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維婭蹙起眉,躲過他的手,舉著奶茶控訴。


    「超級酸!」


    酸到西維婭不想傑森去嚐試。


    今天傑森出門帶著黑色多米諾麵具,優越的臉型讓普普通通的衛衣直接白穿。


    額前的頭髮垂落,平添了幾分桀驁。


    他拉著西維婭的手,基本沒有不長眼的人擋道。


    傑森:「怎麽迴事,這種低級失誤也能犯,我去找他。」


    店員會被嚇哭的吧?


    剛剛點單的時候,店員看傑森一臉不悅,冷汗都要出來了,就怕比他高一個頭的傑森憤怒砸場子,三番兩次把求救的視線投向西維婭。


    點完單後,傑森雙手抱胸,倚靠在櫃檯上,視線盯的店員如芒在背。因此搞砸了奶茶,再正常不過。


    事實上,傑森隻不過是看著兇而已。


    如果不是鋪天蓋地的小醜相關惹他應激,隻怕咬一下都得甜化了。


    西維婭又喝了口奶茶。


    酸澀的氣息緩慢蔓延,常年調配魔藥練就的敏銳卻讓她想起另一種有些相似的味道。


    淚水。


    澀澀的,鹹鹹的。


    透明的液體掛在臉頰上,欲墜不墜,被體溫燙著,反射著皮膚上的緋紅,被舌尖一點點捲走。


    絕大多數時候,西維婭看到的多是鮮血。


    唯一嚐到過的淚水隻在麵前的男人身上,在——


    西維婭咽下搞砸的奶茶,下意識抬眼,望向麵前的傑森。


    被小醜氣狠了的男人緊緊抿著唇,泛起輕微的血色。


    奶茶並不解渴。


    甚至在烈日炎炎下,輕微的酸意和微醺越發讓身體缺水。


    西維婭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杯奶茶裏摻雜了酒。天知道,和傑森以及蝙蝠家待在一塊後,她有多久沒喝到過。阿美莉卡的成年年齡和買酒年齡居然不在一塊,真夠荒唐的。


    也許是見傑森塊頭高大,店員怕起糾紛,見西維婭年齡也差不多,直接就把酒味奶茶賣給她了。


    西維婭內心偷笑。


    她拉住男人的手,製止了對方轉身找店員要說法。


    「還是算了吧,傑森。也許它就是這樣的。」


    西維婭軟下聲,試圖讓男人知道自己的不情願。


    不過傑森的想法是沒錯的。按照哥譚人對小醜的印象,做出來的奶茶怎麽可能特別好喝。


    西維婭又裹了一口奶茶。


    酸澀與酒。


    還有其他不太能分辨出來的小眾味道。再加糖,也美味不到哪裏去。


    西維婭越喝越渴,酒意催動血液,帶著些許微醺的前奏。


    她是知道自己酒量不好的。


    平日裏,通常都是一個魔法下去,驅散身體裏的酒精濃度,但今天她非但沒有那麽做,反而眼眸微轉,計上心來。


    「我不知道究竟是忘記了加糖,還是店家的特色。」


    「傑森,要不你嚐嚐?」


    他應聲。


    「嗯?好——」


    西維婭看準時機,墊腳,吻住他微張的唇瓣,將酒味奶茶渡過去。


    她又見到翻飛的蝶。


    纖長,在藍色的花海之上,薄翼顫動。


    在西維婭僅有的印象裏,那隻蝶被雨水打濕,趴伏在花叢之上,淺黑色的蝶翼掛著晶瑩的淚珠,是和傑森本人完全不一樣的存在,又輕,又軟。


    眼尾的緋紅也許是熱的,也許是發現自己被騙氣的。


    總之,特別好看。


    傑森微微睜大眼。


    奶茶順著舌尖滾入咽喉,隻在口腔裏停留不到幾秒。


    女孩的手貼著傑森的臉頰,宛若涼玉,強硬的不讓他避開。


    傑森隻能感覺到甜甜的珍珠,順著奶茶的波瀾,在齒間流連晃蕩,從軟齶滾落到舌上。還有女孩緩慢眨動的眼,翠綠被藍色遮擋,倒映著眉眼。


    西維婭微微後撤,低聲問道:「是店員忘記放糖了嗎?」


    他完全不記得奶茶是什麽滋味的,隻猶疑的確認:


    應該不算很酸?


    傑森思考了半晌:「是甜的。」


    西維婭抿唇笑,搖了搖手裏的奶茶,用魔法因子震碎後加進去的方糖,令其分布的更加均勻。


    「瞎說,明明就是酸的。」


    而且傑森居然沒有嚐出那點酒味嗎。


    西維婭希冀的掃過他的眉眼。


    白色劉海捲曲。


    多米諾麵具下,一對藍眼汪汪的看著人。


    傑森滾了下喉結。


    味覺終於聯繫上大腦,傳來過分甜膩的口感。


    傑森親自嚐過,能不知道這杯奶茶究竟是什麽味道嗎?


    也許不好喝,但絕對沒有小騙子說的那麽酸——


    她就是故意的。


    女孩狡黠的笑著,眉眼靈動。


    她突兀的闖入,然後掠走傑森所有注意力,飄飄然離去。裝作無辜,企圖窺視他的反應,然後隨時再打個迴馬槍,讓他的心被她全部占據。


    傑森看破西維婭的所有套路。


    「那應該是分辨錯了。」他高大的身子微微低頭。


    「不如再嚐嚐。」


    傑森如法炮製,去接女孩手裏的杯子。


    西維婭挪開手臂。


    傑森撲了個空,恍然驚覺女孩的臉又拉近了不少距離。


    唇上軟軟的。


    溫熱的吐息裹挾著心跳流轉。


    他恍然察覺一絲甜膩的微醺,似酒非酒,似茶非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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