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打翻了醋罈子似得。


    雲深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哪哪兒都不得勁兒。他含糊其辭道:「她罵我,我還不能生氣了嗎?」


    「當真隻是如此嗎?」


    隋簡步步緊逼,他眼神如鋒利的刀,像是要將:人參精內心深處那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思剖析出來。


    雲深咬著下唇答不上話,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為何輕易就被挑撥了情緒,當知道對方想要搶走大反派時,下意識就厭惡對方了。


    或許是因為對大反派的獨占欲犯了?


    人參精不得其解,糾結得頭上都冒出了葉片,正擰擰巴巴的扭成一圈。


    隋簡見好就收,轉移話題道:「你知道嗎?我今天很高興。」


    雲深愣了一下:「高興什麽?」


    自然是高興溫水煮了這麽久的人參精終於有了軟化的跡象。


    隋簡道:「不告訴你。」


    他說著俯身將雲深抱了起來,雲深下意識環住他後頸。


    眼看著大反派居然轉身大跨步往屋內走,早已不是啥都不懂的小白菜的人參精立馬警覺道:「你幹嘛?」


    隋簡抿唇不語,步伐卻並未慢上一分。


    人參精不由得掙紮道:「我跟你講,這才剛入夜,我還想著等會兒去看廟會……」


    房門被推開又關攏,人參精細碎的嘀咕聲也被堵在了唇齒間。


    .


    喜來樓頂層。


    「你們就是這樣照顧小姐的?」


    太珩宗宗主秦厄迴來就聽說自己女兒被人給廢了,匆匆趕迴來一看,上午還活蹦亂跳的女兒此時卻躺在床鋪上生死未明。


    他發了好一通火,泄露的一縷威壓幾乎將門窗上所有的絹布震碎了。


    「弟子該死!」


    屋內的太珩宗弟子唿啦啦跪了一滴,麵如金紙。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房門被人由外向內推開,外貌身形隻有十一二歲的男童神色淡淡,嘴上說著不巧,但雙腿卻直接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泰厄警惕的眯起雙眼,問道:「你是何人?」


    闖進來的並不是其他什麽人,正是被自家表哥為了哄小人參精硬推出去的方陵。


    方陵氣定神閑的越過那些紛紛起身進入警戒狀態的太珩宗弟子,徑直坐到了廳堂左側的太師椅上,甚至還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後才表明身份道:「太珩宗宗主,久仰。我乃藥王穀第七代穀主方陵,受人之託前來為你女兒看病。」


    藥王穀穀主鮮少出世,但太珩宗卻記得對方是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他不免懷疑道:「你是藥王穀穀主?可我印象之中穀主可是個老者,並非你這般年幼。」


    方陵不甚在意道:「太珩宗宗主所見的,正是我家姥爺。」


    也不怪對方會懷疑自己身份的真實性,實在是他的樣貌太具欺騙性,對方不信也正常。


    不過方陵可不在乎泰厄到底信不信,他也不過是為了幫隋簡的忙罷了,否則斷然不會出現在這裏。


    他無所謂的聳肩道:「令媛衝撞了不該衝撞的人,對方隻是想給她一個小小的懲戒,如今教訓已經給夠了,便特意委託我來為令媛救治。」


    「泰厄宗主若是不放心,那便算了吧。」


    他說著也沒什麽留戀,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穀主留步!」


    泰厄眸光閃爍,也不知心裏想了什麽,麵上表現得滴水不漏。他眼瞧著方陵要走趕緊將他拉了迴來,低聲下氣道:「方才是我有眼無珠,還望穀主好生救救我女兒。」


    方陵挑了挑眉,心道早這樣配合不就好了?


    他屈尊降貴的迴了頭。


    泰厄的女兒傷勢看起來嚴重,但也隻是被震碎經脈,可比隋簡要好治多了。


    方陵以靈力為針,一條一條的將她碎裂的經脈補好,待最後一條經脈也連接縫補上已是深夜。


    他長舒一口氣,起身對一旁滿眼期待的泰厄道:「好了,之後還需靜養,切記一年以內不得隨意動用靈力,否則前功盡棄。」


    泰厄吊在心口上的大石總算落到了地上,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沒忘問方陵.「那我女兒此後修行可會有影響?」


    方陵道:「影響肯定會有的,能保住仙途已是萬幸,泰厄宗主還是不要強求過多才是。」


    他說著也不管泰厄聽後是什麽心情,徑直起身整理了下衣擺,不顧泰厄的挽留抬腳離去。


    在臨走出喜來樓大門之際,一名身著白衣風度翩翩的青年與他擦肩而過,一路沿著方陵下來的路線往上層走去。方陵不由得多看了對方一眼,總覺得這人處處透著違和,可仔細看去又好像方才的感覺隻是錯覺。


    方陵素來心細謹慎,迴了四合院後便將對白衣青年的懷疑告知了隋簡。


    隋簡一聽方陵的描述便輕蔑的嗤笑了一聲:「果然,他們還是這麽沒有耐心,這麽快就按耐不住了。」


    方陵愕然:「你認識他?」


    隋簡垂眸,似笑非笑的道:「算是舊識。」


    不過卻是不死不休那種舊識。


    雲深已經被隋簡哄睡著了,若是他也在場,定然是要驚唿一聲,方陵遇見那人,竟然就是夢中背後捅他一刀的「知己」。


    隋簡下了定論:「不必理會他們,一切我都心中有數,你且做好你的判官即可,不要插手任何事情。」


    方陵隱約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他緊盯著隋簡問道:「你是不是又在謀劃著名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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