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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相對而坐。


    薛世子用扇子敲著桌麵,義正言辭道:“你們兩個,竟敢侍從都不帶,便來最是雜亂的西門鬧市,日子過得太舒適了,想被拐去賣了是吧,生活過得太無憂無慮了,想被砍成幾段段扔在昏暗的小巷子垃圾堆裏了是吧!”


    何樂安被他說得膽顫心驚,隻聽薛慧語撇撇嘴道:“我出來混得少,你可別騙我,天下哪個地方都會有可怕的罪惡發生,論危險,並不僅僅隻有西門鬧市而已——”


    “那你可知,這每月一次的西門墟日,有多少少男少女婦孺失蹤麽,找迴來的微乎其微,有一些被賣進青樓,有一些則被賣去遠方山村野林偏僻之地,而還有一些淪為外國奴仆,好的是奴婢,壞的便是被人殘暴地玩完就弄死丟棄。”


    薛世子以扇子敲了敲薛慧語的頭,道:“隻上月墟日而已,有幾戶富家千金被綁架最終叫歹人輪暴,死的死,瘋的瘋;有數人被搶劫,劫財還好,若遇到劫色的,你們又該當如何,這般吵鬧,往小巷子裏頭那麽一拉,真真是叫天天都聽不見,叫地地也不靈的。”


    “盡嚇唬人。”薛慧語捂住被敲疼的額頭低聲哼了哼,忽而又賣好地笑道:“兩位哥哥不也來湊熱鬧嘛,順便當我們的護衛就好啦,這沿途看上什麽想買什麽,我們包了!”


    何樂安略顯慌張地看向薛慧語,可薛世子已愉快地答應下來了:“我可不會客氣。”


    於是,二人行變成華麗麗的四人行,遊走於越夜越發熱鬧的市集裏,這裏瞧瞧,那裏看看,這個把玩把玩,那個撥弄撥弄,可謂不亦樂乎,但……這不亦樂乎裏,一定不包括像小廝那樣拎滿東西的薛世子,以及同樣遭了殃的越郡王。


    見有人賣藝耍技,薛慧語拉著何樂安擠進包圍圈前頭,看那些不過七八歲的孩子,為贏得幾個打賞不顧危險地上躥下跳還鑽火圈,二人同情心泛濫,大方地贈出兩錠十兩的金子,卻不知財在人多的地方惹眼,就此被歹人瞄上了。


    周遭的人突然發生衝突,人們紛紛害怕地推搡,猝不及防的何樂安和薛慧語被暴亂的人流衝散了,迴過神來時,都已經找不到對方的蹤跡了。


    何樂安不是第一次出夜門,還不至於慌慌張張,可周圍因混亂受驚的人一直推推搡搡,她幾乎就要被撞倒時,有人用盒子似的東西頂住她的腰,猛地抬頭就見越郡王那張一直沒什麽表情的臉,還是沒什麽表情地看著她……身後。


    她轉了頭,便見他抓住一模樣普通的男子的手,搶迴了她的荷包,像扔垃圾似的扔開滿臉驚懼的男子後,十分順手地將她的荷包……塞進他自己懷裏,“……”


    未待言語,他已用寬大的衣袖子卷起她的手腕,將她拉至一旁空隙處而走。


    縱然滿耳喧嘩,她依然可以清晰地聽見自己加劇的心跳聲。


    不可否認,她是喜歡這個人的。


    可,她心中滿是裂縫,配之不上這樣一個美好的人。


    “嘭——”失神的何樂安直直地撞上突然停下來的人的背,那脆弱的鼻子疼得她眼泛淚花,她控訴似的瞪向轉過臉來的越郡王,卻聽這人一本正經地道:“你戳疼我了。”


    何樂安哭笑不得,隻聽他又道:“投懷送抱的技巧太差了。”未待她反應,那卷住她手腕的衣袖鬆開了,改而一溫熱的手掌握緊了她的手,以不容推拒的力道牽著她往前走。


    層層疊疊的熱鬧中,他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字地傳進她耳裏,“我已得到父母親允許,你若想嫁一個普通男子為妻,那我不當這個郡王爺便是,你想要的,我都給你,這一生無妾,無通房,無後宅爭寵,與你一世一雙人,開一間小小的飯館,安穩平靜地過下去。”


    不知道是鼻子疼的,還是布滿裂縫的心被滾燙的暖流刺激的,淚花終凝結成珠,一滴滴順著錯愕的臉龐無聲地滑落,何樂安看著他帶著自己勇往直前的挺拔身影,抿抿唇,默默地吸了一口氣道,“我不值得你待我如此好——”


    “是我自私而已。”越郡王道,“我不想我的心不舒服。”


    他頓住腳步,轉身道:“與其你嫁一個,我殺一個,倒不如直接娶了你,更省事。”他抬手抹掉她臉頰的淚花,勾唇笑道,“我不吃人,可從沒有說過不殺人,你若敢削發為尼與和尚,我便滅盡天下庵堂與佛寺,叫哪一處都容不下你,要你隻能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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