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攀升,哈出的熱氣阻隔在他肩窩反撲,黎也鼻腔悶堵,指甲劃著名他臂膀推他,恍盪餘光瞥見他自腿根蔓延沉積的創麵疤痕,想看清些,卻應激地先閉住眼,別開臉,「……忘了。」


    又被他捏著頰肉正迴來,看著他雪亮癡狂的眼睛,「你想跟我做到最後嗎?」


    他指腹粗糙,像砂紙蹭磨,每捏一下都留道紅印,不讓她閑著,一隻臂抓來繞他脖頸,一隻垂下去,五指交握,她摸到他的掌指關節,明顯附著一層凸凹不平的疤痕。


    心緒飛走了片刻,就被他不悅地頂迴來,用臉頰蹭掉她頸邊冒出的冷汗。


    「黎也。」


    聽見他如癡如醉地叫自己名字,她晃神,沒有咂摸的餘地,就被他一句激惱:「換我玩你一次,嗯?」


    說不清是昏亂的胡話,還是打心底想這樣,總歸在這一句之後,他們的行為,她對他失控的迎合接納,都成就了另一層麵的齷濁。


    她身子戛然僵勁,因各種因素的疼痛激化,眼尾的濕潤漫出來,扭動脖子,躲開他再次的親吻,「玩你妹。」


    摩擦的皮膚又辣又疼,即使泥醉,由心而生的不堪還是令她在掙紮不動後瞬時繳緊。


    埋在她肩處的人顫著肩悶哼,沉聲咳出笑,「誒,還是你罵得好聽。」


    靳邵當然看不清她的眼睛,大掌順下去,想安撫她放鬆,她脖子梗著,僵得厲害,他細密地去親吻,啞聲問她怎麽這麽燙,抱她更緊,想讓她伸手碰碰他,摸了半天,沿著手臂撫到腕骨,「我給你涼涼。」


    他抓住她,輔助她抬起腕部,一直拗著的臉終於鬆緩,她轉過來,一雙空茫的眼一眨不眨注視他,一字一頓:「出去。」


    尾音落得極重,是帶了情緒的,靳邵被她看得一瞬懵,止住了所有動作,也在這一瞬間,黎也就著他抬起的腕,貫注全身氣力,沖他臉重重扇過去:「我讓你他媽的出去。」


    響聲迴蕩,將他上身都帶得一顫,緊促喘息抖然輟止,臉頰火辣得疼,他愣怔地正迴臉來,腦子也被這巴掌扇的翁鳴過後,短暫清醒,也看清她眼角積蓄到蹭濕睫毛,沿著太陽穴,滑刮到他心裏去的熱淚。


    第69章


    眼淚是無聲的, 表情是無聲的,她就連唿吸,顫抖, 都抑製著起伏。


    就算被他牽製, 耳光勁力都大得出奇, 以至靳邵精神都緩過來了, 臉還被疼痛灼燙著, 但這時候, 他無暇顧及這些有的沒的,連應有的情緒都消散在她一滴淚裏。


    整個人僵住, 根本搭理不了她一句接一句不容置喙的「出去」,反而從沒如此強烈地想去靠近, 卻不是被欲望主導,他也許可能,隻是想幫她擦擦淚,問她為什麽哭,問她還冷不冷。


    隻是看著那雙波瀾輕起的眼睛就不能自已,沉緩的唿吸時慢時停,哪裏記得紅成屁桃的臉。


    「玩我一次,」還沒等他湊近,黎也吸了口氣把他擠出來,麵色陰沉, 伸長臂一把抓過枕頭砸向他:「你連報復都那麽幼稚!」


    枕頭在懸空中被格擋打開, 他分毫不傷, 掃清視線, 懵裏懵懂地看迴她激動到麵部肌肉微顫的臉,話聲譏刺:「還說你有對象?」


    她都顧不上此刻不著寸縷的狼狽, 意識放鬆後,往腦子裏鑽的全是他們臨別的種種,換到此刻,盡數成刀刃,「有對象你他媽敢操.我!你是什麽東西啊?傻逼,神經病!」


    「再罵。」


    她沒聲了。


    他說著,脊背躬起,沉默良久不知默了什麽東西,膝蓋頂著床褥站起了,幽邃凝目:「我談什麽了?我看你招男人招挺多的。」


    「我招男人,」黎也突然笑出來,見他欲伸來的手一掌又打開,低啞怒聲:「我是讓男人親還是讓男人抱了?」


    摳著字眼裏意有所指。靳邵緊起牙關,低罵:「媽的,我沒親!沒談!操了,碰都沒碰!」


    急切語速還大大提高了可信度,她的確頓了頓,他當她終於能消停,結果反手抄起另一個枕頭又他媽砸了過來,正中臉龐,力度剛好,懵逼不傷腦。


    「你沒談,沒談你他媽一次就進了,」她語聲尖銳,「我看你沒少談,你牛逼啊。」


    「牛逼也有錯?」


    他瞪眼不可置信,黎也扭開臉不想看他,任他自己消化理解,然後,第不知道幾次地撐起身,她氣頭上來不及躲,腳踝就被抓著拽過去,他語氣閑閑:「給你弄爽了,懷疑我跟別人練過?」


    再死死按身下,她扭動掙紮推他:「靳邵!」


    「在。」眉骨蜿蜒下來,眼尾上挑,有自帶的冷感,笑起來卻顯得存心不良,他掰著她的膝蓋,「沒勁就換個體位吧。」


    壓住她腕的力一鬆,一耳光又追上來:「鬆手!人渣!」


    緊接第二個,還未觸上臉,腿間的動作停止,反去抓住了她的胳膊,啐了口氣,他把她頂到床頭,壓靠住,銳利眸光落下,「我渣誰了?」


    最直接地,將他們的過去剖析在明麵。


    「你說說?」他偏要盯著她眼睛,「咱倆之間,是誰先不要誰的?」


    掙紮也好,動手也罷,全都掩旗息鼓,疲累感抓著人心,黎也順著他的動作緩緩癱力,「所以呢?」她直直看向他,眼裏的潮濕幹涸,「八年了靳邵,咱倆都多大了?你非要記著,非要玩迴來,有意思嗎?」


    八年,這個詞連擺出來都不可思議,形影相依仿佛是上輩子的事,那段日子已然逝去卻恆久存在,融進骨血,形成習慣,所以一點即燃,彼此拒絕不了,可不該以這種形式續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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