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從藥王穀出來,一路上可是聽說了不少關於你的傳言。」


    隋簡對此倒是沒有感到任何意外,甚至已經在預料之中。


    方陵看他這無所謂的樣子就來氣,他忍不住嘖了一聲,數落道:「你說你沒事殺了那幾個玉靈宗的內門弟子幹什麽?殺了就殺了吧,還一點都不帶掩飾,現在那玉靈宗的掌門都求到劍宗去,就指望著劍宗為他們做主了。」


    隋簡不置可否,淡然道:「然後呢?」


    「還能有什麽然後,自然是十大宗門已經結盟,人人都在尋找你的蹤跡,隻要找著了,必然是要討伐與你的。」


    方陵氣不打一處來,說著說著又不免擔憂,他勸隋簡:「要不你帶著小人參精,等丹師大比之後隨我一同迴藥王穀養病算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就來吧。」


    相較於方陵的謹慎,隋簡這個當事人就顯得很無所謂。


    方陵見他這般油鹽不進也隻能放棄了勸說,鬱悶的將杯中的茶水仰頭一口喝完,而後起身迴了煉丹房,說是看看雲深學習得如何了。


    方陵走後,庭院裏又隻剩了隋簡一人,他端著茶盞目視前方,也不知是在對誰說話,緩緩開口道:「可以出來了。」


    庭院牆角的草叢傳來沙沙沙的響動,一條赤練蛇快速的遊動到他腳下,張開蛇吻吐出一張紙條。


    隋簡併未伸手撿起,而是操控著靈力直接將字條攤平,看了一眼後便將其燒毀了。


    他提筆寫下一張字條丟過去,赤練蛇吞下字條飛速遊走。


    .


    雲深沒日沒夜的學了兩天,睜眼閉眼要麽是靈植的圖案,要麽就是關於靈植的描寫和功效,學得臉色發青眼神無光,結果一看進度,堪堪隻看了十一本罷了。


    方陵隨機抽查了書籍之中的內容,確認雲深已經記得一字不差以後,最後一晚上放過了他一馬,總算給了他點時間放鬆。


    雲深一迴了房就找隋簡哭訴,後者隻能撫摸著他腦袋安慰,結果還沒安慰幾下呢,人參精已經含著眼淚睡著了。


    隋簡無奈的嘆口氣,將人直接抱進懷裏,讓他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第二日一早,雲深早早的爬起來去了玲瓏塔。


    他嘴上喊著苦喊著累,一副隨時要撂挑子的模樣,但實際上卻十分的刻苦,從不曾懈怠過。


    人參精沉迷學習,倒是把隋簡和三足金烏完全放到了一邊,可憐小金烏幾次想找他玩耍都被無情拒絕了,傷心欲絕的小金烏絨毛都愁禿了幾根失去了光澤。可當見到隋簡跟它也是相同的待遇以後,有了對比的小金烏稍稍心理平衡了許多。


    如此這般過了兩個月,方陵那些靈植典籍和筆記雲深已經記得大差不差了,而丹師大會初賽也在三天後正式開始。


    這次丹師大會的魁首獎勵實在是太吸引人了,幾乎修仙界內符合條件的丹藥師都參與了大會,光海選初賽就達到了十萬人次,初賽分了一百個會場,幾乎調用了丹師協會內所有能調用的管事,連帶著雜役也派遣了數萬人。


    為了準備這場丹師大會,連玲瓏塔的管事都徵用走了,玲瓏塔隻能暫時閉塔兩個月。


    平白得了三天的假期,雲深還有些不適應呢,原本他還想再鞏固學習一番,結果方陵卻勸解道:「這丹師大會已經開始了,繼續訓練也隻會過猶不及,倒不如好好放鬆幾日,之後才能以最好的狀態迎接大比。」


    雲深覺得也對,於是放棄了閉關的想法。


    方陵見此悄悄鬆了口氣,他怕雲深再閉關下去,他表哥能把他吊樹上吹一夜的冷風,沒見方才他表哥的眼刀子都快把他給千刀萬剮了嗎?


    他轉而不動聲色的提點道:「你看你這兩個月一直修煉閉關,是不是忘了什麽了?」


    雲深茫然的啊了一聲,他能忘了什麽,不是什麽都沒落下嗎?


    方陵朝他使了好幾個眼神,雲深順著視線看去,隋簡不知何時靠在了門框邊看著他兩,臉上沒有半分血色,氣息虛弱輕浮,看起來就不是很好的樣子。


    而已經換了羽毛的小金烏則站在他肩膀上神氣的仰頭,時不時的抖擻著黑亮的翎羽。


    人參精後知後覺,自己這兩個月好像確實把他倆都給忽略了,尤其是大反派,仔細迴想一下,他們好像都有兩三個月沒雙修過了。


    雲深:「!!!」


    大反派那破體質,沒有自己陪他雙修,不會病情加重了吧!


    雲深二話不說衝上前去,一臉凝重的將三足金烏拎了下來扭頭塞進方陵懷裏,讓他幫忙照看一下,然後轉頭拉著隋簡的手腕,不由分說的將他往外帶。


    隋簡垂眸盯著前方埋頭往前走的人參精,嘴角上掛著得逞的笑意,明知故問道:「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雲深頭也不會:「去雙修,給你治病。」


    他說得斬釘截鐵,隋簡用為難的語氣問:「可你不是還要準備大比初賽嗎?」


    雲深道:「初賽而已,那又沒你重要。」


    隋簡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他由著人參精將他帶迴了房,而後方目睹一切的方陵抱著拚命掙紮想要跟上去的三足金烏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大約是久旱逢甘霖,這次大反派做得特別兇狠,雲深好不容易熬過三天,感覺自己整支參都要被榨幹了,而身為更勞累一方的大反派反而精神奕奕的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他狐疑的戳了戳隋簡胸膛,嘀嘀咕咕的抱怨:「你怎麽好像一點都不累?真不知道咱兩誰才是那個病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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