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隨著明嬤嬤一行迴到了東宮,司馬迢迢已經在宮門口接到了她,兩個見麵便相擁在一起,半晌方才分開,隨即進到擷芳殿中。


    太子妃武海燕也離開座位迎著葉昭而來,不等葉昭下跪,太子妃武海燕已拉住她的胳膊,道:“昭昭,不用多禮。”


    太子妃武海燕已經知道了北征途中發生的一切事情,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葉昭的功勞,沒有葉昭,她的兒子不知道會遭遇到什麽事,也許就不在人世了。而又由於葉昭,她的兒子在燕武帝心裏有了質的改變。她沒想到這次北征有這意外的收獲。


    此時看著葉昭,她內心充滿了感激,道:“這次北征多虧有你,不然繼業就迴不來了。”想到兒子被狼群包圍的事情,她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葉昭卻是連連搖手,道:“皇孫殿下洪福齊天,遇到什麽都可以逢兇經吉,遇難成祥。葉昭不敢貪功。”


    太子妃武海燕微笑道:“你對繼業的恩情,太子殿下與我都記在心裏,太子殿下暫時不便見你,不過你放心,他日有那麽一天,我們定會還你外祖林家一個清白。”


    葉昭知道這是太子妃給她的一個承諾,心中也是感激,連忙躬身道:“葉昭謝過太子太子妃。”


    太子妃武海燕笑道:“昭昭還是見外了些。”看向司馬迢迢,又道:“你們兩人數月未見,去你殿裏說悄悄話吧。我還要安排你父王和繼業迴宮諸事。”


    葉昭告退,司馬迢迢與她一起迴到了芳華殿內。


    司馬迢迢退去眾人,與葉昭隨意地坐下來,喝著茶說話。


    司馬迢迢道:“我母妃心裏對你滿是感激,卻又不知怎麽謝你,除了你外祖父的案子,你還有什麽需要我們為你做的嗎?”


    葉昭笑道:“你我之間還有謝字?”


    司馬迢迢笑了:“我也是這麽講,可是母妃卻讓我再問問你。”


    葉昭搖搖頭:“暫時想不起來,等以後有了想法了再與你提。”


    司馬迢迢道:“昭昭,你知不知道這次北征,將會徹底改變我父王與繼業的命運?”


    葉昭一愣。


    司馬迢迢笑道:“據我母妃收到的消息,繼業這次北征表現出色,皇祖父對他大加讚賞,尤其是最後與群狼的那次搏鬥,我皇祖父更是直唿天命,他說繼業竟然在群狼之內安然而退,真是福澤深厚,天命所歸。皇祖父他,有意要立繼業為皇太孫!”說到最後一句,司馬迢迢嘴角揚了起來。


    葉昭怔了下,隨即喜道:“這就是說小繼業是未來的太子?而你父王現太子這位子也不會再有變化,皇上也不會再動易儲的心思了。”


    司馬迢迢:“可是這樣理解。我父王也沒有想到,繼業竟然變成了皇祖父對大燕的希望,他會因著繼業而地位穩固。”


    葉昭笑道:“太好了,繼業年紀雖小,但果敢沉穩,加以調教,將來肯定是一位明君。我看好這個小弟弟哦,將來他成了皇上,那我豈不是要鬥起來,可以威風八麵了?”


    司馬迢迢:“他心裏視你為姐姐,將來你橫著走都可以。”


    葉昭啐道:“橫著走就留給你吧。”


    又想起趙予飛來,忙道:“那個東昌國的三皇子呢,你們現在怎麽樣了?你的醜萌我已讓人送到桃花山莊了,受了傷,但現在已經好了。如今跟我們的小黑小貝好得不得了,估計它自己都覺得是隻狼,而不是一隻藏獒了呢。”


    司馬迢迢笑了笑,道:“過幾日便去看它。還真的挺想它。”頓了下,道:“趙予飛前些日子迴東昌國了,他說已集結了他在東昌內外的力量,這次迴去要奪取他應得的位置。”


    葉昭睜大眼睛:“就這麽簡單?他沒有向你請求些支援什麽的?”


    司馬迢迢笑了:“他比較聰明,懂得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與我的相遇相識雖說有些刻意為之,但彼時,他也隻是想在我身上試一試,對我們大燕的支持並沒抱太大的希望,相反倒是我,想在他那邊得到大力的支持。”


    葉昭馬上道:“但是如果小繼業皇太孫的名義一確定,你就不用把自己當作籌碼送上去了。”


    司馬迢迢點頭:“繼業確實是一個變數,所以我的命運也相應做出了改變。我對趙予飛講了,我想要的是一國的皇後之位,而不是皇子妃之類華而不實的名頭。如果他可以坐上東昌的皇位,那麽我將來便會嫁與他。”


    葉昭吃了一驚:“你真是這麽想的?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把自己打發了?”


