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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女人不按牌理出牌,他真有點害怕她會沒輕沒重地搞出個悲劇來。


    “嘻嘻。”


    雪河得意地一笑,不知是不是存心。他毫無防備,隻覺一股熱血上湧,難耐地悶哼了一聲。


    羞恥的聲音剛一出口,他兩頰立刻漲得通紅,迅速將臉轉向一邊。


    雪河像隻警覺的兔子一般,瞬間兩隻耳朵幾乎都要豎起來了:我剛才是不是解鎖了一種新的玩法?


    “強扭的瓜,也挺甜嘛。”


    雪河一臉壞笑,無比愜意地欣賞他努力克製的表情,一手拉扯過他的耳朵:


    “喂,你若是不聽話,我現在就吵嚷出去,說你是假王爺。”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在她的無恥挑逗和威脅中,石青色的眼眸掙紮在崩潰的邊緣,語氣中竟是擠出一絲殺氣。


    沒想到雪河聽了這話,竟是擰起眉頭,頭枕在他的肩上,咬著他的耳朵扮著哭腔說道:“我辣麽可憐,弱小,又無助……”


    覃柏心裏一陣萬馬奔騰。


    正在她正沉浸在故意扮慘的樂趣中時,覃柏趁她一個不備猛然抽身退後一步,瞬間擺脫她的魔爪。但由於用力過猛,小腿重重磕在身後的椅子上,整個人失去重心向後一仰就倒了下去。


    “哇!”


    手上突然一空,隨即就見那個人一臉痛苦地倒在地上,雪河非但沒去扶他,反而飛身直接就撲了過去,再次緊緊粘到他身上:“相公公~”


    媽的,老子服了。


    覃柏心裏長歎一聲,索性認命地放棄掙紮。


    她像小貓一樣趴在他的胸口,眨著一雙漂亮又無辜的眼睛:


    “……你真的不想要我嗎?”


    算了,反正已經是犯下死罪了,再多一條也沒差吧?


    他心裏一橫,冷著一張臉,暗自嘟噥一句:


    “死就死吧!”


    說罷,像是完全換了個人一般,幾下扯去她身上的紗裙,不管不顧地把她狠狠摁在地上。


    她肯定是個妖精!把人吃得連骨頭都不會剩下那種。


    ——而且,是她先動的手!


    大腦完全放空,隻想用身體本能來解決眼前的問題。


    激情過後,急促的唿吸漸漸平緩,兩個人如死魚一樣並排躺在繡樓涼涼的木地板上。


    覃柏忍不住轉過臉瞧她。


    雪河靠在他身邊,一臉舒適地雙目微合,夕陽透過紗窗灑了滿地,她玉雕般美麗的身體在金暉中映出淡淡的光暈,長睫在緋紅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那模樣滿足又愜意,像隻偷腥吃飽後在太陽底下打盹的貓兒。


    “想親就親嘛!明明剛才連更加過分的事都做了,現在還要裝矜持。”


    沒想到她唇突然動了動,竟說了這麽一句。


    他臉一紅,頓時就慫了。


    暗搓搓地把臉轉過去,卻又忍不住悄悄地偷瞄她。


    她沒再說話,也沒動,就像是剛才隻是幻聽、她從來就沒說過話一樣。


    “喂。”


    他像是想了很久,才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我生平第一次與人歡好,……你既與我有了肌膚之親,日後就不可再喜歡別人,更不能如方才那樣去勾引別人。”


    哈?


    她突然睜開眼,歪頭盯著他:“等等,這好像是我該說的話吧?”


    “王爺身份雖是假的,可我覃柏卻是真實的。”


    不理會她的態度,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日後我自會好好待你。等我了結此案,若還有命迴來,你便與我迴洞府成親可好?……一生一世,絕不負你。”


    雪河大瞪著兩眼,傻愣愣的表情看著他。


    見她半天沒反應,他皺著眉頭坐起身,垂下眼睛,有些心虛地說:“我雖隻是個小小的河神,但該有的禮數,能給你的一切,我都會給你。”


    她仍沒有說話。


    他顯得有些局促,遲遲等不到答複,忍不住催促道:“……你想怎樣,倒是說句話啊?”


    “再來一遍。”


    他的表情瞬間僵住:“……啊?”


    “就,再說一次嘛!”


    她一臉興奮地央告道。


    “……不要。”


    他突然漲紅了臉,從地上站起身。見她滿是哀怨地坐在一片狼藉之中,終究不忍,又彎腰將她穩穩地抱起來,輕輕放到床上。


    剛想抽身離開,她卻仍是任性地摟住他的脖子,嘟唇道:“再說一次嘛!我頭一次聽人跟我說這樣的話嘛!我想再聽一遍嘛!”


