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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河現在真是後悔死了!她是九重天上堂堂的仙二代,爹娘都是正經神仙,當初就是想下凡間來玩一玩的,怎麽就會想到找束海借人皮囊這種餿主意的?


    天上有天條,沒有聖旨不得私自下界。現在想來,就算去找當天帝的舅舅軟磨硬泡地求道聖旨、哪怕玩過頭了挨頓板子也好過現在這樣嘛!


    一縷仙魂穿著個人皮囊在世俗紅塵中行走——當初我肯定是腦子壞掉了才會答應的!


    束海突然問:“誒?你大老遠突然跑來找我,是有什麽事麽?”


    嘛,差點忘記說正事。


    雪河像隻青蛙一樣蹲在八仙桌上,一臉嚴肅地說:“師父,我有事想問你。”


    “說嘛。”


    束海趁機將手心裏的東西抹上她的香腮,用手掌一點點暈開。


    他的掌心暖暖的,奇怪的藥水似乎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


    雪河就把三個月前自己充做舞姬混進村民之中,被馬匪當成禮物獻給寧王、後來被納為小妾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寧王趙崢?”


    束海聽了,停下手上的動作,掐指一算:“那個三十多歲的好色老男人?你嫁給他了?”


    點頭。


    “口味挺重啊。”


    “嗯……”


    她眨眨漂亮的眼睛,認真說道:“天上的小仙娥說,男人要有經驗的才好,要老一點的才更得閨房之樂嘛。”


    “哪個說的?我保證不打死她。”


    “那不是重點啦!”


    雪河擺擺手:“師父,閨房之樂又是個啥?你樂一個給我看看唄。”


    束海嘴角抽了抽:“不,不太方便。”


    “咱們師徒都這麽多年了,大家這麽熟,還有撒不好意思的咧?”


    她用胳膊肘戳戳他,一臉欠欠兒的賤笑。


    “就是因為熟,才不成。”


    僵硬地抽迴手,下意識地拉拉衣領。


    “你怕什麽嘛!”不滿地嘟起嘴。


    “廢話!”


    束海怒道:“我搞你?!就算你爹能放過我,你娘也不能啊!就算你娘明察秋毫知道是你先動的手,你那當天帝的舅舅也饒不了我啊!……就算天帝也不跟我計較,你那八個哥哥一個姐姐,哪一個是省油的燈?!……不成不成。”


    不約不約,我們不約。


    “慫、貨。”


    雪河白了他一眼,身子一歪幹脆坐到桌子上,雪白的小腿耷拉下來,不滿地搖來晃去。


    “我慫我驕傲,不慫早的都過清明節去了。”


    束海卻不以為然,慢條斯理地收好小瓶小罐,卻不經意間看到她小腿上竟有一塊青紫,伸手就抓了過來細看:


    “咦?……怎麽會有屍斑?”


    她意外地被掀了個人仰馬翻,“哎呀”一聲躺倒在桌子上。


    “疼嗎?”手指戳了戳。


    “好癢啊~你放手啦。”


    雪河扭動著身子想掙脫他的手,徒勞地蹬了半天,胭脂色的紗裙被褪到腰間,連褻褲都完全露了出來。


    “嘖,不應該啊。漠北的氣候寒冷,按說不應該這麽快就有屍斑的。”


    束海皺著眉頭,完全沉浸在學術思考之中。


    連不通人事的雪河都覺得兩腿大開被男人看裙底的場麵很尷尬。


    束海這時突然丟開手:“把衣服脫了。”


    雪河聽話地從桌上跳下來,三下五除二脫個精光。


    束海打橫把她抱起來,進了內室,輕輕放到床上。


    “咩,師父要跟我做羞羞的事情麽?”


    雪河兩手掩在胸前,兩頰泛紅。


    “羞你妹啊,手拿開。”


    束海不耐煩道,修長的指間夾著四五個奇形怪狀的小瓶子。


    擦,這是要拿老資當實驗品嗎?


    奇怪的油從他手心滴落到皮膚上的時候,剛開始感覺涼涼的,隨即就覺得火辣辣的,像是要燒起來一樣。他的手掌十分有技巧地將油推開,均勻地打圈按揉。油帶著詭異的香味,從他溫柔的指腹間慢慢滋潤到她白瓷般細膩的皮膚裏。


    他的指腹輕柔地將她全身上下揉了個遍,雖然畫麵極為曖昧,但是他的神情專注,完全就像在悉心保養一個極貴重的瓷娃娃。


    雪河有點鬱悶地想: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個男的啊?


    他專注的時候很嚴肅,完全不像平時那麽隨和,始終一言不發地,連氣氛都變得凝重起來。雖然這並不是她的身體,但與他親密接觸時的感覺卻是無比真實的。


    “疼嗎?”


    他突然停下動作,問道。


    她搖頭,心裏卻一陣狂跳。


    雪白的皮膚泛起一陣潮紅,他卻一臉疑惑地甩下外套,高高地挽起袖子,繼續專注於“為什麽會有屍斑”這個純粹的學術問題上。


    他身上隻剩下件輕盈的雪青色長衣,腰上束著條鴉青色汗巾,後腰上掛著一隻精致的小鼓。那是他的心愛之物,據說他修成正果之前有個一生摯愛,後來用她的人皮製成了此鼓,千百年來一直帶在身邊。


    竟然真的會有人喜歡上這個變態?不過結局貌似也是相當悲慘吧。


    她突然冒出個大膽的想法——


    事實上她在冒出想法的同時便伸手去做了:一把扯掉了他的腰帶。


    下麵什麽也沒有,空蕩蕩的!


