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宋溪亭觀察了一下陳爭渡的表情。


    見他果然抿著唇一言不發。


    心中暗暗發笑。


    誰料他剛得意完,陳爭渡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


    往日幽深清冷的雙眸一動不動凝在他身上,令宋溪亭唿吸跟著放緩放輕。


    漫長的寂靜中,兩人都沒有出聲。


    宋溪亭內心打鼓,惴惴不安,腦中瘋狂閃過不久前和白衣觀音的對話,心想莫不是被大師兄知道了吧?


    求生欲燃起,他訥訥開口欲要解釋:「我……」


    剛說一個字,陳爭渡驀然動了。


    宋溪亭手腕一緊,猝不及防被擁入一個略覺冰涼的懷抱,滿腔安息香浸透骨髓。


    他渾身一呆。


    聽見陳爭渡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似有一絲隱忍後的狼狽:「……抱歉。」


    宋溪亭心跳控製不住蹦起來。


    這還是陳爭渡第一次主動抱他,簡直可以載入史冊了!


    他臉龐乃至耳根都開始泛紅,有些害羞地抬頭,目之所及是陳爭渡優越的頸部線條,喉結突出,在黑暗中仿佛勾魂攝魄的妖精。


    宋溪亭眨了眨眼,狀似天真又好奇地朝那個地方吹了口氣,旋即便感受到對方環在腰間的手臂僵了一瞬,卻依舊沒有鬆開。


    「哥哥。」宋溪亭得寸進尺,低聲問道,「我能親你一下嗎?」


    他沒聽見陳爭渡的迴答。


    沉默便是另一種應允。


    炙燙的鼻息寸寸逼近,雙唇輕輕落在喉結,姿態虔誠而曖昧。


    「親完了,還可以再親一會兒嗎?」


    宋溪亭開始想耍賴,但驚人的是,陳爭渡依然沒有拒絕。


    天啊,今晚是怎麽迴事,給他撞大運了嗎?


    宋溪亭踮起腳,將吻落在陳爭渡下顎,一點點小雞啄米似的吻到嘴角,最後印在陳爭渡柔軟的淡色薄唇上,親昵廝磨。


    陳爭渡沉默片刻,眼底似有化不開的濃霧。


    親了許久,宋溪亭覺得今晚這個便宜占得差不多了,剛打算退後,腰間猛地一緊,陳爭渡略微垂首,啟唇將他流連不舍的小舌納入口中。


    宋溪亭:「……」


    宋溪亭:「?!?!」


    他瞪大眼睛,人都傻了。


    麵前此人的確是陳爭渡無疑,和他唇舌交纏,與他緊密無間。


    發現宋溪亭僵住後,陳爭渡便開始化被動為主動,躬行實踐,依著自己的想法和猜測摸索起來。


    等宋溪亭察覺不對的時候,陳爭渡的手指已經靈巧解開了他的腰帶。


    「……等、等等!」


    他被陳爭渡突如其來的主動驚得六神無主,同時又有些緊張,不知所措。


    陳爭渡看著他,清冷的安息香肆無忌憚籠罩下來,短短一瞬就能讓人丟盔卸甲,步步淪陷。


    他問:「為何要等?」


    屋中燃著幾支火燭。


    烘得人背脊發熱。


    宋溪亭從未經歷過這種事,他所知道的都是紙上談兵,哪裏來過真的?


    「哥哥,你不會……被人奪舍了吧?」宋溪亭額上滲出細密的汗水。


    他感覺到冰冷的手指劃過胸膛。


    所到之處遍體發麻。


    還很癢。


    再遲鈍,現在也該察覺到陳爭渡的異樣。


    宋溪亭努力讓發昏的頭腦清醒過來,追問道:「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剛才白衣觀音暗算你了?」


    他放走白衣觀音,沒想到對方非但沒走,竟還躲在窗外企圖偷聽。


    他不怕被陳爭渡發現,定然是留了後手的!


    陳爭渡眉頭皺起,半晌才冷靜說道:「沒有奪舍,此為狐術。」


    狐術?


    白衣觀音是狐妖?


    怪不得入口還有一副靈狐問路圖。


    不過眼下要緊的不是這個。


    宋溪亭鬆了口氣,既然知道是中了妖術,那便能一起想辦法解開它。


    「那這個狐術該如何解呢?」


    陳爭渡抿唇沉默了會兒,兩個問題隻迴答了一個:「無需解,至多一日便能自行恢復。」


    他沒說中招如何,宋溪亭就默認沒什麽大礙了。


    總之不傷及性命就行。


    「那就好。」宋溪亭嘴唇被吻得微微發紅腫痛,氣也有些喘,咕噥道,「我還以為你怎麽突然開竅了,原來是因為妖術使然。算了算了,反正也是我先開始的,就當沒發生……」


    熟料後者認真思考片刻,居然打斷他,問道:「你不喜歡?」


    宋溪亭:「……」


    陳爭渡一臉自省地道:「我以為你會開心。」


    要命了,這是什麽狐術?


    他簡直喜歡死了!


    「我、我我開心啊!」我這不是怕狐術解開你不開心嗎?


    宋溪亭樂壞了,緊緊抱住陳爭渡不撒手:「哥哥,我不僅開心,我還喜歡死啦!人間還有很多其他做起來很開心的事,你要不要都試試?」


    他想看看眼下陳爭渡的底線在哪裏。


    陳爭渡沉吟幾許,忽然支起手臂,傾身過來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如一片羽毛墜在湖麵,輕輕的,帶著幾分微不可查的酥癢。


    然而刺激的還在後麵!


    「還要如何親近?」陳爭渡的手又開始往剛剛的地方移動,似乎對此極為執著。


    他向來清冷的眸子裏不摻任何雜質,黑得深沉而透亮,如果不是知道他中了狐術,恐怕誰也分不清現在的他和以往有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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