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的消息查的很快,迅速鎖定了固話的位置,是九加的一家麵館。


    聽到這個消息他們無疑是震驚又驚喜的,這是不是代表他們馬上就能找到冉寧寧了。


    接下來,楊林帶著他們迅速趕到麵館。


    可是沒想到撲了一場空。


    麵館老板開始堅持不承認打過電話,在楊林威逼利誘之下不得不道出實情,將遇見冉寧寧的經過描述一遍,隻是隱去了他圖謀不軌的那一截。


    “她們被她哥哥帶走了,不關我的事,我什麽也沒做。”在韓至吃人的目光下,老板戰戰兢兢說道。


    “她們?”郭靄皺眉,不止一個人?


    “她長得什麽樣子?”韓至揪住老板的衣服問。


    老板身子發抖,韓至的目光太可怕,眼裏布滿紅血絲,一副隨時都能撕了他的樣子,他哆嗦著聲音說:“大的大概二……二十二、三歲,個子……不高,中長發,挺可愛的,小的……就八、九歲的樣子。”


    是冉寧寧,不會錯的。


    “你說,誰帶走了?”韓至問,咬牙切齒。


    老板被韓至緊緊掐住,感覺好像唿吸不上來一樣,“鮑……鮑輝。”


    鮑輝!


    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


    郭靄按下韓至的雙臂,下落已經問出來了,再這麽下去,人都要給他整廢了。


    現在重要的是找到這個鮑輝。


    “我想起來了,鮑輝是那個給雲姐修秋千的人。”席勝豁然想起。


    “他們去哪裏了?”韓至繼續問老板。


    老板佝僂著身體,眼神躲躲閃閃,“我不知道……不知道。”


    席勝揪住他頸後的領子,“心虛什麽,你做什麽了?”


    “沒有……沒有……什麽也沒幹……”老板身體顫抖,雙腿不停地打戰,舌頭都捋不直。


    “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席勝放在他後頸的手突然用力。


    老板忙不迭說:“我帶你們去,帶你們去。”


    於是,在麵館老板的帶領下,他們馬不停蹄地找到鮑輝的住所,可是,沒想到又是一場空。


    簡易的彩板房裏沒有人。


    “人呢?”郭靄轉身問麵館老板。


    老板麵色煞白,搖頭晃腦,“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就跟著他們到這裏就迴去了。”


    看麵館老板驚慌的樣子不像說謊,不過就衝他跟蹤到這裏就知道他沒安什麽好心。


    郭靄一腳踹在他腿彎,麵館老板嚇得直接跪倒在地上。


    楊林讓人把他帶走了。


    隻是這深更半夜的鮑輝他們能去哪裏?


    楊林找了附近的流浪漢問,沒成想還真的有人知道,“鮑輝去給久重老板修屋子了。”


    久重客棧!


    韓至飛快的向久重客棧跑去。


    “他應該很快就會迴來。”關於韓至他們此行的目的,雲姐是知道些許內情的。


    但是,韓至要找的是什麽人,長什麽樣子,她卻一無所知。


    不過,看小姑娘對這個掛件的態度,雲姐猜,這女孩八成就是韓至要找的人吧!


    可令雲姐沒料到的是,冉寧寧聽了她的話以後,突然撒腿就往外邊跑,連小丫頭也不管了。


    雲姐急忙跟出去,“哎,你別跑啊,你對這兒人生地不熟的。”


    剛追到前院,就見女孩愣愣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雲姐順著她的目光,這才發現門口同樣站著一個傻愣愣的,不知道是怎麽迴來的韓至!


    赤紅的臉上汗流如注,胸口劇烈的起伏,從一開始的心亂焦急在看到人後才眉眼微展。


    在韓至三十年的人生裏,沒有什麽是他求而不得的,也沒有什麽是令他覺得不能失去的,直到遇見冉寧寧,他才明白有些人是他連想都不敢去想‘失去’這兩個字的。


    這些日子的擔憂、惶恐,幾乎令他無法唿吸如同行屍走肉,在看到她的那一眼,他才真的自己重新活過來了,情不自禁喚出日思夜想的名字:“寧寧?”


    冉寧寧做夢也不敢想韓至會在九加,她好怕、好怕這隻是她的幻覺。


    她很想張口喊他的名字,可是嗓子像被堵住一樣,就是發不出來聲音,聽到韓至清冷的聲音,這些日子裏隱忍的委屈、害怕、痛楚終於控製不住,透過眼淚通通發泄出來。


    冉寧寧的眼淚就那麽無聲的一直流,留的韓至覺得心都要碎了。


    他跨步到冉寧寧的麵前,不顧她一身的狼狽,狠狠把她擁進懷裏,仿佛這樣才能證明他朝思暮想的人真切的在他懷裏。


    這世上沒有什麽比愛人的懷抱更讓人覺得安心。


    直到這一刻韓至才真的覺得冉寧寧迴到他身邊了。


    冉寧寧把頭埋進韓至的胸口,一直都知道自己可以很堅強,可那是在沒有遇見韓至以前,現在,她什麽都不想去想,隻要呆在他的懷裏就好。


    連續緊繃多日的身體和心終於可以安定下來。


    郭靄三人氣喘籲籲地跑迴來,看到院子裏的相擁的兩人,無不噓一口氣。


    總算了結了韓至的心頭大事。


    相擁之後,韓至才檢視懷裏的人,眼睛紅腫布滿血絲,本就不胖的臉現在瘦的好像隻剩輪廓,額頭腫起還有烏青,就連手臂和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和淤青,有的已經結痂,有的卻連紅腫都還沒有消退,韓至不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還有多少傷口,更不敢去想象她這段時間究竟經曆了什麽。


    “爸爸。”


    這世上所有的故事之所以可以成為故事不過巧合二字。


    席勝走進久重客棧的大門,一個弱小的身影像個小炮彈一樣衝向自己。


    那一刻,他如同泥塑木雕一般,不知所措。


    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為什麽好像看到了他的女兒——


    彤彤。


    “爸爸——”


    彤彤哇——的大聲哭出來。


    這動靜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連冉寧寧也從韓至的懷裏起身。


    席勝蹲下去,他的雙手顫抖的放在彤彤的臉上——


    這是他的女兒。


    誰也不會想到,席勝不畏艱險前來解救的冉寧寧會給他帶迴他的女兒,他失散三年日日思念的女兒。


    小小的彤彤緊緊抱著席勝,席勝這麽多年被迫堅硬的心,在抱著女兒的那一瞬間潰不成軍。


    這世上不止離人惹人哭,重逢更加催人淚,小小的久重客棧上演了一場真正的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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