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她也要走個三四天的呀,沈宗良怎麽這樣。


    她頭一次感到,深沉內斂這樣的特質顯影在男人身上,竟也能成貶義詞。


    還沒出大院,馮幼圓的電話就來了,她抱怨說莊新華沒等她,家裏司機又去了接她爸。


    且惠感到奇怪,「莊新華把你都給扔下了?那他一個人幹什麽去啦?」


    「誰知道呢!最近和謙明他們幾個鬼鬼祟祟的,」馮幼圓舉著手機站在馬路上,「你出發了嗎且惠?我現在去高鐵站找你還來不來得及?」


    且惠說:「我沒坐高鐵,你把你的位置發我,我過去接你吧。」


    「還開車去啊?」幼圓覺得有點不大對,「你一個人嗎?」


    她看了眼前麵的方伯,「嗯,我坐了車,路上說吧。」


    方伯在後視鏡裏打量了且惠一眼。


    這個年輕姑娘很耐看,就是四肢太纖細了點兒,看起來身體不是很好。


    明明也沒有皺眉,但就是覺得她身上縈繞著淡淡的愁緒。


    看老二對她的態度,想必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見麵了,方伯也不敢怠慢。


    他自我介紹說:「我姓方,是給沈先生開車的,鍾小姐是吧?」


    且惠忙坐端正了,「方伯您好,就叫我且惠好了,家裏人都這麽叫。」


    方樸點頭,這姑娘倒是個好相處的,說話也和氣。


    她報了一個地址,「方伯,先去接我一個朋友。「


    方樸轉了個彎上高架,「好的。」


    「謝謝。「


    「不用客氣。」


    藍湛湛的天裏,馮幼圓看著那輛金頂邁巴赫朝她開過來。


    再一看車牌,是沈總日常坐的沒錯,何況開車的還是方樸。


    她坐上去,笑著和方樸打招唿,「方伯您好。」


    這是沈夫人身邊的人,馮幼圓自小在這個圈子裏,哪有不認識的道理。


    方樸也微笑致意,「馮小姐,你好。」


    瞧兩個丫頭欲言又止,互相的目光都在臉上轉來轉去。


    方樸識趣地將擋板升起來,「你們倆聊吧,我不聽。」


    幼圓吐了下舌頭,「謝謝啊方伯,我還真有話審她。」


    擋板將車內隔成兩個空間,後排寬敞安靜。


    且惠覺得這個氛圍,她們都可以開瓶香檳喝一喝了。


    她去按中控台的旋鈕,幼圓問:「你要幹嘛?」


    且惠研究了一下,「我看沈宗良弄出過冰鎮威士忌來,試試。」


    馮幼圓把她扳過來,「別搞這些沒用的,我問你這怎麽迴事?」


    「哪個?」且惠裝傻充愣,「什麽怎麽迴事?」


    她指了一圈車內,「沈宗良的車,沈宗良的人,你說呢?」


    且惠嗯了聲,學著沈總無波無瀾的語調,「就是你以為的那樣,我和他在一起了。」


    幼圓控製不住地激動大喊:「我的個天哪,這盛世如我所願!」


    且惠嚇得去捂她嘴,「小點聲行嗎?方伯聽見了多丟人哪。」


    「來,說說細節,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聽了。」


    香檳沒找到,且惠開了礦泉水喝。


    她言簡意賅地說:「就是那天晚上,他突然胃痛,我照顧了他半夜。」


    幼圓摸著下巴感慨,「哎喲喂,侍藥床前,小意溫柔。」


    且惠翻個白眼,「我和他說了很多話,說在江城多麽難,說起了我的pony。他沒什麽反應,我自己哭上了。」


    「哎喲喂,傾訴過往,惹人憐惜。」


    「昨晚在他那兒吃飯,我差點磕著茶幾,他就那麽衝過來抱我......」


    且惠忽然頓住不說了,幼圓著急地去催她,「講啊,抱你然後呢?」


    她說:「我怕你又要哎喲喂,先留空間給你發揮。」


    也不知道馮幼圓哪來這麽多的詞。


    「……」


    且惠朝她攤攤手,「也沒什麽了,我覺得他有點太在意我,就問他是不是喜歡我,就跟你那天懷疑的一樣。」


    幼圓劇烈甩動兩下頭髮,「不會吧,還能這麽直接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之前明目張膽勾引沈宗良的前輩們,死得也太冤了點。


    有一次珠寶晚宴上,李家的那個大女兒穿得花枝招展,故意摔進了沈宗良懷裏。


    麵子上的功夫沈總倒是做了,很紳士地伸手扶了她起來,問她有沒有事。


    李家的得寸進尺,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趁便就往他肩頭靠。


    但沈宗良下一句話,就叫她從頭涼到了腳後跟。


    幼圓還記得,他當時手裏端了杯酒,口氣拒人千裏,「李小姐,你這個風情賣弄的,稍顯廉價了吧?」


    當時幼圓才十五歲,躲在羅馬柱後看的津津有味,心想小沈叔叔的模樣真瀟灑,也真冷情啊。


    她迴過神,看見且惠篤定地點頭,「就直接問,還有什麽好婉轉的。」


    「然後呢?」幼圓一臉聽靈異故事的表情,「他就說是?」


    「嗯。」


    馮幼圓的兩隻手用力地插進了發縫裏。


    過後,她又忽然放下,兩眼放光,「給我來兩個沈總這檔次的,我現在強得可怕。」


    且惠喝了口水,無可奈何,「......你有時候吧,就和我一樣神經。」


    從小到大,她倆能一直玩兒到一塊去不是沒道理的。


    幼圓嗬嗬直笑。


    很快她又覺得不對,「不是,我請問呢,如果他否決了你,要怎麽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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