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同時也表明了另一個事實,若是祂死了,其他戲仙必然存活不了。進一步,其他戲仙不是獨立的鬼,正是祂的分身。


    但臨楓圖騰閃爍,他道:「可惜了,不是你。」


    戲仙中的確有個命門,但不是麵前這個。祂太蠢了,巴不得渾身每一處都寫滿了「把火力對向我」。


    臨楓套夠了話,「哢」地聲折斷了戲仙的脖子,戲仙死不了,這一招很明顯是在泄憤。他的髮帶散落,自動捆在了戲仙身上。


    臨楓目光微轉,眾人就齊齊後退一步。


    臨楓語氣不善,鬱悶道:「哪裏有水?」


    「先別洗。」晏安躍身而下,長劍上都是血,這是他不知道順的的幾把劍,剩下幾把還釘在戲仙身上,「謝月被她姐姐殺了,跟我來!」


    第64章 千月


    臨楓也不多做糾纏,一手符紙將戲仙全部鎮在原地,說走就走。眾人瞧他離開時很利落,嚇破了膽,忙追上去:「仙子!仙子別留我們!」


    戲仙再難纏,幾迴合下來也被耗掉不少力量,這時臨楓的符紙鎮壓簡直算作神來之筆,屋頂上激鬥的幾名道士也筋疲力盡地跳了下來。


    那位名為「謝情」的女道士罵道:「一群熊包,瞎了眼!那是男的!」


    一人喊:「男的也行!男仙子,好人做到底,可不能棄我們於不顧!」


    眾人齊聲附和,他們倒是很機靈,幾次圍剿戲仙,不僅清楚明白自己是窩囊廢,還知道這些道士也是草包。他們哪裏見過臨楓這樣厲害的,想也沒想就要賴上。


    可他們更沒法想像,麵前這兩位人物不僅身手厲害,脾氣也同樣厲害。兩人簡直如出一轍的「別招惹」,眾人追來,他們就同時扔了團火球。


    「算了,讓他們跟著。」臨楓心情鬱悶,「你接著說。」


    「夜深休息,我們不要踩屋頂。」晏安牽著臨楓的血袖子,繞上台階。


    事情是這樣的,原來適才與戲仙纏鬥期間,那謝月分明眼盲,卻不知怎麽忽然感受到了異樣,果真不假,錯落的屋田間走來一名提白燈籠的青衫女子,正是謝月口中的那位姐姐。


    臨楓聞了聞自己,拿遠了袖子:「她姐姐?這很微妙,不過她是瞎子,她姐姐也是嗎?」


    這的確有些耐人尋味,先前在將軍府之時,祝山青也有個小妹叫謝月,這巧合不是沒惹人遐想,而是若祝山青安然在此處,這就意味著花侑該是鎩羽而歸,可祂卻了無蹤影,祂作為神祇,是絕不可能被凡人吞了去!


    況且先前花侑曾借用過謝月的臉,也同樣蒙了眼睛,卻和眼前這位「謝月」半分不像。


    「不錯,謝月雖眼盲,她姐姐卻並非如此。」晏安與他並身同行,「所以這位姑娘絕無可能是誤打誤撞闖進來的,但這就是可疑的地方,因為她也不像是特意來尋人的。況且,那位姑娘身子柔弱,並不會武藝。」


    「這就更奇怪了。」臨楓下了台階,眉頭微皺,「謝姑娘雖眼盲,但身手很好,卻被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反殺。我瞧她同她姐姐關係情誼深厚,難道是她自己將脖子架到刀上的?」


    晏安道:「暫無法下定論。適才那些道士的符紙失靈,謝月便搶了過來,咬破手指,以血為媒畫符。」他說及此,涉及到了不了解的領域,微仰頭道,「畫血符會耗損很大的力量嗎?」


    臨楓拂袖:「難以判斷,要看是什麽符。」


    晏安沉吟片刻,從身上摸出一張折皺的符紙,嘆道:「謝姑娘這符被那位青衫姑娘打落,我留了心眼,將其撿了迴來。可惜我適才用了幾次業火,將這符紙點著了,毀了一半……」


    他話沒說完,臨楓接過那符紙,瞧了一眼便知其中門道:「不是,不是你的業火燒毀的,而是這符原本就是這樣。」臨楓說著,掌中忽然燃起紅火來,那符紙沉寂在火苗中,並無半分損毀,「你瞧,業火是燒不了這符的。」


    晏安見所未見,略微愕然:「什麽符咒這樣厲害?」


    臨楓頓住腳步,他道:「不是符咒厲害,是上麵的血厲害……小糊塗,你這是將我帶哪兒來了?」


    兩人一路疾走飛躍,臨楓心在衣裳上,晏安走哪兒他就跟哪兒,壓根沒注意到他們此刻已然來到了鎮子最下方,也就是山角處。


    二人麵朝著天水池海,身前是曼延的木樁圍欄,繞著鎮子圍成了一道彎弧,上頭的紅色脂料還未幹完,裏頭似乎加了些發光的材料,使得這一圈圍欄發著將熄紅光,在黑夜裏迷離惝恍,並不醒目,不僅恍惚,還怪瘮人的。


    「我適才最後一次瞧見她們,便是在這附近。」晏安瞧他伸手摸了一下塗料,臉上寫滿了「迫不得已」。


    臨楓碾開指腹上的紅漆:「你說『她們』?能跑這麽快,總不能是柔弱的那位背強悍的那位吧。」


    「不錯,我適才沒說嗎?謝月姑娘被她姐姐捅了好幾刀,不知有沒有傷及要害,但對方的確下了死手。可謝月姑娘倒地幾次又立馬爬了起來,隻傷了些元氣,簡直是不壞之軀!故而的確是謝月將那位姑娘帶走的。」晏安看他一直琢磨著手指,不禁問,「這塗料怎麽了嗎?」


    臨楓思忖道:「該不是為了防人掉水的吧?」


    天水池海周遭沒有風起,臨楓便能聞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他心情不好,還沒說話,一直遠遠落後的幾位殘兵氣喘如牛,剛來便聽到這話,他們臉丟得很大,此刻終於逮著機會表現一番:「仙……兄說得是啊!這塗料是近日才抹上的,倒不是為了防夜裏有人落進海裏,而是為了提醒戲仙,該從哪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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