    他無奈地苦笑。


    指尖再次觸碰到她暖玉般溫潤光滑的身體,竟忍不住有些貪心地輕輕摩挲,愛不釋手。


    她十分受用地享受他的愛撫,歪頭看著他的眼睛,一臉期待。


    喵的,世間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


    拿她毫無辦法,他隻得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更加深情地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一遍。


    她歡喜得無可無不可,孩子一樣咯咯笑個不停,鑽進他懷裏使勁撒嬌,連聲說道:“你最好了!我最喜歡你了!”


    他似乎受了她的感染,抱著她的時候心裏竟也是一陣莫名地歡喜。隨即又酸酸地想:怪不得王爺家裏養了那麽多美女,原來生在富貴溫柔鄉、當個好色之徒的感覺真特麽爽……


    不不不,做人不能太貪心,有這一個就很好了。


    他心裏剛一分神,隻見一個侍從的身影映在門口的牡丹屏風上,低聲道:


    “王爺,王妃求見。”


    他莫名緊張,神色頓時一陣慌亂。


    “有客人?那就請進來唄。”


    不知王妃為何物的雪河眨眨眼,衝著門外說道。


    你瘋了嘛?!王妃——!她!


    他大驚,想堵她嘴的時候已經晚了,門口的侍衛稱“是”,便蹬蹬地下樓去了。


    寧王府的王妃,那可不是個普通人物。


    當年太祖皇帝在的時候,寧王趙崢本是皇長子,原是應立為太子繼承王位的,但是由於他生母身份卑微,人也不如其他皇子機靈聰慧,很不得先皇喜愛,最終太祖皇帝還是頂著朝廷眾臣的壓力另立王儲,封趙崢一個‘寧王’就打發他去燕城戍邊了。


    這寧王府的正妃,就是當年太祖皇帝禦賜的,名叫餘妙瑾,據說是個教坊司的官妓出身。其實,這也代表了太祖皇帝讓趙崢從此斷了當皇帝這念想的意思,安安心心保朕的江山就好。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一直熱衷於戎馬生涯的趙崢開始性情大變,轉而貪戀美女環繞的淫靡生活。


    覃柏雖不關心凡間這些恩怨情仇,但為了扮好假王爺,對於這些背景材料確實是下過一番苦功夫的。尤其這個餘妙瑾,據說曾也是個出身名門的官宦小姐,隻因家世中落淪入風塵,被先皇安插在寧王身邊當然也絕非巧合。


    隻想安安份份地混完趙崢在生死薄上剩下的幾十年陽壽而已,為撒就辣麽難……


    雪河問:“是不是找你的?”


    “我現在就帶你遠走高飛好不好?”覃柏拉著她細嫩的小手,一臉絕望。


    “好呀好呀。”


    雪河心知他隻是句牢騷,仍是笑嘻嘻地鑽進他懷裏。


    “王爺真是好雅興啊。”


    大概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外傳來。衣著華麗的貴婦人立於屏風旁邊,細眉如黛,鳳目含嗔,見坐在床榻上的兩人衣衫不整的模樣,不動聲色地將視線移向窗外,微微屈膝,無比官方地說了句:


    “臣妾拜見王爺。”


    覃柏扮了這幾個月的假王爺都沒穿幫,果然也是有些手段的。


    他麵向雪河,始終背對著門口,在站起身的瞬間,易容術悄無聲息地施展開,轉過頭望向王妃的瞬間,已全然變成了王爺那中年大叔模樣:


    “你來做甚?”


    雪河不由驚歎:河神小哥哥挺有兩下子的嘛!


    “京城傳來聖旨,官差已到了王府,還請王爺速速迴府更衣接旨。”


    王妃說完,也不等他迴話,便行了禮,帶一眾丫鬟仆婦下去了。


    也不知道趙崢活著的時候是怎麽忍受這個女人的。表麵溫柔端莊,骨子裏卻寒氣逼人,莫名就覺得她有種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女魔王氣質。


    無奈地歎了口氣,覃柏寵溺地捏捏她的小臉:“我得走了。”


    雪河哪裏肯放,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大騙砸!剛才還說一生一世呢!這才半個時辰都不到,就要丟下我一個人了嗎?!”


    他沒說話,一雙深沉的黑眸望著她。她突然發現,當他易容成那個中年男人的時候,目光竟也變得沉穩,連氣質都變得成熟起來。


    原以為他會搬出一堆大道理,沒想到他卻隻是像對孩子一樣摸摸她的頭,淡淡地說:


    “……乖。”


    “好啦。”


    她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有些不舍地鬆了手,歎氣道:“我說過會幫你啦。”


    他低下頭,主動在她的櫻唇上輕輕一吻:“等我得空就來看你。”


    “嗯。”


    那吻的感覺有點怪,就像是方才那個不管不顧的魯莽少年突然之間就長大了,滿是成熟男人的穩重,不舍而又深情。


    望著他正了正衣冠,信步走出門去,她迴味似地咂咂嘴——


    我好像遇到一個寶藏男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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