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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樂安身體已無大礙後,換上男裝便去富貴酒樓,與休息稍久又是女兒身的她不同,富貴酒樓的大夥兒,早已經重新開業了,曹掌櫃瞧得她來了,忙將人請進後院裏拱手道:“那日,虧小可你提點,我們才拚了命將苦忍下來,沒被屈打成招,否則就洗不清了。”


    “此事我已與老板說過,他會親自向那位薛世子道謝,而這是他給你的謝禮。”曹掌櫃說著,把兩個鼓鼓的荷包遞給她,笑道:“裏頭也有大家給你的一點感激,若非你呐,怕是富貴酒樓開不下去,我們都要失業了,小小心意,你別推辭。”


    何樂安大方收下,狀若隨意道:“說來,權貴之家尋人煮宴,通常都會找合作過或是信得過的,為何這一次忽然找上我們富貴酒樓呢,幸好事情總算是沒有鬧太大,若被敵對聽了風聲借此詆毀,酒樓可就難辦了。”


    曹掌櫃無奈歎聲道:“這誌逸伯府原來尋的是鄰鎮的醉仙居,可醉仙居早被另一戶人家定下來了,我與醉仙居的竇掌櫃頗有交情,他便介紹了我,如此才接下這門生意,原以為幫個忙攥個人情,也給大夥兒賺點錢,沒想到再尋常不過的宴席,竟會發生那等混亂。”


    何樂安作恍然狀,曹掌櫃想到屁股挨的那些痛,苦笑道,“今後,我是再也不敢蹚這些渾水了,富貴酒樓的聲譽可不能毀在我手上,每日平平穩穩才是正經的……”


    去到後廚,何樂安將其中一個荷包的大半銀子都塞給熊叔,嬉皮笑道:“我這不是一個人嘛,花不著這麽多銀子,算是給妹妹再買些好吃的,平常你毫不藏私教我各式料理,這麽些銀子都不敢感謝的,收下吧。”


    熊叔想要婉拒,旁的大廚便笑著道:“徒弟孝敬師父,當師父的,客氣個啥子喲。”


    整個富貴酒樓都知道,熊叔家中妻兒因天災早逝,留下一個癱瘓的女兒要照顧,平日工作時,都是花銀子拜托隔壁的大娘幫忙照料一二,也因著與曹掌櫃算是遠親,又是主廚,他薪酬比旁的大廚要高些,而酒樓裏的人,都樂意將當天賣不完的東西讓他打包迴去,或自用或派送給鄰裏換點人情什麽的。


    “這……”熊叔甚是難為情。


    何樂安幹脆塞進他懷裏道,“我還要替主人家跑腿買東西,先走了。”


    離開富貴酒樓,何樂安直奔家中,從後門繞至前院,問輪流守門巡邏的那一隊小廝們,初八前一段時間,或者更之前一段時間裏,侯府周遭可有什麽特別麵生的人沒有。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又找了府中幾個模樣相當普通,叫別人幾眼都認不出來的小廝,趁夜不著痕跡地摸出府去打聽她想要知道的一些事,幾日後,小廝們迴來稟報道:


    “小姐,小的去鄰鎮醉仙居打探過,那竇掌櫃在上月中旬時,便辭工迴鄉了。”


    上月中旬時,熊叔剛和她說曹掌櫃接下誌逸伯府宴席一事,那醉仙居的竇掌櫃竟在前後便辭工迴鄉,說這裏頭沒有貓膩都沒人信,且依照薛慧語的貼身丫鬟甘菊從薛世子那得到的‘查證’來看,這位竇掌櫃被人利用完之後,怕也被人幹淨利落地滅口了吧。


    另一個小廝恭敬道:“小姐,小的兩個人從誌逸伯府那截住一個病態賭徒,賣了幾天酒桌上的交情,才從他口中打聽到,原來誌逸伯夫人素來不喜常常出遠門的嫡長子。


    可偏偏誌逸伯要將世子之位交給這位鮮少在家的嫡長子,而誌逸伯府上下皆知夫人偏愛次子,如今他們府中不知道為何,正鬧著要將世子之位傳給這位次子。”


    那日宴席,接二連三的,果然不是‘巧合’那般簡單。


    何樂安叮囑小廝們‘忘了’出府的事,各賞了二十兩銀子方示意他們退下,邊細想上一世誌逸伯府究竟是個什麽情況,邊迴到自個兒的院中,詩情迎上來道:“小姐,婢子已去木匠那兒拿迴您定製的花型餅模子,這是府中的邀請帖子,您想怎麽寫呢~”


    “雖說我第一次請人迴府,可你們也太緊張了。”何樂安壓下重重心事,好笑地接過她們特意熏了茉莉花香的精致帖子,“薛四小姐不是個愛講究華麗功夫的姑娘,一切按照尋常規矩來便好了,過分熱情,反倒會嚇著人家。”


    詩情笑道:“您是淡定,可老夫人囑咐,萬萬不可怠慢薛四小姐,要婢子們著緊些,依老夫人說的,日後兩家多些走動,對您隻有好的,沒有壞的,這些年來,婢子跟在您身邊,看您對誰都好,可也不願與誰深交,難得請別府小姐迴府玩耍,定要用心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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