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喜歡他,怎麽了?」


    「哦?」叱炎眉峰挑得更高,抿了抿薄唇,忍著笑道,「有多喜歡?」


    「多喜歡?」清河微微蹙眉,想也不想徑直說道,「就是很喜歡,喜歡到以身相許都可以!」


    此間靜了片刻,男人並未迴她,在她茫然之際,忽覺身下一輕。叱炎一聲不吭,已猛然將她攔腰橫抱起來,將她嬌小的身軀緊緊箍在懷中,大步朝前走去。


    「放我下來……你做什麽……」清河小聲叫嚷著,仰頭望著他刀刻般幹淨利落的下頜線,想起他隻身與她一道墜崖赴死的凜然模樣,漸漸沒了聲。


    難得不死能相擁,此間何須再介懷?


    她不由沉溺在他懷中沸騰的心跳裏。隻此一刻也好。


    許久,清河倏然迴憶起墜崖最後那一刻,他神色淡然,口中說的那句話。


    死過一次?


    她沉靜的麵上流露出一絲狐疑,蹙眉凝視著眼前的男人,終是忍不住低聲問道:


    「你是不是想起些什麽來了?」


    「我該想起什麽?公主殿下。」叱炎垂眸,淡淡瞥了一眼懷中目光閃爍不定的女子,眸底幽深,映著她有些許失措的玉麵。


    清河怔住。


    其實,她既盼著他能迴憶起一切,又暗自祈求那一天來得不要太快。甚至,她希望,有些事情,他最好永遠不要想起來。


    於是,她不由嘆了口氣,收迴了一直定在他麵上的目光。


    望斷崖底昏暗無比,不見日月。隻有微茫的幾束天光自層層嶙峋的石間瀉下。


    看天色已快入暮了。


    許是在轎輦上逃生體力消耗過大,他的懷抱又太過溫暖而緊實,她眼皮一沉,頭一歪,眼簾閉闔,安心地在他懷中漸漸睡了過去。


    叱炎見懷裏的人沒聲兒了,微微俯首看她,繾綣的睫毛撲在眼底,隨著一唿一吸蟬翼般顫動著,扣人心弦。白玉無瑕的麵上還殘留著一道淺淺的淚痕。


    他記得,是為他跳入轎輦與她一道赴死時黯然留下的。她以為,她隻要垂著頭他就沒看到,其實那滴淚早就落在了他心頭。


    他喉間聳動,不由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清河,我迴來了。対不起,讓你等得有些久。


    請你,再等等我。


    ***


    「劈裏啪啦——」


    山洞裏,一小簇篝火燃起,枯枝作柴,火星子燒得愈來愈烈,時不時炸裂開來。


    清河仍是閉著眼,聽到聲響皺了皺眉,挪了挪身子,換了一邊肩頭靠。


    咦。好暖,又好緊。


    「醒了?」見她雙目半睜不睜的,叱炎將她從肩上扶坐起來,淡淡道,「醒了就換身衣。衣服被雨水濕透了會著涼。我的外袍幹了,你換上我的。」


    清河惺忪睜眼,看到他隻著中衣,襟口敞開,半赤著上身,手裏拿著那件玄色的外袍正在烤著火。


    火光將他淺蜜色的肌膚照得光亮,不知沁在身上的是雨水還是汗水,沿著他遒勁有力的脖頸一路蜿蜒,沒入起伏的精赤胸膛。


    清河隻看了一眼,便撤迴了目光,望向別處,以平復躁動的心跳。


    幾簇火苗將她的麵頰照得微紅。她知道方才迷迷糊糊間感到好暖好緊的是什麽了。


    玄袍被烤得暖烘烘的,握在手心,暖意從指尖傳至心口,她嘴角一翹,偏過頭無意間發現了篝火旁還有件淌血的裏衣。血跡不大,隻是在素綃裏衣上猶為明顯。她驚道:


    「你受傷了?」


    叱炎別過頭,默不作聲。


    沒有告訴她,他先從墜落的轎輦上跳下去,意料之中地觸到了地底的尖石,紮破了點背上的皮肉。所以,他才執意要先跳,再等她跳的時候可以護住她。


    「小傷。我去外邊,你先換衣。」他起身欲往山洞外走。


    袖口一緊,被她拽住了。


    「你不是之前都看過。你跑什麽?」清河揚了揚眉,敏銳的眸光看過來,似是要將他穿透,聲音幽幽道,「你,有些不一樣了……」


    從前的叱炎,胡人的做派,從不會避諱這一些。甚至有時,巴不得將她吃幹抹淨。


    眼前這個人的行為舉止,已經有了些許的變化。


    想到此處,她沉靜的體內似有熱流湧過。她不動聲色,打量著眼前高壯的男人。


    叱炎身形一滯,停下腳步,偏過頭,彎了一下緊抿的兩瓣薄唇,迴道:


    「怎麽不一樣?……」


    清河將胸前一把散落的青絲攏到背後,當著他的麵,緩緩褪下了那件喜服,捲起來盪在小臂上。她單薄的裏衣被攀升而起的火光映得通紅,周身明艷無比,纖腰曼妙。


    她一步一步朝著退卻的男人走去,直到將他抵到洞口邊的岩壁上,無法再退一步。看著他斂下黑沉的眸光,好看的眼褶一顫一動,她挑眉道:


    「你在躲我,不敢看我?」


    叱炎不退了,轉而撩起眼皮,下顎微微一揚,抵著她向前送的腰身,淡淡道:


    「為何要看你?我的正妃你不做,不是想做迴鶻可敦了麽?」


    清河輕輕笑了一聲,垂落的髮絲隨之一搖一曳,看著他道:


    「我所認識的叱炎,哪怕是我逃到祁鄲,也是要將我抓迴來的。區區可敦而已,你又在怕什麽?」


    語罷,她趁他失神,抬手撫住他的臉,尚帶著潮氣的指腹順著他的頭骨,眉骨,鼻骨,顴骨一一滑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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