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慧敏嘴上確是說:


    「年大將軍最是疼愛娘娘,之前讓青海的大夫入宮,未免不是猜到了這些,大將軍功高震主,兵權在握,皇上難免忌憚啊。」


    「那大夫在宮裏和娘娘說身體沒有問題,怕是受製於太後和皇上,但迴了青海,說不定大將軍早就知道了真相。」


    「大將軍又不是個迂迴的性子,這心裏為妹妹難受,麵上不由得表現出來一二,這不就顯的囂張,怕是皇上心中不滿已久。」


    「大將軍有所察覺,才與敦親王……這是做了兩手準備,年大將軍也猶豫啊,但娘娘又身在後宮,深愛皇上,大將軍有所顧忌,這才……大將軍實在是疼愛娘娘啊。」


    慧敏就是有意要讓年世蘭加深對哥哥的在意,讓她在年羹堯年家與皇上的選擇中,讓皇上變得一文不值才好。


    果然,年世蘭一下子接連受到衝擊,神情恍惚,孩兒的死因,多年不孕的秘密,哥哥的處境,皇上的狠心……


    看年世蘭的反應,慧敏也知道自己鋪墊的差不多了。


    「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什麽?」


    年世蘭的心被鑿了一個大洞,可心卻清明起來。


    對皇上的情愛被年世蘭壓下,身為年家女兒的責任感湧上心頭。


    「你想讓我幹什麽?」


    「除了皇後!」


    除了皇後?華妃的眼神凝重起來。


    「她現在幽禁景仁宮,有什麽好在意的?」


    慧敏看著年世蘭,心裏嘆氣,她隻會橫衝直撞,目光還是不夠長遠。


    「皇後是被幽禁,可太後還在一天,她就有出來的機會,咱們這位皇後,手段太毒,不得不防。」


    「可是,」年世蘭皺了皺眉,「你有什麽法子,那麽多罪狀也沒能廢後,我有什麽法子。」


    「我還能闖進景仁宮,將她殺了不成。」


    看著年世蘭,慧敏隻覺得無奈。


    「自然不能讓娘娘如此冒險。」


    「先前不能廢後,是另有原因,但現在卻不一定了,現在皇後是幽禁,可不是封宮永不得出。」


    「我這裏可有一個大消息,想必娘娘會有興趣。」


    對著年世蘭不解的目光,慧敏湊近她耳語兩句。


    「什麽?」


    看著年世蘭不可置信的樣子,慧敏點點頭。


    「純元皇後……烏拉那拉氏,皇後是徹底要完了。」


    「太後也縱容她至此?」


    年世蘭用複雜的眼神看向慧敏,「能得到這個消息,你也是不簡單……」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罷了,以後的後宮就是你們的天下了,我是看不到了。」


    慧敏卻笑著說:


    「怎麽就是我們的天下,不也是娘娘的天下,娘娘此次助我,慧敏自然不會捨棄娘娘。」


    「娘娘此次雖然降位,可一沒入冷宮,二沒賜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將來還有的是機會,娘娘萬萬不能灰心。」


    「此事辦成,慧敏自然會讓阿瑪幫扶年家子弟一二,將來等皇上氣消了些,過兩年說不定還能寬恩迴京。」


    「還有年家女眷,也會讓家裏照料著,不讓娘娘掛心。」


    年世蘭聽了慧敏的條件,也沉默下來。


    片刻,年世蘭像是要剝開慧敏的外皮,一窺內裏似的,用那雙灰濛濛的眼睛看著慧敏。


    「你說的都能做到?」


    她的眼睛璀璨不再,像是青灰色的死水。


    慧敏也認真看著年世蘭,「當然,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娘娘也了解,做交易就是要雙方滿意才是。」


    「一諾千金。」


    年世蘭便也爽快答應下來,「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你讓我辦的,我都會做到。」


    但年世蘭也有所顧忌。


    「可太後不一定會如你所願啊。」


    慧敏卻笑起來:


    「娘娘不必擔心這些。」


    「皇後眼看著是不成了,太後保著她不過是為了烏拉那拉氏的女子占著這後位,可皇後接連出事,皇上的不滿太後也要顧忌。」


    「恰逢新人要入宮了,烏拉那拉氏再送個年輕漂亮的進來不好嘛,還能討皇上歡心,不比皇後這個棄子好用。」


    「烏拉那拉氏可是還沒個皇子呢。」


    保皇後不過是權衡利弊罷了,太後會想明白的。


    年世蘭看著眼前的女人,隻覺得心情複雜。


    「賢妃,我和皇後都敗了,可有你在,想必後宮也不會平靜啊。」


    慧敏卻說:


    「娘娘,慧敏最喜歡平靜的日子了,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那夜,慧敏與年世蘭交談許久,布下大局,就等時機成熟。


    出了翊坤宮,已是深夜,夜深露重,慧敏披星戴月而歸。


    等慧敏偷摸的進了儲秀宮,才換迴了衣物。


    整個人也很是勞累,與年世蘭對峙,可不是個簡單事。


    年世蘭雖然是落魄了,但要說服她不是個簡單事,她有她年世蘭的驕傲。


    此次出行,隻有幾個心腹知道,都很擔心慧敏。


    見自家娘娘迴來,順心趕快上前為慧敏按摩穴位放鬆。


    慧敏一個眼神,還未開口,如意就立刻說:


    「娘娘,小阿哥睡的安穩呢,您放心。」


    慧敏才點點頭,閉目養神。


    「我出去這一會兒,沒人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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