    司馬迢迢:“皇室中的公主郡主,親事大多自己作不得主,如果趙予飛能滿足我的條件,其實我也挺滿意,最主要的是,將來我父王或繼業登基,我在東昌國作皇後的話,兩國之間可以和平相處,共同扶持。這樣對彼此都是大有益處。”


    葉昭歎了口氣,道:“你記得我們小時候都說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如果你喜歡趙予飛還則罷了,如果你隻是為了東昌的皇後,那就是太委屈了,人的一生很短,卻又把控於人,豈不是太難過了?”


    司馬迢迢想了想,笑道:“目前來說,我對趙予飛還是有點喜歡的,雖然我們中間合作的成分多點。但我想,以後還有時間,說不定我跟他彼此喜歡了,成為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也是有可能的。”


    二人又說了一些別的閑話,看天色不早,葉昭便告辭,帶著黃金白銀出宮。


    東宮外,兩輛馬車停在旁邊,待葉昭三人出來,便被分別請上了馬車。


    葉昭進到車裏,就看到了江離。兩人相視一笑,江離伸手握住了葉昭的手。


    “思念如馬,自別離,從未停蹄。”江離喃喃道。


    葉昭怔了下,想到她寄給他的信,便笑了起來。


    江離道:“想不到我們昭昭文采也不俗,竟然寫出了這般纏綿悱惻的詞句。”


    葉昭連忙搖手:“這個不敢冒認,我不是原作者,隻是從一本雜書上看到的,順手拈來用了。”


    江離哦了一聲,臉上一絲異樣,但複又恢複如初:“管他誰寫的,隻要是昭昭的心意,我便喜歡得緊。”


    葉昭有些心虛,忍不住訥訥道:“我、我能不能說,那話有、有點言過......”


    江離一下子捂住她的嘴:“昭昭需要這般殘忍?五個月的別離,我心裏已經千瘡百孔了,你還忍心再捅上一刀?”他把她的手放到他胸口那裏,很受傷地問。


    葉昭撲哧一聲笑了:“數月未見,你怎麽變得如此肉麻兮兮的了?我們那個素日瀟灑不羈的江公子哪裏去了呢?”


    江離皺眉道:“自從遇到了你,那個江公子再也瀟灑不起來了。我想我是病了,現在眼裏心裏全都是你,再也容不得別人。而我的翅膀也被你折斷了,不能再翩翩欲飛了。”


    葉昭歪頭道:“那怎麽辦呢?這個病我可治不了。”


    江離歎道:“昭昭便是世間唯一的解藥。昭昭,過兩天我去葉家求親吧,我再也等不了了。我怕再等下去,那些覬覦你的小人會搶走了你。”


    葉昭笑道:“偏你會這般無病呻吟!誰又覬覦我了?我怎麽沒發現?說出來讓我得瑟一下呀?”


    江離又長歎一聲:“昭昭真不知道自己是個容易招惹人的桃花嗎?”


    那個慕辰的手下,居然敢當著秋山的麵說搶親,江離一時牙恨得癢癢地,忍不住道:“我擔心那個大都督對你心懷不軌。”


    葉昭一怔,複又笑道:“怎麽會?他不是不近女色嗎?你以前說過的你忘記了?”


    江離哼了一聲:“你說你連他這個不近女色的人都能招惹,我怎麽放心再放任著你不管呢,還說你不是那桃花嗎?”滿心滿眼都充滿了醋。


    葉昭戳了他的額頭一下,道:“想什麽呢?掉進醋缸裏了?他這種人的醋你也吃?”


    江離又哼了一聲,輕聲道:“那昭昭心裏可有些喜歡他?他可是拚死救了你一命的人。”


    葉昭笑道:“你也說他是救我一命的人了,還唧唧歪歪啥?再說了,我守著你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妖孽還不知足麽?有你一個我就夠看了,不會再想別的男人了,且還是一個不近女色的男人。”


    江離大喜:“真的?”


    心下終有些不放心,複又問道:“如果那慕辰為了你又喜歡女色了,你會不會喜歡上他?”


    葉昭忍不住扭了下他的耳朵,叫道:“首輔大人,你什麽時候變得這般小肚雞腸了?早知道你是這般的男人,我一腳把你踹飛了!”


    說著就抬起腳來,江離一把握住她的腳,笑道:“現在已經晚了,你已經上了我的賊船了,想下船,沒門!”


    忍不住胳肢她腋窩,葉昭是不禁逗的,笑得差點岔了氣,江離方才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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