    別說桃,連根毛都木有。


    “哇哇哇!”


    雪河搶先大叫起來,手裏還抓著汗巾和腰鼓,卻指著本來應該有東西的地方問道:“怎麽跟小七不一樣!”


    “什麽,小七也被你扒過褲子?”


    小七是她的七哥睚眥,出名的小心眼炸毛怪,相當不好惹。


    “呃。好奇嘛。”


    天哪,天上的神仙都經曆過些什麽啊……


    束海麵無表情地提起褲子,平靜從她手中奪過腰帶、提起褲子重新係好,不動聲色地將她翻了個身:“再亂動就綁你了。”


    她隻好老老實實趴在床上,吐吐舌頭:“……竟然啥也木有,沒勁。”


    他卻冷笑:“要不然,你以為你爹娘會安心把掌上明珠送到我這深山老宅來?……人心都是不可靠的,無欲無求才最可靠。”


    “嘖嘖,你這老男人,對自己可真夠狠的。”


    “你懂個屁。”


    他朝那白嫩豐潤的小翹臀上甩了一巴掌:“若不是給了你這副皮囊,為師會舍得讓你下凡給世間的須眉濁物去糟蹋?都是男人,他們心裏想的什麽我再清楚不過了。”


    “呸,死太監。”


    “就知道你要亂來,早就藏起來啦。”


    “咦?!你還有這種功能?”


    等她反應過來還想再作怪時,卻見束海已經一麵說、一麵轉身在水盆裏淨了手,笑著說道:


    “你這丫頭年紀還小,隻知道由著性子胡鬧罷了,哪裏就懂得什麽情愛。情本就是‘劫’,男女情愛也遠非你想的那麽簡單。……滿腦子就隻知道‘色誘’,呸!膚淺。”


    雪河不滿地“嘁”了一聲,噘著小嘴從床上爬起來。


    束海從櫃子裏取出一套幹淨的綠紗裙,像打扮布娃娃一樣替她穿好:“你用這身體在世間走上一遭,嚐嚐人間百味也算曆練,是件好事。等到吃盡苦頭,玩膩了,便棄了這皮囊迴天上去,如一場大夢初醒,再繼續好好做你的小公主去吧。”


    這話說得竟染了一絲蒼涼,雪河抬起一雙單純的明眸仰望著他,隻覺得眼前這張貌似年輕的臉背後,也不知藏了個怎樣曆盡滄桑的靈魂。


    他的眼中浮現一絲擔憂:“世道艱難,你能不能輕點禍害?”


    雪河聽了,竟也學著他的模樣歎了口氣:“世道艱難,我已經很努力地禍害了,可是都滅有人理我啊師父。”


    他的表情顯得十分意外:“就憑現在這副皮囊,那老男人當真碰都沒碰你一下?”


    憂傷地點頭。


    “臥槽!就算是個女的看到你也不會完全沒反應吧!……那他不是太監就是基佬!”


    狂點頭!


    所以你是哪一個啊師父?


    “不行,事關巫蠱師的榮譽!……你等著!”


    雪河滿心歡喜地看著他衝進內室,以為他要換身皮跟自己下山,然而卻見他竟又是抱了一堆小瓶子放到她麵前:


    “這是巫山神油!情意綿綿散,吹情粉,春心膏……”


    竟然還有春藥!


    “師父!這就是巫蠱師的榮譽嗎?”


    雪河不由氣結,忍可忍打斷道:“我是要讓他愛我,不是讓他睡我啊喂!”


    束海愣住,眨眨眼,似乎是想半天才說道:


    “……區別在哪?”


    “算了,我幹嘛要相信一個煮屎的。”


    雪河放棄地一甩手,喚來小兔,迴家!


    “誒?你這話說的,煮屎的怎麽了?……不是,誰煮屎了?!喂你別走啊!小兔崽子把話給我說清楚!”


    然而雪河哪裏還理他,一溜煙就消失在空中不見了。


    哼,煮屎的果然沒譜!


    什麽問題也沒解決不說,還莫名奇妙被糊了一身怪油!


    雪河一到家,就氣鼓鼓地跳進澡盆,泡到熱水裏使勁搓搓搓。


    不過,塗在身上的東西看來真是挺神的,原先小腿上的小斑塊,還有身上奇怪的紅斑竟然真的就消失了,整個身體像塊無瑕的美玉,一塵不染,晶瑩通透。


    嘛,祝始仙尊的神藥總歸還是有點用。明明隻是個不知道死了多久的人皮囊,在他的保養下竟然如鮮活的一般,滑如凝脂,吹彈可破,真心吹爆!——但是等等,那些保養油該不會就是他煮屎煉出來的吧?!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她立刻整個人都不好了!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由內而外地生出一種惡心作嘔感!她小心翼翼地湊在胳膊上聞聞,就隻有澡盆裏花瓣的味道,並沒有什麽特別。這到底是什麽黑科技啊!不會有什麽副作用吧……


    算了,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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