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聽到了葉辭心中的聲音。


    顧之斐動了。


    她微微抬手。


    這是要動手了?


    葉辭眼中滿是期待。


    然後,下一刻葉辭心如死灰。


    因為,顧之斐探出的手,輕而易舉抓到了自己的衣領。


    葉辭隻覺得顧之斐身上散發出來不可反抗的威壓,然後她渾身一軟,整個人便是直接被顧之斐給丟了出去。


    這丟的方向,正好是陳北道巔峰力量轟來的方向。


    “完球了,你這是要死了,這女人好狠的心。”隻隻在葉辭的腦海中大喊了一句。


    葉辭汗如雨下,越是靠近那股巔峰力量,她越發覺得一種死亡的陰影覆蓋在她的身上。


    顧之斐這是要她死?


    陳北道亦是沒有想到那個看起來清清冷冷,端莊如仙的女子,會做出來這樣的舉動。


    他麵色微微一變。


    這乃是他巔峰力量,他就算展現出來,那也是為了震懾顧之斐。


    但從未想過,要將無關人等扯進來。


    或者說,要將人給直接擊殺。


    圍觀的人愣住。


    皆是唏噓的看著那個被顧之斐丟出來的可憐姑娘,眼中滿是同情。


    “怎麽辦?”隻隻慌亂不已。


    怎麽辦?


    葉辭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或者說,被顧之斐丟出來的瞬間,她就在直麵死亡的陰影中。


    這種死亡的感覺,讓葉辭忍不住皺眉。


    幾乎在靠近那可怖力量的前一秒,葉辭陡然從那種陰影中強行抽離而出。


    靠顧之斐是靠不住了。


    那麽唯有靠自己。


    瞬間,周身的靈力全部運轉,肉身之力也是發揮到了極致。


    能不能扛過去,就要看自己的肉身能不能抵擋住了。


    正這般想著。


    身邊陡然傳來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股香味不刺鼻,淺淡到極致。


    葉辭轉頭望去,對上了顧之斐有些古怪的眸子。


    顧之斐一手摟著葉辭的腰肢,一手喚出了一把雪白的長劍。


    長劍鋒芒畢露。


    渾身雪白,其上覆蓋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這個時候,也不求我?”顧之斐的聲音由遠及近,直接在葉辭的頭顱之中炸開。


    這丫的,把自己丟到危險中,難道就是想要自己求她?


    這女人,真特麽有病。


    葉辭心裏罵罵咧咧,後感覺身形被顧之斐丟出去,狼狽的跌迴了車架中。


    這時,葉辭才反應過來,這車架在那強大的劍氣衝殺下,竟然堅不可摧。


    顧之斐長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鋒芒,陡然直接掠出。


    那悍然席卷而來的巔峰力量。


    在與那雪白長劍碰撞的瞬間。


    猙獰的劍鳴聲響徹不絕。


    陳北道微微皺眉,覺得自己被小看了。


    正當他要說話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情陡然僵住。


    因為,那一往無前的雪白長劍輕而易舉的將他最強一擊給抵擋住了。


    周遭那瘋狂的劍氣被擊潰,劍氣旋渦擴散。


    剛才那種壓抑到極致的氛圍消退。


    頗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晴朗之感。


    陳北道呆住了,跟著他前來的人也是震驚失色。


    圍觀的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青山劍法陳北道輸了。


    自踏入修煉一道開始,從未嚐過敗績的陳北道輸在了這隨意一劍之中。


    這一劍,擊潰的不僅是他最強大的一招。


    還將他心中所有的傲氣都給刺得七零八落。


    他所領悟的青山劍意,自認為無人能在這方麵超越他。


    一直以來,他所遇到的那些劍道天才的確不是他的對手。


    但一個連劍道都沒有踏入的人,竟是隨手將他最驕傲的一擊給破了。


    陳北道麵色灰敗,就好似瞬間從高高在上的神壇跌落了泥潭。


    此刻的陳北道有多狼狽,就襯托得顧之斐有多耀眼。


    “花裏胡哨,不堪一擊。”顧之斐嗤笑一聲,言語間有些不屑。


    “還要攔我嗎?”顧之斐問。


    陳北道渾身一震,抬眼望著顧之斐,動了動嘴,道:“我技不如人,閣下可以走了。”


    說完,他閉上眼睛,整個人沉寂了下來。


    那幾個中年男子早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陳北道是神道府的府主,連府主都不敢強留顧之斐,他們如何敢?


    況且那一擊看似隨意,但正是這種隨意的姿態,將陳北道的驕傲給打碎一地。


    從今日此,青山劍法陳北道這個稱號,隻會讓陳北道難堪。


    接下來等待陳北道的,要麽是一蹶不振,要麽是重整旗鼓。


    顧之斐收迴雪白的長劍,轉身踏入了車架。


    葉辭望著顧之斐久久無言。


    這時,顧之斐忽地看向了她,眉眼間帶著幾分戲謔。


    葉辭心裏咯噔一聲,總覺得這個顧之斐要搞大事情。


    她抿了抿唇,心裏是不可抑製的緊張。


    很快,顧之斐收迴了放在她身上的戲謔神色,看向了神道府的眾人。


    “今日事,去告訴葉觀瀾,他若想報仇,就找我身邊這位,畢竟這事情起源可是因為她。”


    “當然,我淩雲宗不會管他們之間的仇怨,誰勝誰負,誰生誰死,全看他們自己的運氣。”


    此話一出,神道府的眾人有些搞不懂顧之斐的意思。


    葉辭卻反應過來,這女的絕對是故意的。


    “給你留著一個葉觀瀾,看你這仁慈之心是毀了你,還是成就你。”顧之斐的聲音在葉辭的耳中響起。


    葉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發現他們好像沒有聽到顧之斐這句話。


    於是,她默了,這句話是單獨跟她說的。


    “那我是不是要多謝你。”葉辭幽幽道。


    “不用謝。”顧之斐頓了頓,笑道:“應該的。”


    葉辭翻了翻白眼,懶得搭理顧之斐。


    這臨走還要給她拉一波仇恨,這就很顧之斐了。


    她當時就不應該因為一時的衝動,答應顧之斐要加入淩雲宗。


    此後,她跟葉觀瀾估計就是不共戴天的生死宿敵了。


    “走嗎?”顧之斐問道。


    葉辭心中幾乎將顧之斐什麽都罵過來了。


    聽到顧之斐的問話,打了個寒戰,笑道:“走,自然要走的。”


    “那你下去跟著車架走,我看著你礙眼。”顧之斐幽幽道。


    葉辭覺得還可以掙紮一下,道:“要不然等出了城再下去?”


    顧之斐瞥了一眼葉辭,眼中滿是濃濃的威脅和寒意。


    葉辭急忙下了車架,一本正經的說道:“運動使我快樂,一天不走,我渾身難受。”


    “是嗎?”顧之斐嗤笑一聲,葉辭忍住頭皮發麻的感覺,道:“是。”


    “這裏到淩雲宗差不多需要一天時間,看你這麽喜歡走著去,那就成全你吧。”


    葉辭:心裏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一日。


    葉家高層全部廢於顧之斐之手。


    青山劍法陳北道敗於顧之斐手中,後自動脫離神道府,卸去府主一職,銷聲匿跡。


    淩雲宗多了一個天才葉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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