮。


    狼吞虎咽的模樣,一看就是餓了好多天了。


    “對,是她,總算是被我們給找到了。”


    “走,我們趕緊過去。”


    徐芮生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她拉著蘇辰,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兩人朝著涼皮店快步走去,目光緊緊鎖定在趙念姝身上,生怕她下一秒又消失不見。


    趙念姝正沉浸在那來之不易的食物中,絲毫沒有察覺到蘇辰和徐芮生的靠近。


    直到兩人的身影籠罩住她,投下一片陰影,她才猛地抬起頭。


    刹那間,趙念姝的眼神中閃過極度的驚恐,手中還拿著吃了一半的涼皮,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趙念姝,好久不見!”


    “趙念姝,好久不見!”


    徐芮生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勝利者的得意。


    趙念姝驚恐地瞪大雙眼,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幾乎是下意識地,她將手中還剩一半的涼皮狠狠朝著徐芮生和蘇辰的方向甩去。


    趁著兩人躲避的間隙,轉身拔腿就跑。


    她的腳步踉蹌而急促,像一隻驚弓之鳥。


    可多日來的饑餓與身體的虛弱讓她的雙腿綿軟無力,每邁出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沒跑出多遠,她隻覺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去,“撲通”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


    她試圖撐起身體,雙手卻在粗糙的地麵上擦出一道道血痕,劇烈的疼痛襲來。


    可恐懼驅使她仍要掙紮著逃離。


    就在這時,鎮上的一群孩子恰好路過。


    他們平日裏在街頭巷尾嬉笑玩鬧,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


    此刻看到趙念姝這副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模樣,竟將她當作了女乞丐。


    一個調皮的小男孩率先撿起地上的一片菜葉,笑嘻嘻地朝著趙念姝扔去,嘴裏還叫嚷著:


    “臭乞丐,快滾出我們的鎮子!”


    其他孩子見狀,也紛紛效仿。


    有的撿起路邊已經發臭的爛雞蛋,有的從菜攤邊抓來一把把蔫了的菜葉,朝著趙念姝的身上猛砸。


    趙念姝蜷縮起身體,用手臂護住頭臉,試圖躲避這些攻擊。


    菜葉和臭雞蛋砸在她身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蛋液順著她的頭發和臉頰流淌下來,混合著灰塵和泥土,讓她顯得愈發狼狽。


    她的身體因恐懼和疼痛而微微顫抖,嘴裏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可孩子們卻像是找到了新的樂趣,扔得更加起勁。


    此時,徐芮生和蘇辰已經追了上來。


    看到這一幕,徐芮生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有片刻的不忍,但很快又被冷漠所取代。


    蘇辰皺了皺眉,對那群孩子喊道:“行了,都別鬧了!”


    孩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嗬斥聲嚇了一跳,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畏懼地看著蘇辰和徐芮生,隨後一哄而散。


    趙念姝躺在地上,望著眼前的兩人,眼中滿是絕望。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逃跑,隻能等待著未知的命運降臨。


    徐芮生緩緩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地說:“你逃不掉的,趙念姝,何必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


    趙念姝咬著牙,沒有說話,眼神中依舊透著倔強。


    蘇辰蹲下身,注視著趙念姝,語氣篤定地說道:“跟我們迴去吧,你已經沒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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